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薄情(1 / 2)

待你心裡不挪窩 舒虞 8512 字 3個月前

易胭呼吸稍窒。

總等著蘇岸電話過來, 可臨到頭她反而有點緊張。

唯恐電話接起, 打來電話的人不是蘇岸。

夜色從落地玻璃窗外湧入, 手機屏幕夜裡發出慘淡熒光。

害怕太久沒接通話會自動掛斷, 幾秒後易胭抓過手機接通放到耳邊。

她沒出聲,電話那頭的人也安靜。

一時間誰都沒出聲, 連呼吸聲都聽不見。

片刻前易胭還猶疑打電話過來的人會不會是蘇岸, 此刻她確定了, 對方就是蘇岸。

可他沒有說話。

易胭坐在床上, 雙手環腿, 下巴擱在膝蓋上。

原本有很多話問很多話講, 問他當年怎麼逃跑活下來的,精心暗策這麼多年,故意製造一個傻白甜的謊言,這些年他是如何過來的。

累嗎。

可等到接起電話, 卻是一句也問不出了。

默契真是一種奇怪的東西,二人保持著沉默, 誰也沒打破這方寧靜。

也許是太安靜了, 易胭聽到了聽筒那邊的呼吸聲, 很輕很淺。

也不知過了多久,通話被掛斷,耳邊那人呼吸聲被切斷的忙音取代。

易胭眼底情緒寧靜,幾秒後眨眨眼, 沒哭,也沒笑。

過了一會兒她才將手機拿離耳邊。

又坐了會兒後易胭才有所動作, 她躺回了床上,睜眼乾瞪天花板。

一分鐘她慢慢閉上了眼睛。

睡意遲來,易胭思緒慢慢歸於混沌,清醒最後一刻,她隻剩一個念想。

她不會讓他死。

也許是想通了什麼,她竟是一夜好夢。

/

時間一晃又是兩天過去。

今日周凜到蘇岸房裡喊他吃飯,推門進屋時,蘇岸背對門口光著臂膀,正準備換衣。

後背白皙緊實,有舊傷,前幾日還沒好的傷口還纏著繃帶。

白色紗布下隱隱滲血,小臂上似乎有幾道新傷口。

周凜眉心一皺,沒待他多看,蘇岸已經穿好衣服。

黑色襯衫遮擋了他視線。

蘇岸以前大多時候穿白襯,或許是最近受傷原因,血會沾衣,蘇岸最近都不再穿白襯,穿的一般是比較暗色的衣服。

衣服穿好後蘇岸也沒轉身,隔著床對窗口,骨節分明的長指慢條斯理係衣扣:“什麼事?”

周凜這才將門關上:“到早餐時間了。”

蘇岸嗯了聲,沒再說話。

周凜也沒離開,遲疑幾秒後問:“少爺,你傷口是不是還沒好?”

這麼多天過去,按理來說蘇岸的傷口早該好了,可最近卻遲遲沒好。

蘇岸一般都是自己換藥,要不是方才推門進來正好遇上他換上衣,周凜有可能都不知道蘇岸傷口還沒好。

蘇岸沒怎麼當回事:“沒事。”

他伸手拿下衣帽架上的外套,穿上。

周凜皺眉,蘇岸已經轉身往門口走去:“走吧。”

映沙和他們就住一個旅店,昨晚讓人他通知了他們兩個,今天一起吃個早餐。

早晨八點多,旅店一樓櫃台後連個看門的都沒有。

門口的流浪貓看到人站了起來走遠。

周凜跟在蘇岸身側,往約定地點走去,路上人不多,偶爾傳來一聲狗吠。

街道轉角處有家早餐攤,大概是開了有些年頭了,裝潢老舊,外麵還掛著一個燈籠。

還沒走到門前,一眼便望見坐在中間桌麵向門口的映沙。

映沙一腳踩在桌底橫杆上,他們看到她的同時她也看到他們。

映沙抬起一邊手,懶洋洋朝這邊揮了揮。

蘇岸和周凜進門後落座。

說是吃早餐,映沙並沒有吃早餐,而是又在吃冰糖葫蘆。

錢宇剛起床不久,坐在旁邊,倒了杯水往嘴裡一灌。

身旁還有兩位沒見過的生麵孔,大概是做生意來的,其中一位長得似彌勒佛似的男人看映沙一直在吃山楂,道:“冰糖葫蘆有什麼可吃的,膩死了。”

聞言映沙眼風瞥了過去:“不好吃?”映沙噬甜,冰糖山楂上麵是一層玻璃冰糖,甜度正是映沙喜歡的。

旁邊錢宇嗤笑一聲,這男人是撞槍口上了。映沙看著不容易生氣,說話總帶笑,看起來是最能開玩笑的一個,殊不知她是最不能惹的一個。

果然下一秒映沙便將麵前買的剩下的冰糖葫蘆推至那位客戶麵前:“正好我吃夠了,你吃。”

“映沙小姐,你是不是聽錯了,我是不喜歡吃甜,不是喜歡吃甜。”

映沙稍歪了下頭:“我知道啊。”

男人一愣。

映沙唇角帶笑看著他,但雖是笑著,旁邊的人卻都能察覺出一絲森寒:“冰糖葫蘆可是我最喜歡的東西呢,我請你吃你不應該高興?”

錢宇抱手作壁上觀,嘴角噙著笑。

與男人一同前來的另一個矮瘦的男子見場麵不對勁,手肘撞了撞男人。

男人終於知道映沙不是開玩笑了,臉色幾分僵硬。

誰都清楚生氣的映沙不能惹,她的生氣可不是打罵幾句,而是一條命。他也清楚不能惹映沙,但沒想映沙這麼容易因為一句話生氣。

但所謂看人臉色做事,男人這會兒也知道映沙生氣了,好歹也是生意場上老狐狸,立馬變了臉色,討好拿過盤子上的冰糖葫蘆:“高興,怎麼不高興,能吃映沙小姐送的東西是我榮幸,我吃我吃。”

男人說完這句映沙也沒放過他,似笑非笑,目光直勾勾盯著他,看他一顆顆山楂往嘴裡塞。

“冰糖葫蘆怎樣?”映沙這人就是變態,變態到格外喜歡惡意折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