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1 / 2)

待你心裡不挪窩 舒虞 10084 字 3個月前

暗巷冷風呼呼而過。

雙方都沒了聲息。

本來怒氣衝衝嗬斥這幫打架鬥毆的幾個警察,在看到毆打者是一個女人而被毆打者是一群男人的時候瞬間啞聲。

但畢竟是見過世麵的人,幾人很快反應過來。

“大半夜的打架鬥毆,想到派出所過年是吧!”

幾個被打的毛頭小子本來就被打到差點岔氣,見到警察更加安分。

有的偷瞥旁邊的女人一眼,他們中任何一人之前都料想不到眼前這個女人有多瑕疵必報,如果他們知道,一早也不會去招惹了。

奇怪的是,剛才那個掄酒瓶又狠又霸的女人,此時卻是安靜本分。

難不成怕警察?

巷子口路燈昏黃,薄光打進巷裡。

手心血紅黏膩,滲出指縫,易胭垂下手裡酒瓶。

目光對上了幾步之遠的蘇岸。

換作以前,那人怎麼會如此無動於衷,她在這,他早就過來了。

可是現在,他沒有。

男人白襯衫挺括乾淨,看向她的目光無波無瀾。

易胭心一刺,酒瓶順著掌心往下滑,她攥住了。

“蘇隊,這幾個人怎麼解決?”幾個便衣警察中有人出聲。

寸頭男道:“當然交還給我們相親相愛的民警同誌,術業有專攻知道不,打架鬥毆我們處理不來。”

“你他媽就是想去喝酒!”

“嘿,你還真說對了。”

說是這麼說,但他們還是聽蘇岸的,等著他開口。

這時,旁邊從頭到尾很安靜的紀糖突然出聲:“蘇岸!”

蘇岸眉心微皺,目光從易胭臉上移開,看向旁邊的男生。

“你是蘇岸對不對?!”

說完不等蘇岸回答奔到易胭身邊:“我想起來了!你今晚問我的時候我沒印象,現在一看到人我就想起來了!”

那張臉,好看又獨特,讓人過目不忘。再見麵就什麼都記起來了。

易胭沒回答,目光從始至終沒離開蘇岸。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紀糖說到易胭今晚提起過他的時候,蘇岸臉上很不明顯地空白了一瞬。

當易胭想再去仔細分辨,卻發現那隻是一瞬眼花,他仍舊神色冷淡。

這時旁邊有人遲疑開口:“蘇隊,你們認識啊?”

紀糖雖是酒醒了大半,但神經仍處於活躍狀態,勾住易胭的肩指指她再指指蘇岸,口無遮攔:“認識啊!他倆以前還好過!”

現場當即一片靜默。

震驚、不可置信,到最後空氣裡全是尷尬。

兩位當事人卻從頭到尾一語不發。

而脫口而出後紀糖也瞬間反應過來自己做錯事了,這下酒徹底醒了。

同時不知麵前的人為什麼一直盯著他攬著易胭肩膀的手,紀糖被盯得無處安放,手不自覺鬆開垂了下來。

“那個……呃……”

許久,蘇岸冷淡疏離的聲音響起。

“不熟。”

易胭的心臟頃刻間往下墜,四分五裂。

蘇岸目光清冷,轉身離開。

“送派出所。”

打架鬥毆一大幫人被送進派出所。

易胭和紀糖從裡麵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多小時後了。

紀糖出來還往回看了眼那群站牆邊的小混混:“奇怪,我們都可以走了,他們為什麼還不可以走。我們這隻是來派出所喝了杯茶吧,竟然都不用寫檢討交罰款,裡麵那群人卻要交罰款。”

“你說,是不是蘇岸會意的啊。”

淩晨幾點,空氣冷颼颼。

易胭穿著長風衣,一截脖子露在外頭,卻像感覺不到冷,雙手插兜木然往前走。

紀糖被凍得一個激靈,瞥一眼易胭:“你不冷啊。”

易胭突然冷不防一句:“你打電話給你爸了吧?”

“啊?”紀糖把脖子縮了回去,無趣道,“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剛兩人在派出所裡,紀糖在民警的同意下離開了一會兒。

易胭自然知道他去做什麼。

紀糖父親有錢有權有勢,一個電話讓他們脫身輕而易舉。

雖然易胭早已猜到,但是在得到紀糖肯定的時候,心裡還是忍不住一陣失望。

半晌她低頭,輕呼出一口氣:“果然不會是他啊。”

易胭聲音很小,況且風大,紀糖聽不清她說什麼,問:“你說什麼?”

“沒什麼。”

另一邊派出所裡,白熾燈晃眼。

一個黃毛看著外麵遠去的人影,不滿埋怨:“憑什麼他們可以走。”

這話讓坐旁邊的民警聽見了,斥責道:“你們先騷擾的人家,本來就是你們不對。”

“她也打我們了。”

“來派出所還想討價還價?都給我閉嘴,平時你們就鬨事,現在還嫌進派出所次數不夠多是吧!”

說著桌上手機響起,那個民警接起電話,臉上換上一副笑容,叫了聲蘇隊:“蘇隊,人已經聽您的吩咐放走了,不麻煩不麻煩。”

黃毛旁邊同夥撞了撞他手臂,示意他閉嘴:“彆說了,人家有背景,真他媽晦氣,惹了不該惹的,巷子裡那警察跟她一夥的。”

……

環市北路,天際將亮,橙紅破出灰白雲際。

紀糖坐副駕駛上,幾個小時前發生的事還是讓他不可置信。

他憋了很久,還是忍不住問出口。

“你倆當年分手,是鬨得魚死網破嗎?”要不然再見麵雙方怎麼會如此不留情分。

淩晨五點,整座城市尚在蘇醒,馬路上車流稀少。

易胭腳虛虛踩在腳刹上,黑色奔馳穩穩向前。

她沒說話。

紀糖是個急性子,易胭不說話他就渾身不自在,不過他能說,即使易胭不說話,他都能自己說出一大籮筐。

“這人怎麼變化這麼大啊,雖說人總是會變吧,但總不會變得這麼徹底吧。我記得他以前笑起來甜甜的,眼睛大大的,唇紅齒白。”紀糖似乎在腦海回憶高中那時候的蘇岸,想到哪兒說到哪兒,“雖然不會主動跟人認識說話,但很乖,性格很溫柔。”

紀糖百思不得其解:“怎麼現在人變這樣了?不愛說話,也不笑,性格一看就冷,跟人欠了他幾百萬似的。”

高中的蘇岸存在感很低,性格沒什麼大特色,要不然紀糖也不會在昨晚易胭提到蘇岸的時候想不起這個人。

但現在的蘇岸,性格冷冰,處事強硬,讓人不記得想不起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