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般的雙眸一瞬不眨地仰望自己,衛辭半截身子都變得酥麻,拒絕的話到了嘴邊,變為一句:“讓丫鬟跟著。”
宋吟喜出望外,攀附著年輕而健壯的身軀,在衛辭反悔之前以吻封緘他的話語。
濕漉漉的吻落在頸間時,衛辭心道不得白日宣淫;
柔若無骨的小手扯落腰帶時,衛辭心道早些結束便是;
水蛇般的滑膩雙臂緊緊勾著後頸時,衛辭眸色加深,心道定要折騰得小妖精下不了地。
/
翌日清晨,仆婦端來一碗黑乎乎的湯,難得開了口,用略顯沙啞的嗓音解釋:“王縣令給的方子,道是於身子無礙。”
竟是傳聞中的避子湯。
宋吟漲紅了臉,虛聲說道:“我與公子尚不曾……圓房。”
仆婦眸中並無驚詫,恭敬地行過禮,端著湯碗退下。少頃,香茗攜另一位丫鬟進來:“姑娘,馬車已準備妥當,今日香茗與香葉陪您去城中逛逛。”
“好。”
她麵色坨紅,磨蹭著下了床,發覺手腕與幾處肌膚皆酸脹刺痛,不免想起昨夜某人哄誘她並緊雙腿……
的確不曾圓房,卻也同樣遭罪,剛開葷的狼崽子輕易撩撥不得。
宋吟因多年養在深院,本就較常人生得白皙,衛辭其實並未使用蠻力,然而所經之地無不留下明顯痕跡,看得丫鬟們膽戰心驚。
偏她像個沒事人兒,隻發愁什麼樣式的衣衫能遮去脖頸間的吻痕。
“幃帽何在?”
香葉沉默獻上,宋吟不禁好奇,偏過頭打量一眼:“你多大了?”
“回姑娘,奴婢今年十七。”
府上的丫鬟與侍衛共有兩處特性,其一是鋸嘴葫蘆般寡言,其二麼,並非宋吟以貌取人,而是他們著實遠不及中人之姿。
聯想起衛辭說的家中管教嚴,看來皆是他雙親精心篩選過,以免兒子與下人生出情意。
思及此,宋吟打了個寒顫。她雙手合十,虔誠地祈求,望自己為了賣身契勾引純情少爺的事情莫要敗露。
香茗伺候她幾日,隻覺宋吟相貌一等一的好,性子也溫和,見她魂不守舍,於是主動關懷:“姑娘可是身子不適?”
“無礙。”宋吟強撐著笑,逼迫自己將心思放入事業,她問,“我若是看上些什麼……”
香茗聰慧,接話道:“儘管買便是,香葉會替姑娘付賬。”
被美目深情地盯著,香葉黝黑的臉透出一絲紅意,乾巴巴地應聲:“姑娘放心。”
如此甚好。
宋吟麵色稍霽,待入了錦州最為繁華的南門街,換上輕紗織作的幃帽,與香葉香茗並行。
她不知時興什麼,憑照自己的喜好,挑了幾套衣裙。見香葉眼都不眨,痛痛快快地付了銀子,便試探地問:“我想買首飾,不知……”
香葉點頭:“姑娘放心。”
既如此,宋吟也不客氣,金簪銀釵各買一支,另加繡有玉蘭的竹青色荷包。
雖說並非滿載而歸,奈何逛街聊慰人心,直至回了府中,她臉上的笑意仍未淡下,整個人瞧著精神奕奕。
衛辭不動聲色地打量一眼,看回手中書冊。
恰好宋吟牽掛自己那兩支昂貴的釵子,不欲久留,隻將荷包往他腰間一係,張口便道:“原先隻當公子是世間第一美男,如今便是神仙下凡,也要相形見絀了。”
“……”
他眉心微折,覷一眼不論是針腳抑或質地都難以形容的荷包,嗤笑一聲,“旁的女子皆是親手繡製,你倒好,用本公子的錢借花獻佛?”
宋吟不由分說地在他唇畔印上一口,麵露委屈:“公子還說不曾有過意中人,為何連旁的女子親手縫製荷包都如此清楚。”
又是一陣沉默。
然而,她那一吻,的確讓衛辭不好再多挑剔,勉為其難地收下,交待道:“今夜本公子在前院招待客人。”
宋吟不曾執掌過中饋,但府上攏共就她一位女主人,便乖巧應話:“我這便去準備。”
“不必。”衛辭頭也不抬,“你待在房中,莫要出來走動。”
她怔愣一瞬,心道也是,自己充其量算個上不得台麵的外室,竟妄圖以女主人自居。可又隱隱感到不甘,怨衛辭如頑石般難以捂熱。
察覺到宋吟的沉默,衛辭終於舍得用正眼瞧她,因是坐著,目光先是落在起伏跌宕的某處。他舔了舔唇,嗓音微啞:“有話便說。”
“公子~”
宋吟複又吻他一下,蔥白指尖攥住衣袖,輕輕晃了晃,“若是嫌吟吟身份低位,吟吟也可以扮作丫鬟。”
被她連番堵了話,衛辭額角突突地疼。
欲解釋兩句,又的確不曾做過這般的事,他漂亮的眉皺了一皺,抽回衣袖,冷聲道:“莫要煩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