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30
白錦扶懂景彧是什麼意思了。
景彧以為他和江叔衡有一腿, 所以才搬過來和他住,好讓他見異思遷,忘掉江叔衡?
這什麼鬼才才能想出來的“棒打鴛鴦”的辦法。
白錦扶哭笑不,不知道該做出什麼表情才能讓景彧相信他, 用力揉了把臉做出一本正經狀, 眼神真誠地看著景彧道:“侯爺, 我跟大軍間真的沒什麼, 我們兩個清清白白的,就隻是朋友而已, 真是誤了。”
“誤?若隻是朋友, 為何他三番兩次要在入夜後偷偷潛入府中來看?”景彧偏過頭,似乎不想提起這些事,淡聲道, “我本不想說這些,但是阿扶, 我不能讓一錯再錯。也不用故意拿那些什麼非想的話來激我走,我不是傻子,到底說的是真還是假我能辨清。”
“……”白錦扶百口莫辯。
都怪江叔衡那張破嘴, 讓他風評無辜被害。
要不是江叔衡說了那句“我又不是第一次來了”,他或許還能跟景彧解釋昨晚發生的事隻是一次意外, 可江叔衡非要嘴欠, 在他就是全身長滿嘴也跟景彧解釋不清了,畢竟除非是有什麼不可告人事, 否則誰不從大門進而非要晚上翻牆?
他又不能和景彧實話實話。
白錦扶在心裡仰天長嘯, ,他在在景彧心裡肯定成了那種輕浮浪蕩的人,他能向誰喊冤去?
“那也不必勞親自過來看著我吧?”白錦扶皺著臉, 試圖做最後的據理力爭,“要是擔心大軍還來找我,外麵不是有守衛,還有言瑞言壽他們,讓他們看著我不就行了?”
景彧輕搖頭不讚地道:“他們隻能看住的人,但看不住的心,心不定,怎麼能忘記舊情。”
白錦扶:“……”神啊,誰來帶走他。
“我知道,要想忘記一個人並非易事。”景彧抬手有力而沉穩地落在白錦扶肩膀上,黑眸沉沉地看著白錦扶道,“放心,我幫斷了對他的念想,這幾日我與吃住,閒暇時給講講經史子集,陪談天下棋,日子過一充實就不再胡思亂想了。”
白錦扶感覺有些窒息,又想給自己掐人中了。
景彧無視了白錦扶一臉便秘般的臉色,在白錦扶肩膀上如慈愛的老父親一般輕輕拍了一下就收回了手,隨後踱步到書桌後坐下。
桌上已經擺滿了他平時看的書和公文,他隨手拿起一本,就像是在他自己書房裡那般自如地看起來,像當屋裡的白錦扶不存在似的,看心無旁騖。
白錦扶從來沒有感覺像在這樣無力過,可這是人家的家裡,他總不能把主人往外趕,況且景彧也是一心為了他好,堂堂一個寧安侯,為了他做到這個份上,若是他再胡攪蠻纏,未免也太不識好歹了。
算了,反正他在寧安侯府的日子也剩不了幾天了,景彧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白錦扶想開後,也恢複了淡定,走到離書桌不遠的一張椅子上坐下來,拿起桌上的一串九連環無聊地擺弄起來。
屋子裡安靜下來,景彧著九連環叮叮當當清脆的撞擊聲,不著痕跡地抬起眸子掃了眼前麵在拿手裡的九連環泄憤,好像在生悶的白錦扶。
白錦扶還不知道自己就是所有人都在找的七皇子,還不知道自己正身處險境,他必須要想辦法白錦扶儘快送離京城這個是非地,幫他脫離險境。
可若是在京城還有所牽掛,定然不安心離開,所以就算他知道白錦扶心裡不痛快,或許還此討厭他,但為了白錦扶來的平安,他也隻能出此下策,不不做這個惡人。
白錦扶帶回京城的時候,景彧本來做好了要好好報答救命恩人的準備,可是沒想到造化弄人,白錦扶居然是他要尋找的七皇子,也注定了兩人間的緣就隻剩下這最後幾天的相處。
景彧想到這裡,心中忽然生出一種澀澀的鈍痛感,目光從白錦扶臉上收回,低頭再看書,卻再看不進紙上的一個字,眼前來回閃的,都是昔日白錦扶與他談笑風生的模樣。
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陸棠進來給景彧鋪床,白錦扶臥房裡就一張床,兩個大男人,總不至要避嫌,陸棠便理所當然地就把景彧的被子也鋪在了床上,反正床夠寬敞,睡兩個人都綽綽有餘。
白錦扶洗漱完回來,看見床上已經鋪好了兩床被子,頭皮不禁一緊,一想到今天晚上要和景彧床睡覺,他就說不出的感覺渾身不自在,早知道,他就不調戲景彧那兩次了,在搞他在自己都有種好像占了景彧便宜的錯覺。
景彧有事出去了一趟,回來發白錦扶一臉苦大仇深的表情坐在床邊,貌似糾結的樣子,大概猜到了白錦扶在想什麼,是出聲淡淡地道:“先睡吧,我還有些公務要處理。”
然後便回到書桌旁坐下,專心看起公文。
白錦扶一想,景彧要熬夜那正好,等他睡著了,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是趕緊翻身上床,拉起一床被子把自己埋進去,身平躺好閉上眼睛準備入睡。
可不知道是不是房裡突然出來了一個人的緣故,讓白錦扶感覺有些不習慣,他躺了好一兒都沒有睡意,反而越來越精神,腦子裡冒出來些亂七八糟的念頭,一兒幻想著等恢複身份後要怎麼大殺四方,一兒忍不住擔心自己能不能成功逆天改命,一兒又想到來景彧知道真相,不為他的欺騙而失望傷心……
景彧看了小半個時辰的書,床那邊已經沒了聲響,抬頭見白錦扶安安靜靜躺在床上似乎已經睡著了,便也起身吹熄了外麵的蠟燭,走到床邊脫了外衣打算上床就寢。
可沒想到,他剛掀開被子躺下來,本來麵朝裡麵側躺的白錦扶,忽然翻了個身朝向外麵,景彧一扭頭就看到白錦扶睜著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在黑暗中好像還隱隱冒著光,這麼精神顯然是剛才根本沒睡著。
景彧奇怪地問:“還沒睡?”
白錦扶幽幽地道:“睡不著。”
景彧:“為何?”
白錦扶拱了拱被子,忽然問:“侯爺討厭彆人騙嗎?”
景彧無聲思考了一兒,道:“要看什麼情況,若是善意的謊言,也不是不能接受。”
白錦扶眨眨眼,那他隱瞞身份到底是算惡意的還是善意的?應該算善意的吧,為他的本意是不想連累景彧。
那他就放心了。
景彧見白錦扶似乎心事重重,不由關心地問:“怎麼突然問這個?”
“沒什麼,我就是隨便問問。”到答案的白錦扶這下能安心睡覺了,打了個嗬欠故意裝作困了的樣子,閉上眼睛轉過身,“晚安侯爺,我睡了。”
景彧:“……”莫名其妙冒出來一個問題,反倒把他給弄睡不著了。
白錦扶已經在醞釀睡意了,忽然到景彧在他耳邊輕聲地問:“那呢,假如我對有了善意的欺騙,怪我嗎?”
白錦扶不假思索地道:“我不啊。”
白錦扶回答太快,讓景彧覺他根本沒有把這當一回事,是道:“想都不想,以後可彆忘了自己說過什麼。”
“怎麼可能忘了,不信咱們拉鉤!”白錦扶說完把手從被窩裡伸出來,豎起小拇指舉在那兒。
景彧見狀,也有樣學樣地學白錦扶舉起手伸出小拇指,但卻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虛心求:“拉鉤是什麼?”
白錦扶詫異地挑了挑眉,原來古代沒有拉鉤這個說法啊。
是解釋道:“拉鉤就是把兩個人的尾指勾在一起,來表示自己信守諾言,永不背棄諾言。”
“這是們宿州的規矩?我還以為都是擊掌三下為誓。”景彧處事嚴謹,默然片刻,提出自己的疑惑,較真地問,“可就算能用手指拉鉤立誓,為什麼偏偏要用最細最無力的尾指?這樣立誓難道不怕誓言太容易被打破?”
白錦扶:“……”為什麼?他奶奶的他怎麼知道為什麼!不就拉個鉤嘛,事兒怎麼那麼!
白錦扶已經沒有精力再跟景彧糾結這種毫無意義的問題,隻想拉完鉤趕緊睡覺,“那覺用哪根手指比較好,咱們就用那根手指拉鉤行嗎?”
景彧認真地思考了一兒,忽然抓住白錦扶的手讓他把握成拳的手展開,然後把自己的手指插-入白錦扶的五指間緊緊扣住,搖了搖兩個人交握在一起的手確認晃不開,這才滿意地道:“五根手指一起勾,這樣才顯諾言牢不可破。”
突然和景彧五指交叉握在一起,這麼親密的動作,讓白錦扶整個人都傻住了,隻覺一股股電流從兩人緊緊貼在一起的手指縫裡竄出來,順著手臂蔓延到頭皮,又流到尾椎骨,腦子裡就一個想法——他麻了。
景彧還在那邊毫無察覺地自說自話:“就這樣立誓吧,的手指也要勾住我的。”
景彧是個直男,他做這個舉動隻是為了立誓,心裡並沒有什麼曖昧的想法,也不覺是過的親密,可白錦扶就不一樣了,心跳一下子速度飆升。
救……命,直男打出來的直球,他真有點招架不住啊。
景彧見白錦扶一副呆呆的表情,又搖了搖兩個人交握的手,“發什麼呆?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