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唯笑罵著鬆開他,照衛總監屁股就是一腳:“陰陽怪氣的。”
交代完,衛蕤反客為主,改為審問小胡爺:“你這樣問我,跟你到底什麼關係?我知道她是從雁城來的。”
“你想她跟我是什麼關係。”
衛蕤略一猶豫,腦中回憶著二丫剛才對他說的話。
“我姥姥沒了。”
“哦,是三伯告訴你的……”
衛蕤震驚:“你倆這是——”
小胡爺輕描淡寫的笑笑:“走了,改天再說吧。”
胡唯轉身,朝二丫一擺手。
二丫眼睛一亮,立刻跑過來。
小胡爺給她拉開車門:“送你回去。”
見到親人歸見到親人,二丫還是很有原則立場的。
“不上這車。”
“這車怎麼了?”
“你這車坐過彆人。”
胡唯和衛蕤對望一眼,有點莫名其妙。
衛蕤見縫插針,“那坐我車,我車沒彆人。”
二丫扭頭瞪了衛蕤一眼,忽然想起來了,於是脫掉身上的大衣遞過去:“對了,這衣服給你。”
衛蕤一頭霧水:“給我這乾嘛啊?”
“你說了算你借我的,用完了得還你。”
“不穿它你多冷啊。”
“穿了我還不踏實呢。”還了衣服,二丫央求胡唯。“你送我回家。”
“不開車,走著回?”
二丫重重點頭:“走著回。”
能看出來,胡唯對她沒脾氣,她說走,那就走。
小胡爺問:“能記住自己住哪兒嗎?”
衛蕤嘴快:“紅星胡同。”
胡唯回頭:“怎麼走?”
“出了這個小區,奔西,走到路口右拐就是。”
二丫分不清東南西北,胡唯是一直靠著這個記坐標的。
看著倆人漸漸消失在夜色中,獨留拿著一件女裝的衛總監傻站在院裡,風一吹,他也有點冷。
於是一個人落寞把那件大衣穿在身上,默默回到車裡。
司機不怕死的問:“啥情況?就這麼跟人跑了?”
聽說今天晚上又要下雨,衛蕤怕打雷,頭疼地哎呦一聲:“快點送我回家吧!你今天廢話真多。”
司機是個一米九的大漢,默默朝衛蕤翻白眼,嘴裡還嘀咕。“今天你可真夠沒麵子的……”
賓利小轎車嗚地一聲從馬路上飛馳而過,像在儘情發泄不滿,衛蕤寂寥地看著窗外,心裡歎息。
小春兒啊小春兒。
彆想了。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欲眼望穿難得見,下了眉頭上心頭。
二丫回了自己在紅星胡同租的小房子。走到門口,胡唯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這地方。
十分陳舊的環境,小院兒的門檻高,房梁高。
一邁腿,門口頭頂上吊著“工人階級萬/歲”六個大字,金漆都剝落的差不多了。
“你哪兒找的這地方。”
“中介。”
胡唯沉下一口氣,又把人往上顛了顛。
二丫扒著胡唯的脖子,穿著他的衣裳。臉,也貼在他後脖頸的衣領上。
甕聲甕氣地女孩嬌憨:“你冷嗎?”
冷?要熱死了。
背個快一百斤的東西走二十分鐘,什麼身體素質都得出一身汗。
何況,那東西軟綿綿的,身體瓷實壓著自己的後背。
踢開院門,禿瓢大爺趴著窗簾隔空喊:“二丫!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胡唯停下腳步。
二丫趴在人家背上中氣十足的一聲:“我晚上有事兒!”
禿瓢大爺一眯眼:“這是誰?”
“我,我,我男朋友!”
“男朋友在虯城哪?之前沒聽你說過啊。”
二丫心虛,摳著胡唯的衣領。
胡唯笑著跟人打了個招呼:“大爺,我平常上學,沒空。”
“彆蒙你大爺了,多大歲數還上學呢?”
胡唯背著二丫微挺了挺身,給他看自己身上這件衣服,和領子上那對金燦燦的領花兒。
“沒蒙您,西山路國防信息學院,我是那兒的學員。”
看見這身衣服,大爺咋咋嘴兒,“哎呦還真是……”
“累一天了,快家去吧。”
開了二丫那間屋子的門,把人扔在床上,小胡爺累的鬆了鬆領口,看著熊二丫語氣不善。
“你還真是到哪兒都能認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