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深海鮫人立即組成戰鬥隊形,迎上凶狠的對手。即便敵人是自己的數倍,他們也從未想過後退。
“殺光他們!”帕斯卡利冷酷揮手。
黑尾鮫人發出尖嘯,迅速包圍深海鮫人。
深海鮫人奮力抵抗,奈何數量過於懸殊,奮力擊殺數名敵人,終究落入下風。他們身負重傷,一個接一個被撕碎,殘肢斷臂漂浮在海水中,被驟起的漩渦席卷吞噬。
牢獄守衛全部戰死,鮮血流入海溝,引發一陣詭異的轟鳴。
黑尾鮫人無視身上的傷口,
興奮地向下遊動,找到鑲嵌在懸崖邊的鎖鏈,合力挖出岩石,扛在肩膀向上拖拽。
詭異的聲響持續不斷,渾濁的泥漿在海底翻湧。
鎖鏈越來越長,扇形輻射開,如同展開一張巨網。
轟鳴聲中,海底發生震顫,堪比一場地震。水柱衝天而起,裹挾大量泥沙,擊碎海溝旁的化石塔。
石殼碎裂,沉睡萬年的海星批量蘇醒。
它們爬出鋸齒狀的縫隙,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大,很快長至數十米。展開凹凸不平的觸手,下方儘是章魚狀的吸盤,內部交錯鋒利的骨刺。
水柱越升越高,震動告一段落,尖嘯聲驟然響起,黑暗中浮起驚悚的暗影。
黑色魚尾,背部凸起骨刺,前胸和後背布滿細鱗,在幽暗中反射銀光。他們是黑尾鮫人的一支,因重罪被關押,數千年困在海底,已經瀕臨瘋狂。
掙脫束縛的刹那,殺戮和破壞的**充斥腦海。他們發出尖叫,凶狠衝向黑尾鮫人和帕斯卡利,絲毫不顧忌是被對方放出。
“停下!”
帕斯卡利發出暴喝,一瞬間,他的聲線同戈烏裡重合。
鮫人囚徒受到震懾,身體變得僵硬,鋒利的指甲懸在水中,距離帕斯卡利的眼睛僅有數寸。
“我釋放你們,使你們離開牢獄,你們應當心存感激。發誓效忠我,追隨我,為我作戰,直到生命最後一刻!”
帕斯卡利雙眸變色,瞳孔改變形狀,暗色浸染整顆眼球。
“作戰,殺戮,鮮血,死亡!”
鮫人囚徒發出低語,聲音粗噶刺耳,充斥著血腥味道。
他們環繞帕斯卡利遊動,無視黑尾鮫人的警告,認真觀察鮫人王子。中途發現某種跡象,忽然仰頭狂笑。
“破滅,毀滅一切!”
狂笑聲中,他們用指甲劃開手腕,以血立下誓言:“我們發誓追隨破滅的力量,摧毀所有生命!”
鮫人囚徒的誓言充滿惡意,猶如毒汁流淌出舌尖。
黑尾鮫人突然變得不安。
他們猛然間意識到,放出這些囚徒固然能增大勝算,卻也帶來更多危險。困在暗無天日的海底,這些囚徒已然陷入瘋狂,腦子裡隻有毀滅和殺戮。
“昆圖斯,事情不太妙。”一名黑尾鮫人低聲道。
昆圖斯搖搖頭,眉心緊鎖。
事到如今,沒有彆的辦法,隻能一條路走到黑,不惜一切擊殺迦芙納公主,幫助帕斯卡利王子獲取勝利。
深海牢獄發生異變,守衛全部戰死,深海鮫人皆有所感。
白船城外的海麵上,一艘巨大的戰船內,幾名鮫人首領同時神情一變,傳承自上古的契約發生鬆動,令他們心生警惕。
“出事了!”
“有人打開了深海牢獄。”
“必須告知公主殿下!”
幾人神情凝重,迅速達成一致,下令船隻靠岸,去城內麵見鮫人公主。
彼時,迦芙納身在城主府,光幕在眼前鋪開,雲婓的幻像出現在光中,正同她講述關於大祭司的秘辛。
“戈烏裡是初代鮫人之主的雙生兄弟。他遭到欺騙,身負詛咒,成為海洋的祭品,鮫人之國的基石。”
雲婓講明真相,語氣始終平和,不摻雜任何感**彩。
“無儘的輪回逼瘋了他。他扭曲預言,目的是掀起海洋戰爭,寂滅靈魂,毀滅鮫人。”
迦芙納認真聆聽,震驚之情溢於言表。
短暫迷茫之後,她重新變得堅定。
“無論如何,我不會改變初衷,一定會奪取王位。”
“我讚同您的決定。”雲婓雙手交握,讚賞鮫人公主的意誌。
“即便沒有戈烏
裡的預言,我和帕斯卡利遲早會有一戰。隻是在他的乾預下,我的父親違背傳統,戰爭規模擴大,戰禍將波及整個海洋。”
話說到這裡,迦芙納歎息一聲。
“我憎惡祖先的做法,但不會心甘情願成為戈烏裡的棋子。如果能找到初代鮫人之主埋骨之處,或許能有同他談判的籌碼。”
初代鮫人之主埋骨之地?
雲婓垂下雙眸,腦海中閃過一幅畫麵,那是某位魔界領主送給他的羊皮卷,上麵清晰描繪一片古戰場。
魔族和鮫人廝殺,中途有巨獸出現。魔王身負重傷,遺落傳承武器,鮫人之主埋骨戰場,和他的士兵一同永眠地底。
“迦芙納,初代鮫人之主因何身亡?”雲婓開口問道。
“他死在戰場,和魔族的戰場。”說到這裡,鮫人公主倏地一愣,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凝視光中的雲婓,“您的意思是?”
“或許我有辦法,能找到他的埋骨之地。”
雲婓靠向椅背,思維愈發清晰。
戰爭無法避免,戰爭的規模卻可以控製。
冤有頭債有主,鮫人王室背負罪孽,不該牽連全部鮫人。找到一切的源頭,或許是拯救海洋的契機。
“初代鮫人之主犯下的錯,理當由其自行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