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流一咬咬牙,故作鎮定地瞥了一眼瑟瑟發抖的淺上藤乃,“不和我打招呼,那你不和藤乃醬打聲招呼嗎?”
白蘭將目光投了過去,突然道:“轟,你之前對我使出的那一招,還有沒有在其他人身上用過。”
“還沒有,那是還在實驗中的招式。”轟說。
白蘭勾起唇角:“那麼剛剛好,現在,這裡有一個現成的人選。”
“你竟然如此怯懦,要讓彆人來和我戰鬥嗎?白蘭!無論什麼時候,你都是那麼的傲慢!”江海流一意識到了什麼,大吼道,他擺擺手,一旁圍聚著的手下們衝了上去。
而白蘭就隻是站在那裡,芥川和轟為他擋下了所有攻擊。
“白蘭大人,退後一點,你的衣擺會染臟的。”芥川低聲道。
白蘭說:“小正現在不方便移動,我想你應該懂我的意思。”
芥川低下頭,更加凶狠的衝了出去。
他會是白蘭手裡最鋒利的劍,即使入江正一、轟焦凍這些人吸引了白蘭的目光。但芥川堅信,白蘭的目光遲早有一天會落在他身上。
畢竟。
那位大人……
黑暗之中,背對著陽光的白發少年衝如野狗一般寄宿在貧民窟的他伸出手。
那就是救贖。
在芥川不要命的打法以及轟焦凍的全力攻擊下,剛剛的手下全部癱倒在地。
江海流一站在那裡,眼中帶著陰霾,“真是一群廢物。”
“和我打一架,怎麼樣?”江海流一突然道,“還記得當時剛開學的那場對抗比賽嗎,你完全沒有出手,那可是讓我失望了好久。”
白蘭抬眸,抬手製止了轟和芥川的攻擊。
在看到越走越近的時候,江海流一的臉頰慢慢泛紅,那是……那是他一直注視著的白蘭的身影。終於,可以交手了嗎?
但令他沒想到的,白蘭隻是走了幾步,然後停了下來。慵懶地站在那裡輕聲說:“江海君,你覺得,一個普通人會在意路邊的雜草嗎?”
他在……說些什麼?!
江海流一臉色一白,他處心積慮想要靠近白蘭在對方心中深深刻上一筆,但是到頭來,卻什麼都做不了。
“你是在,你是在說假話吧?”江海流一向白蘭走去,“雄英是那麼的偽善,明明,你不應該屬於那裡的!”
“是那個男人讓你變成這樣的嗎?隻要我殺掉他的話,你就會變回原來的樣子吧?”
江海流一拚命在為白蘭的不配合找著理由。
在江海流一瘋狂的表達對白蘭的不滿的時候,轟焦凍突然轉頭對芥川來了這麼一句:“你說……他是不是腦補過頭了?我總感覺他一副自以為自己是白蘭下屬的模樣。”
芥川的忠犬雷達立馬感應,一臉緊張的看著這個前段時間才被自己當成對手的少年,“你說什麼?”
“你看他在那裡喋喋不休的表達他對白蘭的仇恨,但是卻還是在拚命吸引白蘭的注意力。”轟分析著。
芥川越聽越覺得正確,他眼中對轟的敵意減少了幾分。畢竟現在轟焦凍成為白蘭的左右手(芥川自己以為)已經板上釘釘了,那麼本質上他們算得上夥伴。在這種外麵的野狗虎視眈眈的時候,暫且放下內部的矛盾一致對外才是正確之舉。
“好像有點道理。”芥川說。
兩個人點了點頭,芥川抬起手在脖子上劃了一道,臉上露出凶狠的表情。
轟則是搖頭,表示自己現在還做不來這個。
“那個男人將入江先生傷成這個樣子,白蘭自然不會讓他輕易死掉,所以現在當務之急是將對方製服。我這邊在剛剛已經報警了,不出意外的話,還有幾分鐘警察就要來了,所以在這段時間,製服他吧。”轟焦凍說。
真實身份是港口黑手黨成員的芥川一臉複雜,他什麼時候還讓條子來給他收尾了?
不過就算他氣憤轟焦凍報了警,但現在時間確實不多了。
於是,當白蘭皺著眉頭聽江海流一嘰裡咕嚕一通廢話後,轟和芥川兩人迅速上前,站在了白蘭和江海流一中間。
“白蘭大人,這種無禮之人,就讓我芥川來為你拿下。”芥川龍之介的羅生門已經準備就緒。
轟則說:“白蘭,入江先生那邊似乎情況不是很好,這裡交給我和芥川吧。”
“恩,一起吧,轟君。”芥川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還是叫了對方的名字。
白蘭站在後麵撓了撓頭,心中想著這兩個人什麼時候關係搞得這麼好了。
不過白蘭在麵對無聊的人的時候,確實不願意費什麼功夫,他向後退了幾步,“他的個性是控水,而這包括,身體中的血液。”
江海流一見白蘭轉身就要走,整個人氣憤地想要衝上去攔住他,但芥川和轟一左一右將阻止了他。
“你的對手,現在是我們。”芥川說完,羅生門發動。
而白蘭不緊不慢地走到入江身旁,在死氣之炎的調和下,男人的臉頰恢複了些許血色。
“不和我說對不起嘛,小正。”白蘭坐在一旁開口道,“明明在走之前說過,會安安穩穩的回去的,但是你現在,似乎把自己弄得破破爛爛的。”
“……現在還沒有到三十天。”入江正一從瀕死中緩了過來,他有點不想回想自己剛才的脆弱表情,畢竟抓著白蘭的手吐血的畫麵太過丟人了。
“所以如果我不來,你是打算像流浪狗一樣找個地方舔舐自己的傷口,等到三十天後再出現在我麵前嗎?”白蘭問。
入江偏過頭,低聲道:“誰知道呢?”
“喂,這位三十歲的成年男性,麻煩你有時候靠譜一點呀。你現在就和鬨脾氣的小孩子一樣。”白蘭伸出手,在入江正一的傷口便碰了碰。
雖然不是傷口中心,但也讓入江正一疼的痛呼一聲。
“捅傷口?你是變態嗎?”入江正一瞪了一眼白蘭。
“你說是就是吧。”剛剛還笑眯眯的白蘭,此刻雙眸睜開,紫色的眼睛雖然含笑,但是卻讓入江覺得寒冷,“下次就不要這樣了好嗎?”
入江頓了一下。
白蘭笑著說:“不然我會想把小正關到小黑屋裡保護起來呢。”
歎了口氣,入江一巴掌蓋在了白蘭的頭頂,“這種太過人渣的言論,還是收一收比較好,不然我忍不住想要好好打你一頓的。”
白蘭聳聳肩,臉上的笑意又恢複了以往。
當白蘭和入江在這邊愉快的對話的時候,轟和芥川那邊卻並不好受。本以為對方並沒有多麼厲害,但是在交手之後,兩人都嘗到了苦頭。
捂著肚子,轟焦凍在完成一次進攻後站在原地:“我有點想吐。”
芥川也揉了揉太陽穴,忍住嘔吐的想法,“我也有點。”
江海流一控水的能力,讓他們整個人感覺身體裡的水分都在翻滾。
江海流一的臉上掛著張狂的笑容,“光憑你們兩個垃圾,根本不是我的對手。畢竟……那位給予我力量的大人,是神明般的存在啊!”
話音落下,江海流一整個人被火焰包裹著,整個人就像一根燃燒最後一點燃油的燈芯。
“死氣之炎……”轟焦凍喃喃道。
而芥川跟了白蘭這麼久,自然也知道那是什麼。
“白蘭,那種力量!?”入江正一低聲說,“你說過你剛才見到了那個男人?是意識之中的嗎?”
“恩。”
“也許你記不清楚了,但很久之前,被歐爾麥特打敗的AFO,正是那個男人在這裡的代理人。”入江正一說。
白蘭思索著,然後說:“地下世界的那些言論,應該都是從他那裡流傳開來的,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你怎麼把自己搞得這麼糟糕。”
入江正一指了指那個一直躲在一旁的女孩,“她的力量,不容小覷。我和對方交手的時候,她會告訴他我的下一步動作。”
轟的實戰經驗還是不多,在被對方扔到一邊後,他咳嗽了幾聲,抹了一把流血的嘴角。比起他,芥川龍之介好一點,不過也隻是一點。
這個時候,遙遠處傳來了警察鳴笛聲。
白蘭伸了個懶腰,站起身道:“好了,該結束了,轟的實戰訓練應該進行的差不多了。”
不緊不慢地站在江海流一麵前,白蘭抬起手,刹那間,少年隻覺得自己身體裡的力量似乎被對方全部吸走了一般。那蓬勃的、帶著生命力的火焰,在白蘭抬手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在他身上。
他是被……神明拋棄了嗎?
為什麼力量,不見了?
燃儘生命力的江海流一雙膝一軟,直接向前摔倒,沒有人去接他,剛剛那些圍繞在他身邊的手下,要麼被打倒,要麼早早跑了。
“我命令你,帶我走!”江海流一看著淺上藤乃,大喊道。
但眼中無機質的少女隻是看向白蘭,輕聲道:“你是來救我的嗎,白蘭同學?”
依如那個時候一樣,在班級裡沉默著的她,一直都是班級裡的邊緣人物。在有一次惹怒了江海流一後,她感覺自己仿佛走進了地獄。裙擺下青黑的大腿,手腕上時刻出現的掐痕……雄英太大了,隨便找一個樹林,都不會有人發現。每當她發出求救聲後,同班同學隻會閉眼離開。但唯有一次,白蘭從旁邊經過,看到這一切後拉著她的手將她帶回了班級。
雖然在此之後,她遭受了更加痛苦的報複,但是白蘭對她流露的善意,是讓她難忘的。脊椎的疼痛、肚子裡時有時無的疼痛,仿佛在那一刻,都變得不再重要。
“救你?不喲。”白蘭睜開眼睛,單手插兜,“我可不是救世主,淺上桑。”
“但是,但是!”淺上藤乃想要同白蘭爭辯些什麼。
但白蘭卻走了幾步俯身在少女耳邊輕聲道:“太過懦弱,可不是一個好孩子呀。”
懦弱?
淺上藤乃微微一怔。
白蘭擺擺手等待警察的到來,而就在這個時候,從後麵傳來江海流一的尖叫聲。
所有人將目光移了過去,隻見剛剛還瑟瑟發抖的少女,瞳孔中有什麼在變化著,而被她直視的江海流一,身體就像棉花糖那樣完全扭曲在一起。
“哦?”白蘭饒有興趣地看著淺上藤乃。
少女抬手將自己脖子上的鎖鏈使用魔眼扭曲至粉碎,她看著白蘭,紫色的發絲散落在周邊,“白蘭大人,現在呢?”
白蘭勾起唇角,露出了溫柔的笑容,“啊,是個……可愛的孩子。”
剛剛還麵無表情的少女麵帶笑容,看著白蘭。薄墨色的天空下朝陽從地平線上慢慢升起,不再冰冷刺眼,帶著小時候的曾經感受到的溫暖。
“請帶我走吧,白蘭大人。”美麗迷人的少女站在白蘭麵前,臉上露出了哀傷。
而此時此刻,芥川臉上露出了糟糕的表情。
所以真正需要注意的不是那個把自己扭成麻花造型的江海流一,而是這個一直默默無聞站在旁邊的淺上藤乃!
年輕的芥川隻恨自己剛才在戰鬥的時候為什麼不順手給淺上藤乃來上一刀,這樣的話,這個女人就不會蠱惑白蘭大人了。
警察的鳴笛聲越來越近。
白蘭看向芥川,開口道:“你帶著淺上桑先離開,等我和你聯係。”
芥川行動力敏捷的將剛剛覺醒力量的淺上像扛麻袋一樣扛在肩上立馬離開,雖然他很想直接就把對方扔進東京灣。
時間恰到好處。
“我們是警察,剛剛是你們報的警嗎?”幾名警察走了過來。
剛才還站在那裡的白蘭此刻抱著自己的老母親入江,滿臉哀愁的說:“你們總算是來了,快救救他,我們被襲擊了。”
看到地上的血漬,警察臉色一驚,立馬直接聯係了上級。
在入江正一被推上救護車前,白蘭小聲詢問著:“和你一起的同伴呢?”
入江正一說:“被一個擁有空間能力的人帶走了,現在還聯係不到他。不過他實力很強,應該不用擔心生命安全。”
而與此同時。
位於北極某地的琦玉看著自己麵前的北極熊,打了個招呼:“嗨,你好。”
北極熊點點頭,對他說:“你好啊。”
“這裡是……等等,為什麼北極熊會說話!?”琦玉滿臉的驚悚。
“啊,這裡很多動物都會說話。”北極熊滾了滾,“對了,我的企鵝朋友馬上就要來了,你一會可以去我家做客。”
然後,琦玉就在北極熊身後看見了帶著貝雷帽的企鵝,以及……他的徒弟傑諾斯。
他默默的將自己的臉藏在北極熊寬大的身體後,轉個身正準備跑的時候,隻聽後麵有人大喊。
“師傅!我終於找到你了!”
“啊,傑諾斯啊,現在我正在進行一項徒步跨越地球的訓練,還需要好長一段時間,你先在這裡等我,我跑完後來找你。”琦玉撒腿就跑。
而傑諾斯先是感謝了在自己困難時候幫助自己的白熊先生和企鵝先生,緊接著追上了琦玉的腳步。
“他們還真是熱血呢。”企鵝跺了跺自己的大腳板,抬起頭對白熊說,“走吧,今天去你的咖啡館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