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人妖絕戀20(1 / 2)

陳蘭生所坦白的事情牽扯到妖怪,他一口咬定自己沒有那個能力去盜取科考試題, 真正偷試題的是一直妖怪, 而他隻是被動接受被妖怪盜取送到他麵前的試題, 借此在春闈中取得好成績而已。

科舉試題不是他偷的, 也不是他指使的,他隻是被動接受這些,並且因為心頭的一些僥幸和貪婪而並沒有選擇將此事隱瞞沒有坦言, 僅此而已。

在陳蘭生自己的陳述和坦白之中, 他把自己偽裝成了一個無辜的人, 一個隻是因為心存僥幸才被動接受了來自妖怪饋贈的“軟弱、貪心但罪不至死”的人——這個形象是陳蘭生處心積慮創造出來的。

若是真按照陳蘭生所坦言的這般做出判罰,隻是從犯、被動接受的陳蘭生似乎已經受到足夠嚴重的懲罰了——他身上的所有功名儘數被剝奪,日後他及他的子孫三代, 都不得再考科舉。

“你確實手無縛雞之力, 不過一文弱書生, 諒你也沒有這個能力將守衛森嚴、保護嚴密的科舉試題偷出來。”刑部尚書撫了撫胡須, 神色沉重、語氣肅然的緩緩說道。

聽到這句話後,狼狽不堪的跪在下首的陳蘭生原本挺直的脊背悄無聲息的往下垮了一截,一直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下來, 終於是舒了口氣,放下了心中的擔憂,有這一句話, 至少偷盜試題的罪過是落不到他身上了。

同樣是作弊,但偷竊試卷的罪過肯定是比提前知道試卷題目卻隱而不發、借此在春闈中取得好名次要輕得多。陳蘭生提著的心放了下來,鬆了口氣, 認為自己應該是能被放出大牢,不至於在天牢裡關一輩子了。

可不等陳蘭生鬆氣太長時間,高踞上首的刑部尚書滿臉冷然之色,並無半分緩和之意,他一拍驚堂木,語氣森然的質問:“就算你確實沒有這個能力偷盜試題,但此事必定與你有脫不開的乾係!”

“要參加科舉的人是你,偷盜試題的妖怪必定是為了你才去涉險偷竊考題,否則一個妖怪,作甚要去偷春闈考卷?難道妖怪還能進行科考?本官不必去問那罪妖是不是受你指使去偷盜考卷,但本官知道,最後得了好處的人是你,既然如此,此事必定與你脫不開乾係!”

刑部尚書臉上露出一絲嘲諷之色,卻是從頭到尾都沒有信過陳蘭生的推脫之言,威嚴雙眸中射出兩道電光,他疾聲喝道:“陳蘭生,還不俯首認罪?莫非要本官用刑,你才不見棺材不掉淚?”

形勢一轉再轉,陳蘭生沒想到刑部尚書竟然理也不理雪楹偷盜科舉試題的事情,反而非把目光盯在他身上,仿佛不治他一個大罪便不罷休一般,原本放下的心又再次提起,甚至心頭醞釀出了深沉恨意與惡毒想法。

為什麼這人偏偏要抓著他不放,為什麼就不能放過他,明明他已經被重重懲罰過了,付出了足夠沉重的代價。而且科舉試題被盜之事真正動手的人根本不是他,不是嗎?!

“大人,我不服!”陳蘭生陡然抬起頭,被淩亂臟汙黑發掩映的眼睛中透出近乎凶狠的眸光,戾氣重生,仿佛被逼迫到絕境準備狗急跳牆的凶獸一般。

他聲音低沉而又暗啞的低聲喝道:“我承認我是犯了律法,做錯了事情,但是這件事情也不隻有我一人違反了律法,要被受罰,那些妖怪,那些生活在岐山的妖怪,莫非你們就要放過?”

停在玄淵所坐的寬大紅木椅扶手上的白色蝴蝶原本自然輕輕翕動著的翅膀陡然停住,仿佛是不敢置信一般,它連最本能的動作都要遺忘,整隻化作了一隻蝴蝶雕像。

岐山……陳蘭生已經是將整個岐山妖怪供了出來,若是大寧朝堂執意要追究,那她的那些夥伴,那些被送去了天師道觀卻隻是被當做苦力和妖兵使用,保下了一條性命的夥伴們還能幸免於難嗎?

因她一人之故,若是害得岐山所有的夥伴儘數被懲處,命喪於此,若是因她一人的原因,而牽連到岐山所有妖怪,她如何能心安,如何能接受這一切?

化作蝴蝶原型的雪楹愣愣的透過無聲肅立在大堂中的衙衛看向滿身狼狽跪在地上的陳蘭生,卻是第一次見到他這幅模樣、這張嘴臉,她以為陳郎寬厚敦和,心地善良,知恩圖報,上進好學,可原來一切不過是她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