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傻白甜(2 / 2)

待你心裡不挪窩 舒虞 12408 字 3個月前

木板被蓋上,周藍星輕搖頭:“沒什麼。”

話落周藍星手一頓,剛才餘光裡晃過的東西猛地闖進腦裡。

他目光瞬間看向了木板。

崔童也注意到隊長異樣,忽然有點緊張,也跟著他往木板看去。

周藍星遲遲沒動,不知在猶豫什麼,像是害怕看到什麼。

半晌周藍星終是伸手,遲疑幾秒後才重新抬起木板。

這次他沒再往通道裡麵望,直接往木板邊緣看去,那個方才餘光裡注意到異樣的地方。

木板邊緣帶毛刺,一小塊白色東西被扯住掛在上麵。

白色東西成細網格狀,麵積不大,應該是人要進通道的時候不小心被木板邊緣扯到,留下了這小塊棉織品。

周藍星伸手拿下了這小塊布料。

崔童看著他手裡的東西,道:“這是紗布吧,醫用紗布。”

這塊紗布上還染著點棕黃色苦藥物。

他根本沒注意到他身旁的隊長手有點顫抖,緊接著周藍星忽然站起來,木板沒了人支撐,嘭的一聲砸在地麵上。

周藍星往外麵狂奔出去。

那位這次受傷的警員正被抬往車上,周藍星找到目標,朝那邊跑了過去。

就在移動床快推往車上的時候,周藍星猛地抓住了扶手,唇微顫抖,目光有一股悲痛。

“你剛看到人了對不對?”他的聲音有點顫抖,手裡緊緊攥著那小塊醫用紗布,人受傷時包紮著的紗布。

病床上的人驚訝地看著周藍星。

方才他以為自己隻是眼花,他是唯一一個當事人,說出來的話非同小可,要是因為自己沒看清說出來害了一個人,他寧願謹言慎行。

況且當時在那種意料外且緊張的狀態下,他的確有可能看錯。

可此刻麵前禁毒大隊隊長的狀態讓他猛地意識過來,他看到的有可能是真的。

能讓周藍星處於這種驚怔又悲沉狀態下的人,與自己貌似看到的那個人符合。

他驚訝得一時忘記說話。

旁邊的醫生提醒周藍星:“病人現在還沒脫離危險期,我們要儘快離開去醫院。”

周藍星迅速道:“你看到蘇岸了,對不對?”

正好跟過來的崔童聞言一怔,腳步一頓。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周藍星說出來的那一瞬病床上的人還是一愣。

周藍星看見他這反應,心已經涼了半截。

他鬆了手,醫生和相關人員推著推床上車。

病床上的人很快反應過來,在上車同時,肯定地點了頭:“是,蘇隊,禁毒大隊副隊長蘇岸。”

車門很快關上。

周藍星手還緊緊地握著那片紗布,蘇岸傷還未痊愈,兩手和身上都有紗布。

如果隻有紗布周藍星還可以說是巧合,但現在手機卡、紗布、目擊證人,所有連在一起,就不是巧合了。

崔童還怔在周藍星身後,整個人仿佛丟了魂:“周隊,蘇隊他……”

周藍星咬咬牙,轉身時已經調整好了狀態,聲音沉得可怕:“抓住你們蘇隊!”

崔童有點迷茫。

“他是毒梟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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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胭下班後直接去了停車場。

下午下了點小雨,地上有些地方還未乾,風吹起來有點涼。

下班晚高峰有點擁堵,易胭今天在路上花的時間比平常長一點,不僅因為天氣原因,還因為路上總遇紅燈。

有時候人很樂觀,覺得凡事沒什麼大不了。但有時候自己心情不佳,一個紅燈都能讓人感到挫敗。

易胭最近抽煙量迅速上增,蘇岸每晚醒來一天她越是煩躁。

即使上班時、與人交談時沒什麼異樣,還是平時那副鎮靜模樣。

又遇一個紅燈,易胭心裡的煩躁達到頂峰。

她一邊手搭車窗上,手心撐著太陽穴,另一邊手砸了下方向盤。

鳴笛聲響。

停在易胭旁側的車主人訝異朝這邊看了一眼。

易胭沒理。

紅燈很快轉綠燈,前麵的車陸陸續續通過路口。

易胭車也起步往前,幾分鐘到蘇岸家小區,車開進去的時候保安問了她一句:“好久沒看到你男朋友啦,怎麼一直沒看到。”

易胭朝他禮貌性笑了下:“結婚了。”

“結婚了呀,那恭喜哇,兩位小年輕都長得太好看了。”

“謝謝,”易胭車開了進去,“他快回來了。”

易胭車停好後上樓。

蘇岸給她錄了指紋,易胭按了指紋後進門。

已經很久沒兩個人一起待家裡,但定期會有人過來打掃,家裡倒是很乾淨,就是有點安靜,沒什麼生活氣息,一看便是久沒住人的房屋。

易胭衣服都在蘇岸主臥,衣櫃裡她和蘇岸的衣服掛在一起。

易胭站在衣櫃前,伸手摸了摸蘇岸的長外套。

不過就一件衣服,易胭剛才一路過來的悶躁被安撫了不少。

她笑了下,從衣櫃裡拎出自己幾件衣服,扔進旁邊的紙袋裡。

衣服收拾好後易胭想離開家裡,正想出主臥,忽然看到床頭櫃邊的木匣子。

一個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的木匣子,上麵有歲月紋路。

易胭從來到蘇岸家從沒見過這個盒子,而且這幾天她雖然都住醫院裡,但回家都有進主臥,印象中這幾天也沒看到這個匣子。

易胭微皺眉,放下袋子走了過去。

她拿過木匣子坐在床邊。

木匣子沒上鎖,易胭擰扣,掀開木蓋。

入眼是兩本結婚證,兩本整整齊齊放在一起。易胭忽然笑了,敢情這是蘇岸拿來放結婚證的?

她拿起兩本結婚證,翻開看了眼,上麵那本是她的,下麵那本是蘇岸的。

結婚登記照上紅布前兩人一身白襯衫。他沒笑,她也沒笑。

易胭忽然很慶幸當時蘇岸逼她結了婚,說到底還是她占了便宜呢。

她拿起兩本結婚證,下麵是一些有點熟悉的紙張,上麵是她的字跡。

實在太過久遠,易胭看了紙張一會兒才想起這是高中時自己寫給蘇岸的情書。

易胭:“……”

十多年過去紙張都泛黃了,易胭翻出幾張看了看,她寫給蘇岸的情書大抵都是一些中二又十分直接的情話。

[寫情書很俗套,但我就想跟你做俗套的事情。天天做。例如,你給我親一個。]

易胭甚至還能想起自己當時的意圖,‘天天做’一語雙關,蘇岸不可能看不懂,她好像從高中起就喜歡跟蘇岸耍流氓了。

蘇岸那時還是個在同學麵前會和顏悅色的“戲精”,彆人少年時期都想綻放自己的與眾不同,吸引彆人關注的目光,就蘇岸一個人極儘全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性格平平無特色,讓人對他大多沒什麼印象。

雖然這隻有易胭知道,蘇岸真實性格一直都是冷冰冰的,不愛理人又冷漠,現在成人的他倒是懶得裝了,以真實性格示人。

[今天我的朋友們嘲笑我了,說我像個90年代山裡來的猴子,怎麼追人還寫情書,蘇岸你看我為了追你都變猴子了,你彆讓我當猴子了好不好,給我你的聯係方式,我用新時代的方式追你。]

易胭看到這封才想起那會兒自己想跟他打電話,硬是給他買了張手機卡,那個手機卡蘇岸竟也就這樣從少年用到將近三十歲,從來沒換過。

她一樣一樣拿出來看,唇角不知不覺帶了笑。

直到在所有東西拿出來後,目光觸及到木匣子底部那張照片時,唇角的笑瞬間凝固,腦中轟然一聲。

老照片泛黃,鏡頭年代感久遠。

一個漂亮女人蹲在地上摟著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

女人對著鏡頭笑,小男孩則戴著一個黑色口罩,看著鏡頭的眼神帶著與生俱來的冷漠。

而男孩的右眼角處,有一顆淚痣。

這是小時候的蘇岸。

易胭記憶裡小啞巴模糊的長相瞬間清晰了起來,她難以置信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