“異能者?”緣行問。
“不錯,給你生孩子的樹人當真是天才,我與另一半合二為一後才發現,裡麵被她存貯了許多奇特的種子,大多適合人類的基因構造。而早在幾百年前,這些種子便已經通過靈脈發散到了各地,靈氣複蘇後才開始生根發芽,也就出現了天下間這般多的異能者。”
“原來如此。”緣行恍然大悟,他就說靈氣複蘇沒有多長時間,沒道理一下子出現這麼多的異能者,原來背後還有這層關係:“這真是因果循環,皆有定數。不過……”他躊躇著說道:“貧僧此時的修為雖說已達到這方世界的極限,可若是與妖魔比起來,或許還有不如,看來隻能另想辦法了。”
“你難道要徹底封印對方?”金蟬傳遞過來吃驚的情緒。
“試試看,又有何妨?”緣行一笑。
不知不覺,直升機已抵達島城上空,緣行回過神來,瞥了窗外一眼,不由皺眉。
就這麼一會兒,他便看見好幾架軍用直升機經過。
似乎看出他的疑惑,一旁的夏曉楠解釋道:“半個小時前收到消息,依照妖島行進方向,如果它不變向,最先接觸的就是膠東半島。為安全起見,附近所有部隊挺近海岸,朝廷也已準備撤離所有平民。”
緣行的神色不由一變。
等一下飛機,他將夏曉楠引到隱秘的角落,說道:“貧僧留下了十三處秘境,有緣人進入其中,通過考驗便會得到一份傳承……”
夏曉楠吃驚的看著他,按照道理說,她在督衛府這麼多年,見過的神奇事情不少,像緣行描述中這麼誇張離譜的,還真聽都沒聽過。可不知為何,想起之前看到的場景,心裡竟完全相信了,不禁問道:“那些秘境你安排到了什麼位置?”
“若說得太明白,豈是機緣?”緣行笑著搖頭,接著歎了口氣:“可惜時間太短了,竟未能全部煉化,隻有這十三處,真是命數。”
事實上,這十三顆佛珠,分彆被他用手段煉化成了十三處秘境,如今已分散到了大雍各處,具體位置完全隨機,連他自己也不知曉。
若有緣人通過考驗便會得到一份珍貴的傳承,或是道家,或是佛門,亦或者是兵家陰陽家,懷真收集到的功法秘籍,大部分都被安置了進去,能得到什麼,端看各人福緣了……
夏曉楠急衝衝走了,而緣行則借個安靜的密室,一呆就是大半天。
外界,官方媒體大篇幅報到東瀛發生的慘事,順帶將這些年發生的種種因靈氣複蘇引發的事件逐一向民眾公布。
儘管早先網絡上的消息便是沸滿盈天,靈氣複蘇已是半公開的秘密,可官方這一坦誠布公,仍是引起了一些恐慌,好在朝廷早有準備,到沒有發生太大的動蕩。
而麵臨前所未有的危機,島城以及附近幾座城市有風險的地方被朝廷實行了軍管。軍方與官府配合,開始有條不紊的逐個小區撤離平民。
等緣行從密室中調整好狀態出來,已經接近淩晨時分,與之前相比,督衛府大樓內的氣氛明顯變得緊張起來。
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無不腳步如風,麵色凝重。
他來到會議室,緊閉的大門內又嘈雜的議論聲傳出來,似乎人很多的樣子。
緣行沒有推門,而是轉了個方向,朝督衛府大門行去。
路過食堂,一掃眼,竟看到李修姚正就著餐盤中的花生米一人獨飲。原想直接走的,想了想,還是邁步進去。
因為是特殊時期,總有半夜趕到的能力者餓肚子,這裡的食堂開始二十四小時供應飯食。
此刻時間太晚,諾達的大堂內隻有零星幾個人用餐。
“大師這是出關了?”李修姚抿著酒,麵上看不到什麼表情出來,反正不開心就是了。
“貧僧準備單獨會會妖島。”緣行直入主題,原本打算與向靈或夏曉楠打個招呼,可人家在開會,不好打擾。
隻是就這般走了,又怕打亂了官方部署。如今見了李道長就好辦了,傳個話就成。
李修姚一驚:“你自己去?那東西可不好對付。”
“無礙的,貧僧就算打不過,也能安然脫身。”緣行笑道。
“可你怎麼過去?妖島離岸很遠,現在禁止船隻下海,督衛府肯定不會同意。”李修姚一瞬不瞬的盯著他,口中勸道:“不如等大家一起行動,把握還大些。”
許多事不好解釋,緣行也沒有心情勸服彆人,既然話已說完,他轉身,一把拎起不知是誰放在這裡的合金長棍。
李修姚站起跟上,他不想看到朋友孤身犯險,但見對方似去意已決,隻歎氣:“要不我跟你……”但他的話還沒說完,眼前的和尚身影卻漸漸變得虛幻,下一刻便消失不見了。
“壞了。”他捶手,急急忙奔去找督衛府負責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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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行幾乎是一瞬間就出現在島城的海岸邊,不同於都市光影交錯迷離,這裡漆黑一片,唯有海浪聲不絕於耳。
他靈覺驚人,早已能清晰感受到東方海域那升騰起的暴虐殺意,而且,似乎越來越近,越來越強。
“來者不善啊。”他喃喃念叨。
“你要怎麼做?”金蟬的聲音在他腦中響起:“雖然我感受不到妖島的強弱,可以依照過去那個魔種的能力來計算,如果有旁人協助,重新封印它倒還可能。但眼下你隻一人前往,希望不大。”
“貧僧有自己的打算。”緣行在心中淡淡回道,然後他雙手合十,眉目微垂,下一秒,一道偏袒右肩,黑發結頂髻的虛影緩緩出現。
與上次在家中不同,這次虛影浮現後,身上的金光未曾內斂,反而越發強盛,漸漸的,影子越來越凝實,過去模糊的麵目也漸漸清晰,竟是緣行的麵貌。
而緣行袈裟一甩,正前方漾出水波狀華光,兩幅畫麵浮現在半空。
左麵的是都市模樣,看建築和街道模樣似乎是島城,卻沒有此刻島城的緊張氣氛,街上車流湧動,人潮湧湧,頗為繁華安寧。
右麵的是平靜的山林小道,畫麵在緩緩前行,拐過一座雕刻著大佛字的照壁出現,天禪寺的山門出現在眼前。
“金蟬,我想家了……”這一句,非出緣行之口,而是來自其法相。隨後,那宛若真人的麵龐上,緩緩滑落下兩滴淚水。
淚珠晶瑩,還沒等流淌到兩腮,便自脫離法相,直接融入緣行麵前的兩幅畫麵當中,隨後,連同畫麵都消失不見了。
身後法相化作點點星光消散,緣行長長歎了聲,看向東方的天際。
晨曦露出一抹微光,將漆黑的天幕勾開了道口子。
緣行右腳一提,地上躺著的長棍直直飛射出去,然後他身形一動,腳踏虛空,準確的落到剛剛射入海中的長棍上。
以長棍為舟,他追逐著東方那道光,乘風破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