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chapte□□(1 / 2)

許銘昊顫抖著雙手將一根煙點燃, 外麵起了風,透過大開的窗戶撲頭蓋臉的砸進來,許銘昊被自己吐出的煙嗆到,彎下腰咳個不停。

許德成在他身後一把破舊的椅子上, 眼角和嘴角一片青紫, 相比於幾個小時前從家裡出來樣子, 顯得更加狼狽。

許銘昊痛苦的咳嗽聲吵醒了他,許德成的眼皮顫抖似的動了動, 緊接著,昏迷之前的記憶湧進大腦,最後停留在許銘昊舉著一塊磚頭朝他砸過來, 那張一向順從的臉上隻剩下猙獰。

痛覺在醒來的瞬間回到身體裡, 許德成痛苦的□□一聲,想要挪動一下手腳, 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是被牢牢捆在椅子上。

聽到動靜的許銘昊緩緩轉過身來,不知道是因為咳嗽還是其他, 他的雙眼通紅,仔細看去,竟是布滿了紅血絲, 他死死地盯著許德成,半晌,低低的笑了一聲, “叔叔, 你醒了啊?”

許銘昊一開始沒想綁架許德成, 他知道犯法的後果,可走到眼下這一步,都是許德成逼他。

在去醫院的途中,被水杯砸暈過去的許德成就醒了,看到在前麵開車的許銘昊時,第一反應竟然是破口大罵。

好在他還有理智,沒有不顧一切的跟正在開車的許銘昊打起來。

不過許銘昊的狀態就比他差多了,就當許德成威脅他要把他送進監獄後,許銘昊的精神狀態抵達了一個臨界點,順著許德成毫無自覺的謾罵,順利進入的下一個階段。

然後,許銘昊就在車開進醫院停車場後,下車又把許德成打了一頓,並再次打暈了過去,拆掉車牌後將許德成帶離了醫院。

這是場毫無預謀的綁架案,許銘昊甚至不知道下一步該去哪裡,開著車遠離城市中心攝像頭多的地方後,許銘昊漫無目的的在郊區轉了幾圈,找了家小超市,買了盒煙,還有一些吃的,再接著,就找了這麼一處沒人的爛尾樓。

手機肯定是不能用了,確定許德成被自己綁著無法逃脫後,許銘昊還專門出去買了張不需要身份證的電話卡,才拍照聯係了許明明。

不得不說,在這一點上,許銘昊難得沒有智商下線。

許銘昊迎著北方抽完了一根煙,他們都是直接從家裡出來,許銘昊還好,許德成身上穿的還是家居服,爛尾樓沒有窗戶,下午猝不及防的變了天,凜冽的西風呼呼的灌進來,許銘昊緊了緊身上的外套,臉色慘白的看著許德成。

“放心,叔叔。”許銘昊又點了一根煙,零星的火光被他夾在指尖,像是窮途末路中的最後一點希望,他不自覺的搓了搓手,對許德成說:“我不會殺了你,殺人償命我還是知道的,隻要嬸嬸把錢打過來,我立馬就放了你。”

許德成破口大罵,“去你媽的!白眼狼!兔崽子!”

這種情況下,一般人的第一反應都是害怕求饒,許德成卻不一樣。長期位居高位下的養尊處優,使他養成了一種獨特的上位者心理,尤其是麵對許銘昊這個曾經對他唯命是從的人時,這種心理表現的就更為明顯。

許銘昊在許德成醒來之前就開車在周圍查看過了,這片地方方圓幾裡都沒有人煙,就算許德成喊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聽到。

許銘昊沉默的抽著煙,好像許德成的謾罵並沒有到他耳朵裡。

良久,許德成罵累了,倒在椅子上不住的喘氣,許銘昊在屋裡轉了轉,從放在角落的袋子裡找了一瓶水出來,然後走到許德成麵前,輕聲道:“叔叔,罵渴了嗎?”

許德恒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昏迷了這麼久,又說了這麼多話,被許銘昊這麼一說,還真是有點口渴。

許銘昊目不轉睛的看著他臉上細微的表情,在看到許德成掩飾不住渴望的眼神時,許銘昊突然咧開嘴笑了起來。

此時他慘白著臉,泛青的黑眼圈掛在眼眶下,連嘴唇都像是刷上了一層灰白的顏料,偏偏雙眼赤紅,看上去外滲人。再咧開嘴一笑,明明是明媚陽光的笑容,到了他臉上,竟生生多出幾分陰森可怖的氣息。

“想喝水,就求我啊!”

說完這句話,許銘昊擰開瓶蓋,在許德成殷切的目光下,自顧自的喝了幾口,又嫌不夠的倒了一大瓶在許德成腳下。

□□裸的羞辱讓許德成怒不可遏,他的手腳都被捆在椅子上動彈不得,許銘昊嘲諷的目光猶如實質一般落在他身上,許德成怒火攻心,竟是直接拖著椅子起來,用頭狠狠撞向了許銘昊。

許銘昊完全沒料到許德成會突然發難,甚至來不及後退,直接被許德成撞倒在地。

許德成以一種怪異的姿勢拖著椅子朝許銘昊撲過來,許銘昊連忙在地上打了個滾,也不管身上有沒有沾上灰塵,直接爬起身對著許德成狠狠一腳踹了過去。

許德成本就刹不住腳,直接臉朝下撲在了地上,粗糲的水泥地將他的臉皮蹭下一塊,許德成還沒感覺出痛,許銘昊的腳就落在了他身上。

許德成就像一直翻了殼的烏龜,四腳朝天的倒在地上,不住的喘氣。

許銘昊捂著被撞得生疼的胸口,十幾年來的呼來喚去湧上心頭,他又狠踹了幾腳,才把許德成從地上拉起來。

傍晚時分,天邊的紅霞染紅了半扇天空,許銘昊站在窗戶邊抽煙,自言自語道:“這裡不安全,要換個地方。”

許德成鼻青眼腫的照片下,是一句常見的綁架威脅。——不許報警。

許明明權當自己沒看到這句話,反手就是一個報警電話打了出去。

開玩笑,法治社會,豈容爾等宵小挑戰權威。

同警察說明情況後,對方很快表示會派人過去。

這邊許明明剛掛了電話,遠在老宅的明蘭就打了電話過來。果然,綁匪不僅把短信發給了她,還發給了明蘭。

“明明,你沒事吧?”

出乎意料的,明蘭最新詢問的還是許明明的情況。聽著明蘭焦急的聲音,許明明心裡一暖,連忙道:“媽,我還在學校,放心吧,我沒事的。”

明蘭這才鬆了口氣,連語氣都放緩了幾分,“你沒事就好。”

許明明同身邊的同學說了一聲,拎著書包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說:“媽,短信我也收到了,剛剛才報了警,警察馬上就會著手調查這件事。”

電話那頭的明蘭沉默了一會兒,許明明沒有說話,她知道明蘭現在的心情,不管怎麼樣,許德成終究是她二十多年的枕邊人,下定決心將他趕出去是一回事兒,眼睜睜看著他被綁架,陷入生命危險又是一回事兒。

外麵的風有些大,許明明緊了緊衣服,聽著手機裡傳來明蘭壓抑的呼吸聲,良久,明蘭長歎了一口氣,說:“明明,他是你的父親,這點是永遠不會改變的,我不會阻攔你做什麼,隻希望你往後不會後悔現在所做的一切。”

許明明心想我開心還來不及呢,彆說後悔了,現在恨不得原地放一首《好日子》來段廣場舞。

然而她也隻是想想,明蘭的心情她能夠理解。

夫妻反目,不過一句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可若是父女刀戈相向,其中便不可避免的牽扯到了所謂的孝道和倫理。

明蘭擔憂的並非許德成,而是許明明的處境。

許明明想了一會兒,正義淩然道:“媽,打擊犯罪分子是每個公民的責任,我們不能縱容犯罪分子的行為,這個時候報警時最正確的做法!”

明蘭:“……”

警方的動作很快,明蘭也從老宅趕了回來,整套的設備被搬進了他們現在住的彆墅裡。

通過對相關人員的問話,以及家裡的監控,還有一路上的監控設備,綁架許德成的犯罪嫌疑人很快被鎖定出來。

聽著警察對她說的名字,許明明愣了好一會兒,才不可置信道:“誰?嫌疑人是誰?”

大約因為許明明是個年輕女孩兒,同她講話的也是個年輕的女警察,看到許明明的反應,對方還以為她是接受不了這個噩耗,連忙勸道:“這隻是我們的猜測,具體情況還要等後續調查才能知道。”

許明明放在沙發上的手緊緊握成一個拳頭,女警察心疼的看著她,畢竟父親被綁架,犯罪嫌疑人卻是自己堂哥這件事,不管放在誰身上都是難以接受的事情。

許明明沉痛的點點頭,要不是死死攥著拳頭,她都要控製不住自己笑出聲。

狗咬狗,這可真是省事了。

按照本來的計劃,她現在拿著許銘昊私自挪動公司巨額財產的證據,以及許德成婚內出軌的證據,隻要在股東大會前發難,就可以完美解決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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