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順順很篤定。
一個在病房裡對著新生命笑靨如花的人,怎麼可能不善良。
順順從衛蕤嘴裡得知小春年幼遭受過火災,又從小春那裡知道了她心裡記掛著一個人。
一個什麼人?一個救過她,但又無聲無息消失了的人。
恰逢那時順順要和領導出差去雁城,臨走前,領導囑咐他,到了雁城以後你去幫我打聽一下,這裡有沒有叫一個胡唯的人,如果有,想辦法約出來聊聊,看看他家裡幾口人,和什麼人在生活,有沒有兄弟姐妹。
順順吃驚,胡唯?這名聽著耳熟。
領導嗬嗬笑,我一個老朋友托我幫忙,你把這件事情記在心裡就是。
順順心潮澎湃,終於想起來這個人名在哪裡聽過。就是小春嘴裡說過很多次的,她心心念念救過她的人!
可順順想不通,為什麼小春總是執著於一個很多年沒見過,都已經把她忘了的胡唯。
順順對胡唯,也是態度複雜啊……
欣賞:他頭腦聰明,智商過人,自己教的那門離散數學,結業考試時他考了第二。隻和第一名的專業生邱陽差了幾分。
順順翻來覆去看那張試卷,將成績優秀的戳重重蓋進胡唯的檔案裡。
不忿:他出身平常,一個小地方的機關乾事,那樣複雜的家庭,學曆又沒有自己高,怎麼能比。
裴順順就在這樣的糾結中,一路寂寞地往前走。
忽然耳邊呼嘯,疾速飛過一輛超級跑車,引擎轟鳴囂張,引得順順不悅皺眉,心裡暗罵:這麼猖狂,早晚出事。
剛這麼想完,砰地一聲巨響——
藍色跑車就那麼躲閃不及撞了個騎自行車的年輕人。
年輕人被撞飛老遠,咚地飛進敞開的垃圾箱裡。
二丫走在前頭心臟都要跳出來了,猛地捂住嘴。
她這是親眼目睹了一場車禍啊!
街邊的行人都紛紛湊過去看傷者,原本安靜的街口開始發生騷亂,有人聚集。
順順出於職業責任感,也下意識跟過去,還在旁邊發號施令:“快,你們誰打個報警電話,哥們兒,哥們兒,看我手,現在還清醒嗎?能聽見我說話嗎?”
好在落在了垃圾箱裡,雖然味兒大了點,但是撿回條命。
又有人聯係救護車,在一旁怒罵:“現在這車也忒猖狂了,撞了人就跑,停都不停一下——”
“眼瞅著從旁邊飛過去的,你們誰看見車牌號了?趕緊抓這孫子。”
“開太快了,誰能記住,讓交警查監控吧……”
忽然,一道男聲,一道女聲,同時報出了個號牌。
眾人驚奇。
順順與二丫對望,滿眼好奇,心裡想的都是,咦?
裴順順微笑:“你記住了?”
二丫反問:“你也記住了?”
裴順順驕傲:“我記性好。”
二丫嘿嘿笑:“咱倆一樣,一樣。”
等交警來處理事故,順順和二丫儼然一副好市民的樣,十分配合地說出經過,說出號牌。
傷者被安排著送往醫院,眾人熱鬨看完,作鳥獸散。
順順背著手,“你去哪啊?”
“找飯轍。”
胡唯回了雁城,二丫落單,連個飯搭子也沒有,自己晚上出來閒逛。
“真巧,我也是去吃飯的,前頭一排都是好館子。你想吃什麼,我給你介紹介紹。”
二丫認真想著:“吃肉,有烤肉嗎?火鍋也行。”
“一個人吃這樣的東西多沒意思,前頭有家麵館,你去不去?”
兩人站在路邊說話,一輛黑色賓利停在對麵,降下車窗喊話:“順順,你跟誰說話呢!”
順順是應了衛蕤的約,說要假期聚一聚,還找來了之前在電話裡拒絕了順順的小春,就在眼前這家飯店。
二丫一眯眼,隻覺得這輛車眼熟,等她再瞄車牌牌,後背汗毛都要豎起來。
衛蕤穿著正裝,襯衫西褲人模狗樣地從駕駛座下來,隔著一條馬路和順順打招呼。
緊接著,副駕駛又下來一個人。
小春姑娘披著漂亮地卷發,笑意盈盈。
順順站在這頭解釋道:“剛才那邊出車禍了,我倆都是目擊者,剛從交警那邊出來。”
衛蕤鎖了車,這時已經領著小春走過半條馬路,嘴上還抱怨:“我就說怎麼堵的那麼厲害,這幫人都他媽吃飽了撐的,有四個輪兒了不起呐?”
待他和小春齊齊邁上台階,與順順對麵的二丫迎了個正著時。
衛蕤大喊一聲我x,驚恐指著二丫——
你你你你!
二丫啪地一下打掉他的手,理直氣壯。“說臟話沒禮貌!”
這是得罪了哪位神仙喲!
衛總監這幾天剛剛在深閨裡休養完畢,壯著膽子邁進夜生活的大門,誰能想又撞上命裡這顆天煞星。
畫麵十分奇妙。
衛蕤驚恐,小春疑惑,順順茫然。
隻有二丫鎮靜背手像個老乾部,就這樣一派懵懵懂懂中被壞人包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