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望舒和趙家華沒有離開,就坐在西廂房的小會客廳裡等著。
過了會,趙大太太趕來了,趙望舒和趙家華忙站起身,“大太太。”
“你們也在啊。”趙大太太來得急,有點氣喘。
問過情況後,趙大太太道:“我會照顧書晴的,你們都回房歇著去吧。”
“是。”趙望舒和趙家華聽話的離開了,畢竟一會大夫來了,她們也是要回避的。
趙書晴這一病,就病得起不了身,接連五天院子裡都彌漫著一股藥味。
和她同住一進院落的趙望舒和趙家華還沒嫌棄藥味熏人,住在五進的趙雙枝卻跑過來嚷嚷,“為什麼要在院子裡熬藥?”
“在我們這一進的熬藥,礙著你什麼事了?”趙家華翻著白眼道。
“氣味這麼難聞,你是聞不到嗎?”趙雙枝高聲詰問道。
不等趙家華說話,她又接著道:“風吹一吹就病倒了,怕是個紙糊的燈籠吧。”
“趙雙枝,你說話過份了。”趙家華不悅地皺眉。
“我是實話實說,她這病病歪歪的,要是傳了病氣給大家,害得大家都生病,那才是真得過份了。”
“你怕被過病氣,就彆來這進院子啊,走走走,趕緊走。”趙家華毫不客氣地攆人。
“這又不是你家,你憑什麼趕我?”趙雙枝不肯走。
“我住在這進院子裡,我就有資格趕你走。”趙家華說著隨手拿著撐燈籠的木叉,就要動手打人。
“趙家華,你這個野蠻人!”趙雙枝趁婢女們攔著趙家華,趕緊跑走了。
“算你滾得快。”趙家華任婢女將木叉搶走。
把趙雙枝趕走,趙家華就進屋去看趙書晴,就見趙望舒在勸垂淚的趙書晴,“......生小病是福氣,能長壽。”
“晴妹妹,你彆在意趙雙枝說的,她從來都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刻薄的很。”趙家華也出言相勸。
趙書晴情緒低落,“我真的很沒用,動不動就生病,拖著這破身子,惹人厭,還不如死了算了。”
“晴妹妹,螻蟻尚且貪生,那些閒言碎語,你彆往心裡去,身體不好,就好好養著,會養好的.......”趙家華長篇大論地勸說著。
趙望舒則隻有一句話,“父母尚在,你怎敢輕言死?”
人活著,不能不想自己,但也不能隻想到自己。
趙書晴的眼淚落得更急了,一滴一滴往下掉,梨花帶雨的。
“多思多慮易傷身,凡事看開些,日子才會好過。”趙望舒往她手裡塞了塊手帕。
“晴妹妹,生年不滿百,常懷千歲憂。晝短苦夜長,何不秉燭遊!”趙家華灑脫地說道。
在兩人的勸說下,趙書晴總算是止住了淚。
次日,她說什麼也不肯留在房裡休養,到一進院落,和大家一起上課。
一進東廂房布置的十分雅致,放了十張幾案,案上擺放著文房四寶。
教她們《千字文》的是一個姓莫的女先生,是趙家花重金請來的,三十五六歲的樣子。
今天她穿著素青色直綴長棉襖,頭發梳成道髻,用一根青玉蘭花頭簪挽著。
看到空了五天的位置上坐著一個病弱的少女,莫先生淡然道:“這五天,她們已經學了十句了,我不會為了你一個,重新再教,耽誤她們的時間,你先跟著學,不懂的,稍後我單獨教你。”
“是,先生。”趙書晴起身,恭順地應道。
她沒說的是,她的父親是莊子學堂裡的先生,《千字文》她七歲時,就已能全文背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