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45
“那重點是什麼?”景彧邊漫不經心地反問, 邊從袖中掏出一方手帕,遞給白錦扶,“把臉擦擦。”
白錦扶接過手帕,賭氣似用力在臉上隨便抹了抹, “重點是, 你已經看到了我真目, 你難就沒什麼想法嗎?”
景彧見白錦扶似乎對自反應有點失望, 於是配合地表情裝得驚訝了些,用訝然語氣問:“原來這就是你真目?”
白錦扶無表情:“你演技太拙劣了。”
景彧嘴角忍不住翹了下, 從白錦扶手裡抽出被他揉得皺巴巴手帕, 抬手幫他臉上沒擦到乾了淚痕仔細擦乾淨,“那你想要我該怎麼做?”
白錦扶抬著下巴,乖乖讓景彧幫他擦臉, 看著景彧眼睛:“你應該表現得很失望,因為我騙了你那麼久, 你這胸襟坦蕩君子應該不屑與我這不擇手段卑鄙小人為伍,要和我割袍斷義。”
白錦扶臉都已經都擦乾淨了,可景彧還是裝作沒擦完子, 手指隔著一層薄薄絲帕感受著那滑如牛乳觸感,忍不住在白錦扶臉色多做停留了一會, 輕聲:“可我不覺得你是卑鄙小人, 也不會和你割袍斷義。”
白錦扶眯了下眼睛,“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講原則了?”
擦得太久, 白錦扶右臉頰上肌膚都有一塊地方被絲帕磨紅了, 景彧心虛地收了手,不動聲色地絲帕掖自袖子裡,淡淡地:“你身邊群狼環伺, 這麼做也是為了自保,行為雖稱不上光磊落,但也無可厚非,換做我是你,我可能也會如,那我又憑什麼苛責你。”
“……”白錦扶舔了舔乾燥唇,垂下眼訕訕,“想不到你還……挺善解人意。”
“所以你就是因為擔心我看清了你真正為人後會討厭你,所以你才會故意我推開?”景彧上身前傾靠近白錦扶,低頭想和白錦扶對視,嗓音低沉地,“我不討厭這你,彆再推開我,好嗎?”
景彧一靠近,白錦扶就聞到了他身上熟悉清冷白檀香味,著男人充滿磁性聲音,心跳陡然大亂,差點就受了蠱惑想要點頭答應,關鍵時候多虧理智及時籠,白錦扶想到原劇情裡景彧下場頓時腦子裡一個激靈,一把推開景彧肩膀,身體往床裡縮了縮,留給景彧一個倔強冷漠側影。
“不行,就算你不討厭我,我也不要你管我事。”
“理由?”
白錦扶屈膝坐在床上,雙手抱著膝蓋,斜眼看他:“要什麼理由?不要你管就是不要你管,你就沒自事要做了嗎?乾嘛一直圍著我轉?你要是實在太閒了,就找個姑娘成親,再生兩個娃,把自日子過好成嗎?”
景彧平靜地:“不成。”
白錦扶雖然臉上表情故作很冷漠,其實心跳就沒慢下來過,嗓子又乾又緊,很想問景彧他之前心有所屬人到底是誰,可偷偷咽了好幾口口水最終還是沒敢問出口。
他怕到是自想那個答案,又怕到不是自想那個答案。
他自詡也是個瀟灑豁達人,愛恨從心,快意恩仇,可從沒在一件事上這麼糾結過,為什麼在景彧前,他總會變得如不像自?
沉默了一會,景彧忽然:“你一直覺得你騙了我,其實,我也有事瞞了你。”
白錦扶聞言眨眨眼,好奇地問:“你瞞了我什麼?”
“我……”景彧剛起了個頭,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忽然從營帳外來個人,不見其人聞其聲,“小白,我來看你了,說你一天都沒吃飯了,這怎麼能行,我剛在外打了隻牡鹿,給你做烤鹿肉怎麼?”
來人聲如洪鐘,這大大咧咧語氣,一就是江叔衡。
江叔衡從屏風外大搖大擺地走來,看見白錦扶床邊還坐了個男人後,皺起了眉毛,接著揚起嘴角也往下壓,問:“寧安侯?你怎麼來了?”
景彧來是側著坐對著床裡白錦扶,見江叔衡來了後,轉過身端端正正坐在床沿上,自然而然地用身體擋住了江叔衡看白錦扶視線,毫無要站起來意,不動聲色地:“侯奉太子之命過來安撫七殿下,七殿下身體虛弱,需要靜養,大軍若沒彆事,就請離開,不要打擾七殿下休息。”
“太子之命?”江叔衡不屑一顧地冷笑,“就是因為太子他生那好子,才讓小白顏掃地,他還好意過來黃鼠狼給雞拜年,寧安侯,你少拿雞毛當令箭,還趕我走,你和太子沆瀣一氣,我看該走人是你吧。”
白錦扶怕他們兩個吵起來,鬨出動靜引起彆人注意,忙從床裡爬出來,“行了彆吵了,你倆怎麼事?怎麼一見總能吵起來?”
“又不是我要跟他吵,誰讓他要趕我走。”江叔衡得理不饒人,抱著手臂,側頭瞥了眼景彧冷哼,“我也不想耍嘴皮,寧安侯要是想動手,我也可以奉陪。”
“還嫌我這不夠亂是吧?”白錦扶白了江叔衡一眼,從床上翻身下來,理了理衣服,頭對景彧,“要不你走吧?”
景彧紋絲不動地坐在床上,“太子讓我留下安撫你。”
白錦扶無奈:“……我已經被安撫好了,真,我沒事了,你任務完成了,可以走了。”
景彧抬眸,深深地看了眼白錦扶,“我還有話沒說完。”
白錦扶想起景彧剛剛因為江叔衡來被打斷沒說完話,腦中不禁緒紛飛,景彧到底向他隱瞞了什麼呢?
“什麼話?你現在說唄。”江叔衡隨手找了張椅子,一屁股坐下來,大喇喇地,“不介意我在旁邊一起吧。”
景彧眼風涼涼地掃了江叔衡一眼,微哂,“難我說介意你就會離開?”
“不會。”江叔衡挑挑眉,戲謔地打量著景彧,“難是什麼不可告人話,還不能讓我?”
白錦扶到這兩個人吵架就頭疼,趕緊轉移話題,站到兩人中間擋住他們視線,問江叔衡:“你不是說打了隻鹿嗎?鹿呢?”
江叔衡手朝外指了指,“放外了,一整隻鹿都給你送過來了,剛打來,得趁鮮吃,放久了就不好吃了。”
白錦扶想了想提議:“天色應該也不早了,那就都彆在這待了,出去烤鹿肉吃吧。”說完,轉身看了看景彧,“寧安侯也一起來吧。”
景彧悠然站起身,痛快地答應:“好。”
江叔衡不滿地瞪了景彧一眼,但要是不讓景彧跟去,又顯得自做人太小氣,嘴裡小聲嘀咕:“算你走運,便宜你了。”
白錦扶不耐煩地揮揮手,“那你們出去,我換身衣服再出來。”
江叔衡屁股一抬,邁腿往外走,景彧來也準備離開,扭頭看見白錦扶一把攏住披散在肩膀上散亂青絲,隨意地用發帶綁成一束馬尾,想起白錦扶之前在府裡時候就不善給自梳理發髻,於是又停下來問:“要不要我替你梳頭?”
江叔衡到景彧話,剛準備賣出去腳又縮了來,頭警惕地盯著景彧:“你一個大男人,給人家梳什麼頭?要梳頭自然有下人,有你什麼事?快點跟我出來。”
景彧沒理會江叔衡陰陽怪氣,直接走到白錦扶身邊,拉著人手臂讓白錦扶在梳妝鏡前坐下來,江叔衡見狀連忙走來,快步走到景彧身旁,眼疾手快,比景彧搶一步從梳妝台上拿起木梳,得意洋洋地木梳拿在手裡向景彧示威,“不就是梳頭嘛,我也會,小白,我來替你梳。”
白錦扶都沒反應過來是怎麼事,在銅鏡裡看見江叔衡站在他身後,拿著木梳動作跟手裡拿把菜刀似,連忙雙手抱頭護住自頭發,扭頭如臨大敵地瞪著江叔衡,“你確定你真會梳?”
江叔衡嘖了聲,自信:“當然會,梳個頭能有多難?我天天都給我馬梳鬃毛,手藝好著呢。”
白錦扶睜大眼,聲音拔高:“這馬毛和我頭發能是一事?”
“怎麼不是一事,不都是毛嗎?彆囉嗦,你坐好彆亂動就行。”江叔衡不由分說地摁住白錦扶肩膀,故意景彧擠到一旁,然後把手裡梳子插-白錦扶頭發裡,再順著頭發絲把梳子這麼往下一拉——白錦扶瞬間感覺自頭皮都要被江叔衡給扯下來,疼得他差點靈魂出竅!
“江叔衡!你快給我停下!”白錦扶趕緊從江叔衡手裡奪過木梳,用力把人推遠,紅著眼睛低吼,“梳個頭你使這麼大力,你是不是想殺了我?”
“啊,很疼嗎?”江叔衡愣在原地雙手攤開,不知所措地,“可我也沒用多大力啊。”
江叔衡“沒用多大力”顯然和一般人不一,白錦扶揉了揉腦袋上剛剛被拽疼地方,沒好氣地:“我這是頭發,不是馬鬃!就你這個勁,我頭皮都快被你扯下來,你是想讓我變禿頭嗎?”
景彧在一旁看了許久戲,之所以一直不爭不搶,就是料定了習慣了粗手粗腳做事江叔衡肯定不會梳頭,這不,果然惹來了白錦扶嫌棄。
景彧見時機成熟,會心地勾了下唇,走上前從白錦扶手裡接過木梳,“梳子給我,我來。”
白錦扶上過一當了,也不太敢相信景彧,懷疑地打量景彧:“你真會?”
江叔衡也趕緊見縫插針,“寧安侯你不會也不要勉強,還是讓下人來,你趕緊和我一起出去彆耽誤小白換衣服。”
景彧理都不理江叔衡,抬手在白錦扶後腦輕輕拍了一下,“轉過去坐好。”
白錦扶總感覺景彧也不太靠譜,畢竟是養尊處優侯爺,哪裡會乾下人做活,不過江叔衡還在場,總不能一點子都不給景彧,於是咬咬牙,一臉視死如歸地轉了過去,算了,忍一忍,一輩子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