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扒牢了(2 / 2)

芙蓉帳 荔枝很甜 6515 字 3個月前

她原以為,最壞,最壞不過等著阿娘來接她,左右是再等久一些,隻要好好呆在這小小的木香閣中,便能安然度日。

可今日一麵,饒是不願承認也不得不承認,她在做夢。

自將她推出門外的那一刻,阿娘便沒有想再接回她。

而待陸九霄成婚後,她又當如何呢?

以石媽媽的性子,會給她尋下一個金貴的主子,可能是李二,也可能是夜裡高台之下,任何一個拍著桌案歡呼的男人……

時間一刻一刻過去,水至冷,至涼,她方才裹緊澡巾,緩緩起身。

才一推門,走至塌邊,便瞧見妙娘子正翹著腿,一手支著下頷,一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團扇,眼尾溢出一絲看好戲的笑意,“我家老爺做的是錢莊生意,耳聽八方,有些消息,不難打聽。”

說罷,她也沒賣關子,悠悠道:“我聽說,聖上有意給陸世子指婚,皇後娘娘宮中的候選名冊,都快有小山高了。”

沈時葶一頓,直直看向她。

妙娘子見她這神情,不由“嗬”地一笑,“我說什麼來著?這男人啊,尤其是陸世子這樣的,女人便像是衣裳,換得勤些不算甚,重要的是最後,是個人都得選一身精致貴氣撐場麵的,你若不能在他身上扒牢了,遲早成為破衫襤褸,怎麼樣,你現在明白了吧?”

沈時葶定定站立,一言未置。

少頃,她忽然問道:“你當初,是如何進了此處的?”

聞言,妙娘子上揚的嘴角有那麼一瞬間的僵硬,很快又雲淡風輕地上揚,輕飄飄道:“唔,家中幾個兄弟姐妹,實在養不活了,我娘呢便隨便挑了個賣了。”

小姑娘怔怔地眨了下眼,原來這世上當娘的,都一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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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時,落日的餘暉傾下,朱牆碧瓦都蒙上一層霧蒙蒙的金。

此時才剛下朝。

陸行負手踏出殿門的朱紅門檻,還未來得及同一路的大臣攀談,便瞧見袁氏身邊的大嬤嬤守在不遠處的石階一角,兩手緊緊絞在腹前,是焦急的意思。

他眉頭一蹙,朝身側人尷尬一笑,闊步上前。誰知白嬤嬤附在他耳邊咕嘟了兩句,陸行臉色當即一沉,疾步乘馬離去。

後頭的賀凜見此一頓,朝他離開的方向眯了眯眼。

至午門外,他正欲彎腰跨上馬車時,忽的朝身後的護衛道:“陸家出什麼事了?”

陳暮一怔,訝然道:“大人,您這是未卜先知啊?是陸世子,今兒一早迎安大道有人當街縱馬行凶,陸世子的馬車都散了架,人這會兒還不知醒沒醒呢?”

賀凜眉頭一蹙,欲要再問,卻見三三兩兩大臣至午門前,隻好先回了府。

至賀府。

賀凜才一腳踏進自家家門,往小院去,邊走邊回頭吩咐道:“你去打聽打聽,看他人如何了,再去查查誰乾的。”

陳暮頷首,道:“事剛出,陸世子身邊的尹護衛便著手下查,隻行凶之人實在謹慎,未留有用的線索,連行凶的馬,都是普通的純血馬,實在無處可查。”

正說著,留在府中的陳旭上前,似是有事欲稟,恰聽得這番話,猶豫了下,道:“巧了……我前些個兒在街市瞧見李二公子的下人,就那個叫白勝的,跟馬市挑馬呢。”

見賀凜看過來,陳旭忙垂頭道:“大人,此事無憑無據,屬下多嘴了。”

賀凜靜默一陣,抬手推開書房的門,徑直入內。

李二與陸九霄多年宿怨,他作甚都不足為奇,獨獨要陸九霄的命這件事,就李二那芝麻大點的膽兒,再給他拿凸透鏡放兩倍大,他也決計不敢。

他如此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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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三日,正值初夏。

外頭烈日灼心,燥氣難耐。

秦義架車駛過迎安大道,穿過甜水巷,至最末停下,直奔木香閣。

他神色訕訕,麵露尷尬道:“沈姑娘,現下可方便去璽園一趟?”

不知是不是秦義的錯覺,眼前的人,模樣還是那個模樣,可又有幾分不同,說不上是……

沈時葶下意識睜大眸子,描過嫣紅口脂的唇瓣輕啟,上前兩步時,高高的發髻之上,那支金步搖也狠狠隨之一顫。

她道:“秦護衛,怎麼了?”

說罷,她壓低聲音,“是他又發病了?”

這個“他”,說的是密室裡的高尋。

秦義連忙搖頭,磕磕絆絆道:“不,不是,是主子他——”

沈時葶眸子撐得更大了,“傷口裂開了?”

秦義怔了一下,摸著鼻尖緩緩頷首,姑且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