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楊玄之篇7(1 / 2)

修眉微揚, 玄淵眼中掠過一抹笑意, 不由笑著調侃起楊玄之來:“你說說,像你這樣自己不喝酒卻能釀出好酒的人,你釀出的所有美酒最後的下場,無一不是便宜了我這樣愛酒的朋友, 你這樣是不是出力不討好?又或者完全是在為她人做嫁妝?”

麵對玄淵這樣有些討打,很有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話,楊玄之完全沒有任何反應,他俊美無儔的麵容上沒有任何表情,長眉八風不動,鳳眸中更是清淡一片, 隻淡淡道:“每一棵野鬆下都埋了一壇酒,你自己挖出來, 我先回道觀下廚。”

說完這句話,楊玄之便麵無表情的從巨大青石上跳了下去, 他雖然還未到破碎虛空的境界,但大宗師的實力也不是蓋的,從青石上跳下去, 整個人輕飄飄的落足無音, 不曾帶起半點灰塵來。

在落在地麵上後,楊玄之隻抬頭朝玄淵神情淡淡的微一頷首, 就直接轉身、頭也不回的朝著前山的道觀走去,作風十分乾脆利落,給人以“酷酷的”感覺。當然, 更有可能的情況是他現在懶得理會玄淵,所以乾脆找個借口遁走。

“噫,難道是生氣了嗎?這可真是難得,沒想到有朝一日我也能把楊玄之氣得生氣起來。”姿態散漫的坐在青石上,玄淵右手撐著下頜,歪著頭注視著楊玄之冷酷無情、沒有一絲留戀的背影,不由笑眯眯的自言自語了一句,“可我隻是隨口開個玩笑~”

雖然這個笑話一點兒也不好笑就是了。不過不得不說,對於楊玄之如此“舍己為人”、“甘心為他人做嫁衣裳”的愛好,他是舉雙手雙腳讚成和同意的,對於楊玄之喜歡釀酒但是自己不喝的癖好,他簡直吹爆好嗎!

——誰讓楊玄之朋友不多,喜歡喝酒的朋友更是不多,他釀造出來的這些好酒,五年前是大半都進了玄淵的肚子,而五年後,看情況似乎同樣如此。

楊玄之身著藍白兩色簡樸道袍的身影已經漸漸遠去消失在視線裡,玄淵也不再青石上繼續坐著,他左手在青石光滑冰涼的石麵上輕輕一拍,便直接從盤膝坐在青石上的姿態變成了站在野鬆林之外。

抬頭看了一眼麵前的野鬆林,玄淵不由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來:“哦,一共三十六棵古鬆麼,那就是有三十六壇好酒了。”搖了搖頭,他眉宇間露出幾分遺憾來,低歎一聲,“就是可惜這些美酒怕是隻釀了五年,怕是不夠醇。”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是玄淵也完全沒有不把楊玄之釀製的這些美酒挖出來、讓它們繼續埋在地底裡長年份的意思。這裡必須要說明的是,玄淵確實愛酒,但他的愛好是喝酒,可不是跟楊玄之一樣,愛好的是釀酒。

這一次他回到這個世界來找楊玄之,本來就是為了慶賀自己在主神空間的旅程結束,既然是喜事、是開心的失去,那必須要有美酒助興才行,所以就算這些美酒的年份未必足夠,玄淵卻也不可能說放棄把它們喝掉、讓它們繼續埋在地下長年份——那多浪費啊。

玄淵大踏步走進鬆樹數量並不算多、規模也並不大的野鬆林中。也站在鬆林正中央,右腳稍稍抬起在地麵上一跺,也不見他用了多大的力氣,使用了什麼巧勁,但是下一刻,三十六棵野鬆樹下的泥土卻同時震動起來。

鬆樹下落滿鬆針和鬆果的蓬鬆泥土像是被一股常人看不見的力道撥動一般往兩邊翻湧開來,就像是裂開一個口子一般露出一個深深的大洞來,而被楊玄之埋在鬆樹下,用紅色綢布做封口的酒壇也袒露出來,一共三十六壇,一壇不多、一壇不少。

當這三十六壇美酒被從泥土當中翻出來,玄淵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有笑意一掠而過。按照楊玄之的習慣,他會在酒壇上刻上酒的名字,而這三十六壇他新釀製出來的美酒無一不是烈酒,這就很合玄淵的心意了,他就是喜歡喝烈酒,其餘的酒喝著沒什麼意思。

寬大飄逸的長袖一甩,玄淵負手於身後,頓時,這些被埋藏在鬆樹下、用泥土掩埋著的三十六壇美酒頓時沒了蹤影,從袒露開來的泥洞中消失不見了,而這些美酒其實是被玄淵為了方便起見收入到了芥子空間當中。

當幾十壇美酒被玄淵收走後,野鬆林中頓時隻剩下了一個又一個土洞,看起來頗為醜陋,故而玄淵又是輕輕一跺腳,鬆樹下原本泥土從中翻開、裂出的一個大洞便漸漸合上,泥土往中間翻湧而去,將土洞填埋起來,地麵恢複到如初平整,就好像從未被挖出過洞穴來一般。

就在玄淵心滿意足的帶著這三十六壇美酒從鬆樹林出來,準備沿著楊玄之離開的小路往山前道觀而去尋楊玄之共享美酒和喜事,他突而想到什麼,不由腳步一頓,揚了揚眉自言自語道:“光隻算薅楊玄之辛辛苦苦釀製出來的美酒,似乎有些不太地道啊。”

總不能逮著一個人薅羊毛吧,那也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