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八初十,除趙崔氏暫時留在莊子裡,趙承一家四口先行回城了。
下午,雲灝過來時,趙望舒在做畫,她畫的是梨花。
他禁止婢女的通報,悄聲走近一看,她畫的是梨花。
潔白如雪的梨花,盛開在碧綠的枝椏上,仿佛能聞到梨花的清香,幾瓣花瓣隨風飄落。
她畫得很專注,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到來,婢女送茶水進來,也沒驚動她。
畫上題詞:落筆匆匆,紙上留香。
憶往昔,似水年華。
梨花落,歲月如梭。
世事如夢,轉瞬即逝。
春風拂過,故人難忘。
這是一首悼念詞,雲灝輕歎了口氣,他的望舒,太心軟了。
趙望舒察覺到動靜,側首一看,露出笑意,“雲灝,你來了。”
雲灝點點頭,目光仍舊停留在她的畫作上,“畫得真好。”
趙望舒將筆擱在硯台上,拉著雲灝到桌邊坐下,親自為雲灝倒了一杯茶。
雲灝端起茶盞,輕抿一口,“那個倪尾。”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
“怎麼了?他不會比王甫還齷齪吧?”趙望舒蹙眉問道。
“他在外麵的名聲還不錯,斯文有禮,才思敏捷,相貌清秀。”
“那他有什麼問題?”
“他有一個心愛的人。”雲灝連喝了幾口茶,“是個男子。”
“啊,他是個斷袖呀。”趙望舒不歧視同性戀,但既然是同性戀就不該娶妻。
雲灝點點頭,“他為了這個男子差點與家裡反目,但他最終拗不過家裡人,與你族姐相看了。“
趙望舒冷笑兩聲,起身將畫作小心地卷起來,“這事我會告訴她的。”
第二天,趙望舒帶著紅嫦、綠枝和兩個保鏢去的大宅。
她擔心大宅耍手段,強行扣下她。
防人之心不可無,她要保證自己的安全,畢竟大宅做事很下作,雖然回莊路上那個劫殺,還沒找到真正的幕後之人,但趙家人都覺得是大宅做的。
趙老太太看她帶著保鏢來,道:“望舒,做人做事都不要太張揚,你不過是舉子之女,這樣前呼後擁,招搖過市,被有心人看到了,怕是會招來禍患的。”
“是啊,望舒,趙家是後族,行事要低調,不能給娘娘添事兒。”趙大太太也道。
“還請老太太、大太太擔待些吧,等抓住想要劫殺我們的歹徒,我就用不著這般興師動眾了。”趙望舒說這話時,特意留意了婆媳倆的神情。
果然兩人目光閃爍,看來劫殺之事,大宅真的是幕後之人,還真是歹毒啊,
“望舒啊,你今兒過來,有什麼事嗎?”趙老太太問道。
“我是來給老太太、大太太拜年的。”趙望舒為了這圓謊,還特意帶了禮物。
當然不是貴重禮物,就是糍粑等吃食。
“望舒有心了。”趙老太太假假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