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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明明迎著他的目光,露出一個淺淡的笑意,側了下頭,她抬腳往前走,示意紀慎行跟著自己。

紀慎行任勞任怨在撐著傘,跟著她的腳步。

不遠處的行政樓門口,幾輛黑色的商務車悄無聲息的開過來,幾個人分彆上車,其中一個穿著白色毛呢大衣的年輕女生盯著奶茶店的位置,遲遲沒有移動,直到坐在車裡的中年女人叫了她幾聲,女生才回過神來。

“敏敏,在看什麼?”

薛敏下意識的搖頭否認,“沒,沒看什麼。”

女人意味深長的看著她說:“不管做什麼事,都切忌急躁冒進,你今天有些失態了。”

薛敏囁喏道:“姑姑,我……”

薛霜端坐在車裡,妝容精致,發型工整,連衣角都掖的恰到好處。她說:“年前有次聚會,屆時我會帶你過去,如今不過第一次見麵,算不得什麼。”

薛敏握著傘柄的手指被凍得泛紅,她往奶茶店的方向不甘心的看了眼,咬著下唇,點頭道:“我知道了,姑姑。”

許明明和紀慎行走進奶茶店,周末再加上活動日,店裡的人不少,好在下雪讓許多人都出去湊熱鬨,許明明找了個靠窗的位置,自己點了一杯,又把平板推給紀慎行。

紀慎行對這件奶茶店有點兒印象,當年他在亞蘭的時候,幾乎每天都要收到幾杯這家店裡的奶茶。

抬眼看了看許明明,紀慎行想,大約也有不少人在這家店裡點上一杯奶茶,附帶一張字體工整的字條,眼巴巴的等著……

打住。

紀慎行收回目光,給自己點了杯咖啡。

許明明給藍玉發條消息,告訴她自己在哪裡。而後抬頭,和對麵的紀慎行四目相對。

窗外大雪紛飛,一場大雪仿佛分隔了兩個季節,許明明不知想到了什麼,單手托腮,笑盈盈道:“之前的事情還要多謝三少幫忙,不知道三少肯不肯賞臉吃頓飯?”

紀慎行正盯著她的雙眼看,剛才有一片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隻不過在走進店裡的瞬間消失不見。

抿了下唇,紀慎行道:“樂意之至。”

兩個人上次見麵還是在馬場逢場作戲那次,之後的一個月裡雖然沒有見麵,但兩個人一直在通訊軟件上有聯係,就在昨晚,紀慎行還提醒許明明說初雪將至,問她是否有什麼安排。

許明明回答說沒有。又問他有什麼事情。

紀慎行說:“聽彆人說,初雪時許願十分靈驗。”

許明明回了個“……”

紀慎行為人妥帖,幾次交談下來,不管許明明說什麼話他都能接上,在一些問題上也能給出很好的意見。

許明明很樂意和這樣的人交朋友,再加上有九章和馬術俱樂部的關係在,兩個人的聯係不算熱絡,但好歹可以歸在普通朋友這一類。

奶茶和咖啡端了上來,許明明才喝了一杯,這時候隻不過捧在手裡暖手。兩個人十分自覺地沒有提起那場關乎明氏變動的事情,撿著生活裡的一些趣事說了。

因為下雪,外麵的遊戲機上罩上了塑料布,紀慎行問許明明,“這是做什麼?我記得亞蘭的校慶好像是明年。”

紀慎行在亞蘭讀書已經是幾年前的事情,按他出國的時間算,那年的入學新生這時候都畢業了,除了學校裡的一些老師外,根本沒人認得他。

許明明雙手捧著熱乎乎的奶茶,說:“女生月,今年新批下來的一個活動,沒彆的意思,就是鬨著玩。”

紀慎行點了點頭,許明明也不指望他聽懂。這群富家子都有個特性,甭管家裡是做什麼的,一塊磚頭掉下來,砸到十個人,九個人都是學金融的,以至於亞蘭的金融係在全國都是頂尖專業。

這樣一對比,身為明氏集團繼承人的許明明破天荒的報了個曆史係,幾乎成了圈子裡一個不大不小的談資。

許明明隨口問道:“你大學讀的也是金融嗎?”

“我?”紀慎行笑了下,“我不是,我學的中文。”

許明明:“?”

憑心而論,作為語言學的一種,想要專業係統的學好中文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大家都有個思想誤區,以為身為一個中國人,再去學中文就好像是一件令人驚奇的事情。

“我從小在澳洲長大,中文不是很好。”看到許明明驚訝的表情,紀慎行解釋道:“所以家裡人才安排我學了中文。”

“抱歉,失禮了。”

許明明連忙收回自己臉上驚訝的表情,紀慎行笑道:“沒關係,這個問題很多人問過。”

許明明苦笑道:“同命相連。”畢竟她也總被人問起為什麼學曆史。

今天是周末,紀慎行根本沒想到會在學校碰到許明明,等到自己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撐著傘站到了許明明身後。

店裡的暖氣開的太足,紀慎行覺得自己手心裡出了一層薄汗。

——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耳邊突然傳來一道快門聲,正在看向窗外的許明明皺了下眉,敏銳的轉過頭來。

偷拍的那個人手機還沒來得及收回去,見許明明看過來,竟是沒有絲毫要刪除照片的意思,反而起身要走。

許明明當機立斷的起身,紀慎行卻快她一步,直接攔在了那個偷拍的男生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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