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皙接通,點開免提。
“小仙女你到家了嗎?我之前在試鏡一部都市愛情劇本把手機關機了,實在抱歉抱歉啊!”桑盛盛先在電話裡做出解釋。
阮皙輕聲嗯了聲,抬手將微卷長發輕紮起一個馬尾,又出聲問她:“你知道隔壁住著誰嗎?”
桑盛盛:“隔壁長期摸黑瞎火的,沒住人啊。”
阮皙紅唇微動,正想把隔壁鄰居是段易言這個爆炸性的事跟她說,而桑盛盛明顯對隔壁鄰居不感興趣,先一步悶悶地說:“今晚我試的這部戲估計要被刷下來了。”
“為什麼?”
“媽的!還不是有個小賤人帶人進組跟我搶角色……”
桑盛盛把今晚試鏡發生的事跟阮皙講述了一遍,原本她這個糊透了的十八線就指望這部戲翻身了,為此還找人脈托關係,在酒局上陪製片人喝到進醫院看胃。
結果因為這整部戲的故事都圍繞著女主是大提琴家開始,來搶角色的小賤人又帶了個大提琴專家老師進組,這一下搞得桑盛盛的手上沒半點籌碼。
她在跟阮皙罵罵咧咧了半個鐘頭後,想到什麼頓住,突然叫她名字:“皙皙!”
“嗯?”
“看在我們從小的革命友誼份上,我能不能求你件事兒……”
“先說。”
“……我記得你大提琴國際金獎都拿到手軟,比那個小賤人找來的老師要專業的多!小仙女拜托拜托了,你能不能幫我在導演麵前演個戲?”
桑盛盛是真的找不出第二個阮皙這樣合適的大提琴家帶資進組了,忙著撒嬌道:“我要是連這部戲也黃了,嗚嗚嗚就滾出娛樂圈喝西北風了!”
話語剛落。
阮皙濃翹的眼睫抬起一秒,又低垂下,看向自己手腕處的創可貼。
桑盛盛在電話裡保證:“皙皙,拍戲的時候你隻要在旁邊指導我就行,不用上手,好不好?”
阮皙眼底似有一絲猶豫不決,先沒出聲。
自從她四年前的手拿不起大提琴,整個阮家就再也沒有人提起過這個了。
連前兩天爸爸也隻是委婉地問起她畢業後的工作安排,從字語行間,似乎已經篤定她這個女兒廢了,在家當個享受榮華富貴的千金就好。
長時間的沉默讓阮皙陷入回憶裡,直到桑盛盛卑微至極的求她:“皙皙,你要助我事成,這部劇的酬勞你六我四!”
阮皙其實很好說話,被好友這樣可憐巴巴的求,也做不到鐵石心腸。
她輕輕呼吸一口氣緩解下回憶中的那種痛苦,用手指擋住了眼睛,輕聲說:“酬勞我不要,要你身邊一個小助理的崗位。”
“啊?”
桑盛盛一時沒跟上。
阮皙慢吞吞的說完:“我回國需要找份工作,這樣才有借口不住在阮家。”
而且,她借住在這套公寓裡,幫桑盛盛也是應該的。
桑盛盛:“皙皙你不住阮家,就在我公寓住下,想住多久都可以的!”
-
掛了電話,公寓又重新恢複安靜。
阮皙揉著自己快僵硬的臉蛋想著,她倒是沒準備住多久,而隔壁……想到這兒,伸出手把茶幾上的廣告紙拿了過來。
她把上麵的廣告內容重新了一遍,心裡在猜測之前段易言乾嘛突然抓住她的手。
難道真的是想留下重金求子的富婆聯係方式?
然後因為男人的自尊心作祟,不好意思當麵承認?
阮皙咬著唇,覺得這種可能性也合理存在的。
她想了想,打開手機找到了段易言的微信。
和之前的一樣,兩人聊天記錄依舊停留在轉賬上,他沒收,被係統自動退回了。
阮皙這次學乖了,沒有直接轉賬給錢,而是認真地編輯出自己的手機號碼,像是做了重大決定給他發送過去:
86135xxxxxxxx
——來自小阮富婆聯係方式,有需要請電話。
短信發送成功。
阮皙自認為幫人到這份上,是不想看見段易言這樣冰清玉潔的男人為錢失足。
正要起身去睡覺,手機突然響了一聲,是電話。
她茫然地眨眨眼,低頭看,是陌生的手機號碼。
接聽的時候,阮皙就有隱隱的預感是他,在短暫的安靜過後,電話那邊先傳來了男人清冷的嗓音低緩,在深夜裡帶著一種男性致命的吸引力:“小阮富婆……”
這四個字。
更像是從他喉結緩慢地磨過,讓阮皙心口微微有種酥麻的癢。
緊接著聽見他在說:“我們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