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沒有人知道那場比試的最後結果是什麼, 麥克曾經詢問相澤的時候, 但多年摯友卻隻是搖搖頭, 並未告知全部。
“我隻能跟你說, 他現在已經擁有一線英雄的力量了。”相澤說完這句話，大腦裡回想起兩人交手的畫麵，感覺自己的左臂此刻還隱隱作痛。
少年站立在那裡，火焰包裹著他的全身。同火焰英雄安德瓦一樣的火焰卻截然不同的用法。相澤想通過消除個性讓白蘭無法使用能力, 但是無論他怎麼做, 對方依舊可以順暢的使用火焰。
這表示了——白蘭的能力根本不是個性。
“那你最後給他打了多少分？”麥克問道。
相澤消太垂下眼眸，“滿分。”
這樣的分數讓麥克有些驚訝，在他看來, 自己的這位摯友在成為老師的這幾年來，幾乎沒有給出滿分的成績。
“他值得這個成績。”相澤消太向麥克伸了伸手，從對方的煙盒裡順來一隻香煙，“你最近香煙的品質下降了不少。”
“喂喂喂！抽我的煙還要這麼嫌棄我嗎？”麥克翻了個白眼，但還是為相澤點燃了香煙。
煙霧彌漫在男人臉頰旁，將相澤的麵容變得有些虛幻。靠在椅子上，仰起頭, 相澤通過天窗看向外麵的黑夜，喃喃道：“我竟然有些期待他之後的樣子了。”
期末考試結束了, 在前往林間合宿之前，眾人有一周的休息時間。一些人選擇旅遊, 一些人則是約著好友一起去玩。
“你們有人聯係到白蘭同學了嗎？”八百萬百通過手機在LINE臨時拉的討論組裡詢問著。
“沒有, 我給白蘭打了電話, 一直是關機狀態。”切島回複。
“那轟同學那裡呢？”
“和白蘭一樣，電話也是關機狀態。”
在其他人討論的時候，蛙吹梅雨突然冒泡：“你們說，他們兩個人是不是一起出去玩了？”
“應該是這樣吧，不然為什麼兩個人都聯係不上。”八百萬回複完後歎了口氣，她坐在桌子前開始計劃後天的郊遊。
A班的同學自從入學之後一直沒有郊遊活動，這次在飯田天哉的提議下，一些假期沒有安排的同學打算聚在一起去郊遊。但是白蘭和轟焦凍一如既往的沒有出現在眾人之中。
歎了口氣，八百萬百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他們家和安德瓦家還算是有點交情，所以她自然知道轟似乎這段時間和安德瓦鬨了矛盾，幾乎沒有回過家。而白蘭這邊……
白發少年嘴角帶著笑容，所有的話語藏一半說一半，讓人根本摸不著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而與此同時，白蘭坐在房間裡，從吉爾伽美什手裡又拿了一瓶藥劑一口飲下。
“你還真把這個當果汁喝了？”吉爾伽美什雙臂環繞在胸前，抬眸諷刺道。
白蘭笑著說：“可你把這個真的做成了果汁。”
吉爾伽美什被白蘭這句話噎住了，他偏過頭，“你喝就行了，哪兒那麼多廢話。”
將藥劑瓶扔到桶裡，白蘭問：“這個能堅持多久？”
“保你一個月內不會平白無故的做夢。”吉爾伽美什說，“你要去找另一個你了嗎？”
白蘭點點頭，“入江正一讓我找人一起去。”
“如果不危險的話，你帶轟焦凍那小子去吧。”吉爾伽美什突然說。
“誒？”從吉爾伽美什口中聽到這個名字，白蘭竟然覺得有些就驚訝，“我以為你會跟著我一起走。”
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一本書，吉爾伽美什坐在那裡翻看著，然後道：“比起我和亞瑟這種已經經曆了眾多事情的人，那個小子還有些稚嫩，但既然是你自己選的，那麼放棄是不可能了，所以你不如趁著這段機會好好鍛煉他一下。不然以後掉隊了……”
金發男子抬眸：“你應該會可惜吧。”
“哦？”白蘭饒有興趣地看著吉爾伽美什，“為什麼我會覺得可惜？”
“好不容易找到有趣的東西，但是最後卻變得無趣，你這種男人肯定會覺得可惜。”吉爾伽美什說完這句話後又低下了頭，“那個黑衣服小鬼不用擔心，他的戰鬥風格完全像一隻瘋狗。而那個紫頭發的瘋丫頭……”
提到淺神藤乃，吉爾伽美什皺了皺眉，“你找誰訓練的她？”
白蘭說：“一個一拳可以解決所有問題的人。”
吉爾伽美什說：“那就不需要我和亞瑟了，你把她繼續扔回去訓練吧，那個瘋丫頭現在的能力還沒有達到臨界值，如果強大起來了，恐怕連亞瑟都不是她的對手。”
“出乎意料的可靠呢，吉爾伽美什。”白蘭雙臂環繞在胸前，靠在牆上觀察著吉爾伽美什。
“可靠？不，我隻是不想我的禦主因為太過愚笨而把自己玩死。英靈殿上太過無聊了，還是人間比較有意思，所以作為我的禦主，我希望你活的時間能長一點。”說完之後，吉爾伽美什抬抬手讓白蘭趕快離開，“好了，從我這裡喝完果汁，玩自己想玩的去，不要在我這裡再站著了，我一看你就頭疼。”
白蘭十分聽話的離開了房間。
而在白蘭走後，老父親吉爾伽美什從書本裡抬起頭喃喃道：“今天樹莓口味的反應很平淡，下次還是做成草莓口味的吧。”
白蘭一出門，剛好碰見了看完母親回來的轟焦凍。
“又去看你母親了嗎？”白蘭問道。
轟點點頭，然後從包裡掏出一個鐵盒子，“這是母親做的曲奇，想讓你和入江先生嘗一嘗。”
白蘭直接當著轟焦凍的麵把盒子打開。鐵質的盒子裡裝著黃油曲奇，裡麵似乎還加了一些腰果。從裡麵拿了一塊，白蘭咬了一口，黃油的味道在口中彌散開來。
“很好吃。”白蘭幾口將曲奇吃完，“你母親最近怎麼樣？”
一提到自己的母親，轟的表情就變得柔和下來。在遠離了安德瓦後，轟冷身邊有入江正一為她請來的最頂尖的心理醫生，再加上兒子的陪伴，讓這位在療養院住了十多年的女人慢慢走出了自己封閉的內心。
“你可以把她接到這裡。”白蘭提議道，“這裡很大，你母親可以住到靠近庭院的一樓左側第二間。”
轟焦凍搖搖頭，“不，這樣挺好的，她可以去做她想做的事情。現在我覺得母親她似乎已經知道我在做什麼了，但是她沒有阻攔，大概心裡是同意的。母親在結婚前完全為家裡活著，結婚後為丈夫活著，我不希望她現在為我而活。她應該體驗不同的人生。”
白蘭突然抬起手觸碰了轟焦凍的嘴角。
少年頓了一下，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看來是太太的餅乾太過好吃，讓你根本沒有意識到嘴角現在有餅乾碎渣。”白蘭給轟看了一眼手指，正準備收回去的時候，卻被對方抓住了手腕。
轟將白蘭的手拿到自己麵前，正準備伸出舌頭舔乾淨時，他突然停了下來。
“怎麼了？”白蘭動了動自己修長的手指，抬眸問道。
轟焦凍垂下眼眸，“不，沒有什麼。”
話語落下，轟焦凍鬆開了握著白蘭的手。
白蘭聳聳肩，準備離開之前問道：“離林間合宿還有一段時間，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找個地方去度個假？”
白蘭的嘴，騙人的鬼。
這是入江正一無數次跟他們說過的話語了。
所以聽到白蘭這句話後，轟沒有立馬答應，反而抬頭問道：“去哪裡度假？去多長時間？會有危險嗎？”
白蘭聽後笑出了聲，“你真是警惕的不行。”
轟點點頭，“入江先生教的。”
白蘭瞬間整個人變得軟趴趴的，“不要和小正學習啦，如果你們都變成了小正那個樣子，我的樂趣就會少很多的。”
“太過愉悅是會上癮的。”轟說。
白蘭挑眉，“我從不上癮。”
轟焦凍聳聳肩，一副根本不相信的樣子。
“不過你這次大概猜對了，對我來說應該是度假，對你來說……”白蘭的目光看著轟，“也許是一場冒險呢。”
轟點點頭，“我可以的。”
也許是隻聽到轟的最後一句話，當轟說完之後，不遠之處突然傳來芥川和淺神的聲音。
“我也可以！”芥川大喊道。
淺神藤乃不甘示弱：“白蘭大人，既然轟先生可以，那麼我也可以！”
於是，白蘭耳邊響起來此起彼伏的‘可以’音。
白蘭翻了個白眼，“我能退貨嗎？”
然後，白蘭第一次因為自己的嘴而後悔。
“白蘭大人，我錯了，我芥川龍之介自從一年前跟了你之後，勤勤懇懇，辛勤勞動，夏天給您買來京都的甜點，冬天給你送來北海道的餅乾，我每周還不忘幫入江先生除草，您堆在籃子裡的衣服我也會拿去幫您清洗，我還有哪裡做的不好，讓您決定要舍棄我啊？”芥川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白蘭，以土下座的姿勢出現在白蘭麵前。
“芥川！你這個演員。你就是抓著白蘭大人心軟的弱點，一而再再而三用這種方式吸引白蘭大人的注意力。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每次洗白蘭大人衣服的時候都恨不得埋在衣服裡呼吸白蘭大人的體香！你這個變態，用食物誘惑白蘭大人！我當初真是瞎了眼睛選擇跟你學習如何效忠白蘭大人！”淺神藤乃雙手叉腰，說道動情之處，還生氣的跺跺腳拍拍手。
“嘖，我為什麼要洗白蘭大人的衣服？難道你不知道原因嗎？每次如果不是我看著你，你才是那個真正恨不得手機白蘭大人的衣服的變態！”芥川聽後，開始和淺神藤乃Battle起來。
白蘭默默地轉頭看向轟，小聲道：“我還在疑惑，為什麼我那段時間的衣服，總是缺一件少一件的，我一直以為是我放在哪裡忘記了。”
轟拍了拍白蘭的肩膀，一副你節哀順變的目光。
“……芥川，淺神。”白蘭突然叫了兩人的名字。
這個時候，吵得不可開交的兩人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的舉動是有多麼的無禮。
“我很抱歉，白蘭大人。”芥川立馬鞠躬。
淺神藤乃則是不再言語，默默地低下頭站在白蘭麵前。
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白蘭雖然覺得這兩個人有時候吵鬨的厲害，但是作為旁觀者，這兩個人還是很有意思的。可白蘭不能放任這兩個人繼續下去，一方麵是為了這裡的穩定，另一方麵，是為了他自己……
“我希望，我下次從你們兩人口中，再也不會聽到有關我衣服的這種事情。”白蘭雖然笑著，但那笑容並不觸底。
“我很抱歉。”芥川再次鞠躬。
“抱歉，白蘭大人。”淺神藤乃也頷首鞠躬。
“很好，我喜歡乖孩子。”白蘭說完這句話後，從兜裡掏出了兩枚戒指，“這是……對乖孩子的獎勵吧。”
淺神藤乃在看到戒指的那一刹那，整個人仿佛陷入粉紅泡泡之中，她緊緊抓著芥川的袖口，喃喃道：“戒指，那是戒指，白蘭大人給我戒指了！這是……這是求婚嗎？天呐，我們要去哪裡舉行婚禮？孩子要去哪裡上學呢？我要為白蘭大人每年都生一個孩子，十幾個白色頭發的我同白蘭大人的子嗣圍在我身邊，天呐，這是，這是天堂嗎？”
比起淺神藤乃的瘋狂，芥川也好不到哪裡去。
在港口黑手黨以冷酷著稱的芥川龍之介，此刻兩眼呆滯，站立在那裡，如果沒有靠著淺神藤乃恐怕下一秒他就會跪坐在地上。
“……焦凍，之前我給你戒指的時候你什麼表現？”白蘭轉頭問道。
轟焦凍頓了一下，“沒啥表現，就是伸手把戒指拿過來了。”
白蘭聳聳肩，將嵐屬性的瑪雷指環給了芥川，然後又將霧屬性的戒指給了藤乃。
“沒有辦法了，我要出一趟遠門，所以有關戒指的使用方法，你們去問問入江吧，在這方麵他是一位很好的老師。”白蘭揮揮手，“不要讓我失望喲。”
“好的！”兩人回過神後，異口同聲道。
白蘭瞥了一眼轟焦凍，“一個小時後，大門口見。”
轟點點頭。
白蘭準備了一些物品，裝到了入江正一交給他的匣子裡。入江正一並不是匣子方麵的專家，他隻能憑借記憶中的數據，造出了這個隻有儲物性質的匣子。
等到白蘭到了門口，看到大包小包宛如回家過年的轟焦凍，他不給麵子的笑出了聲。
“噗。”
“我總覺得你很多東西都沒有裝，所以我想做好全部準備。”轟焦凍說。
白蘭從轟手中接過東西，然後撞到了自己的匣子裡，“沒關係，有我就夠了。”
兩人整頓之後輕裝上陣，白蘭跟入江正一告了彆。轟則跟自己的母親說他要出去旅遊一段時間。似乎是放心不下，在白蘭離開前，吉爾伽美什私下塞給了他一個卷軸。
“當你感覺自己無力應對的時候，打開卷軸就可以了。”吉爾伽美什雖然平時看起來高傲不已，但是大多數時候，這個男人還是十分的可靠。
白蘭並不知道白所在的地方，但是他就有一種預感，預感到對方肯定會來找他。
又回到了之前住所的後山，白蘭順著那條路上了山。
果然，小路並未通向神社，而是通到了一處宅院。
轟焦凍在來的時候就知道他今天是陪白蘭找另一個他的。但是如果真的這樣就能找到另一個白蘭，這趟旅程未免也太過簡單了一些吧。
所以，轟的想法並沒有錯。
等到兩人站在門口卻沒有人出來接他們的時候，白蘭的臉色有些不好。
“有點不對勁。”白蘭瞥了一眼轟。
轟從兜裡拿出戒指，變成了戰時狀態。
白蘭抬手推開門，昔日開放著白蘭花的庭院此刻破敗不堪。地板沒有人清理而因陰雨天氣顯得陳腐。空氣中有硝煙彌漫的氣息，很明顯，這裡經曆了一場槍戰。
“有情況，白蘭。”轟在地上發現了什麼，他蹲下身用手指蘸取一點放到鼻子旁邊嗅了嗅，“血的味道。”
白蘭垂下眼眸觀察著了一下土地，遍地的暗沉色土地，竟然全是被鮮血染紅的。
“一會小心一點。”白蘭輕聲提醒道。
“恩。”
白蘭根據之前來時的記憶，向白的房間走去。當他站在檀木大門前的時候，手指扶在充滿刀痕的門上，自言自語道：“除了硝煙的氣息，竟然還有刀痕嗎？”
莫名的，白蘭聯想到了曾經也在這座山頭發現的刀劍男士們。
邁進房間，行走在榻榻米上，白蘭一眼就看到被劈開的矮桌。
矮桌從中一分為二，這裡比起外麵更加混亂，從這裡可以見得這裡的戰況更加慘烈。
腳踩在地上發出了細微的聲音，突然間，有東西被碰落在了地上。
白蘭和轟轉過頭，看到了從窗簾上掉下來的絡子。
“是風嗎？”轟沉聲道。
“是。”
但白蘭說完這句話後，表現的樣子卻又不像是相信這是風造成的。他衝轟使了個眼色，而明白白蘭意思的轟默不作聲。
輕盈且無聲地走到了窗簾那裡，白蘭第一時間感受到了這裡的不同。抬起頭觀察片刻，白蘭伸出手，火焰從手中湧出，直接打向了窗外。
“那裡什麼都沒有……”轟焦凍這句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眼前的場景驚得說不出話來。
就在白蘭麵前，突然出現了一個透明的門，在火焰的灼燒下，它似乎有損壞的跡象。
白蘭抬起手準備將門拉開，但裡麵似乎有人一直在阻止著這個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