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的誠意,我見到了。”雲婓抬起手,立刻有魘魔上前取走羊皮卷,抬起裝有金幣寶石的箱子。
“我接受諸位的效忠,你們將保有領地和頭銜。切記遵守魔界律法,否則我將隨時收回你們的榮耀。”
雲婓的聲音化為束縛,魔力凝成鎖鏈,無異於另一種形式的契約。
幾名領主單膝跪地,能清楚感受到魔力衝刷全身。
他們沒有反抗,而是坦然接受這份束縛。
透明的文字鏈烙印在手背,既是對他們的約束也是一種象征,象征他們是新魔王的臣民,以貴族領主的身份被新魔王接納。
“我們必當從命!”
領主們發下誓言,隨即退到道路一側,恭送大軍繼續出發。
魔龍振翅起飛,漸漸化為一個黑點,消失在眾人眼前。
沉重的腳步聲逐漸遠去,留在原地的領主和騎士仰慕新魔王的力量,回憶方才經曆的一切,仍不免心驚肉跳。
想到雲婓身邊的魘魔,以及隊伍中的魔樹,眾人對之前的傳聞愈發深信不疑。
“看來傳說是真,陛下喜歡美人。”
“魘魔真是好運氣。”
“夢魔就不太聰明。想想歌莉婭,天空城難有恢複榮耀之日。”
議論聲流入風中,影響接踵而至。
隨著魔界領主和騎士返回領地,又一波流言甚囂塵上。
無需多久,雲婓就會發現異常。在魔界領主的禮物中,陸續出現各色美人,齊刷刷站在麵前,比鮮豔的花朵更使人眼花繚亂。
又過兩日,大軍抵達深淵領。
泰倫向雲婓告辭,率領軍隊返回城內。
艾希莉亞則啟程返回紅海島,待到雲婓加冕當日再率人前往黑晶宮。
“這是規矩,我的孩子。既然要重立魔界秩序,那麼,你我都當以身作則。”
女大公打定主意,雲婓沒有強留。送艾希莉亞離開後,他安頓好麾下軍隊,獨自前往黑晶宮,決定就近日積攢的疑惑請教魔樹之母。
“歡迎歸來,我的後裔。”
魔樹之母飛出宮殿,坐在樹枝上,笑容中充滿暖意。
黑色古木頂天立地,虯結的樹根爬滿岩壁。樹冠膨脹開,千奇百怪的樹枝交錯搖曳,在地麵投下暗影。
宏偉的宮殿群懸浮在深淵上方,下方連接暗黑囚牢。倒懸的尖塔關押生命樹和兩位魔界領主,粗長的鎖鏈盤繞塔身,互相交錯摩擦,似巨蟒吐出黑信。
魔樹的幻像走出樹乾,恭敬問候魔樹之母。
雲婓離開魔龍,以魔力凝成雙翼,飛到魔樹之母近前,微笑道:“一段時日不見,您看上去更加年輕美麗。”
“我喜歡嘴甜的孩子。”魔樹之母反手凝出一串寶石,全部掛到雲婓身上,五顏六色,閃閃發光。
雲婓熟練地充當展示架,一回生兩回熟,百分百讓魔樹之母滿意。
“精靈王邀請我參加月祭,你了解這個慶典嗎?”他坐到樹枝上,單手握住一塊寶石,輕輕敲擊表麵,聽到細微聲響。
魔樹之母動作不停,繼續凝出寶石佩戴在雲婓身上,時而調整角度,口中道:“精靈的慶典,很熱鬨。你有精靈血脈,又是精靈王邀請,自然可以去。不過要記住一點。”
“什麼?”
“如果不想惹更多風流債,光精靈的花環佩戴在身上,千萬彆取下來。”魔樹之母指了指雲婓手上的指環。
“風流債?”雲婓立刻意識到情況不對。月祭恐怕不簡單,至少不如他想象中簡單。
“彆緊張,月祭象征豐收和快樂,求偶是其中一個環節。不喜歡可以拒絕,喜歡地話,也是一個不錯的機會。”魔樹之母眨了眨眼,單手按住雲婓的肩膀,笑得意味深長,“光精靈很漂亮,你難道不喜歡?”
“認真說地話,或許有一點喜歡。”雲婓實話實說,習慣性地轉動指環。
“那就可以了。”魔樹之母笑著拍了拍雲婓的背,“你總是太認真也太嚴肅。既然是對方邀請,放鬆一下沒什麼不好。”
雲婓點點頭,精靈王的身影閃過腦海,突然有些耳熱。他咳嗽一聲,略顯僵硬地轉移話題:“還有一件事,我希望請教您。”
“什麼事?”
“關於海洋大祭司。”雲婓說道。
“被禁錮的鮫人。”魔樹之母停下動作,道出一番讓雲婓吃驚的話,“靈魂永恒不滅,代代背負戈烏裡之名。”
被禁錮的鮫人,靈魂永恒不滅。
雲婓麵現驚詫。
是他想的那樣?
“不用懷疑,海洋大祭司自始至終隻有一個靈魂,無論死去多少次,也無論如何掙紮,他永遠無法走出海洋。靈魂被禁錮,魚尾被奪走,名為命運的恩賜,實則是數萬年的詛咒。”
“詛咒?”
“是的。”魔樹之母看向雲婓,沉聲道,“無論他做出什麼都不值得奇怪,因為他是一個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鮫人卻信奉他,從不曾懷疑。”
聽完魔樹之母的講述,雲婓陷入沉默。
假如戈烏裡已經瘋狂,他的預言究竟是真是假?他是否有意引導鮫人分裂,使海洋陷入戰爭?
想到這一可能,雲婓頓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