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葶微怔,這事還與她有關?
鄭娘子道:“少夫人這不是懷了三個多月的身子麼,想來也是不便伺候人……”
話說到這,傻子都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了。
沈時葶呼吸一滯,保持鎮定地看她。
就聽鄭娘子繼續道:“世子爺左右都要納妾,少夫人,我可是為了您好,這禮部郎中王大人家的四姑娘是個庶女,親娘不在了,在府中也是個沒人疼的,性子軟和好拿捏,做妾室再合適不過了,總比……總比世子爺自個兒挑人好,是不是?”
自個兒挑人…
…
沈時心臟一緊,攥了攥手心,“阿娘,畢竟是給夫君納妾,我想晚些與他商量商量。”
袁氏自己也是個女人,遇著這種事,哪能不知她難過。
她寬慰地道:“也是,你懷著身子,彆在這陪著了,回去把。”
沈時葶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離開了廳堂。
人一走,鄭娘子渾身都得勁了,這事對著正室說,還真有些開不了口。
她朝袁氏道:“夫人,子嗣可是大事,光夫人肚子裡一個,哪能叫陸家人丁興旺?”
袁氏掃了掃衣袖上沾染的塵灰,麵色平靜道:“鄭娘子,往後府上納妾的事,你就不必操這個心了,他們兩口子的事,他們自己拿主意。”
鄭娘子一滯,訕訕住了嘴。
這單生意,是黃了……——
夜裡,春風緩緩拂過,窗外樹葉簌簌作響,時不時晃下兩片嫩紅的花瓣。
沈時葶低頭替陸九霄寬衣,熟稔地解掉了環在他腰間的鞶帶。
她時不時抬頭看他一眼,麵上不顯,心裡裝的卻都是納妾之事。
入了朝為了官的男人,是沉穩許多。成了婚後,沈時葶也不得不承認,他確實很疼她。
她當初介意他的風流行跡,可如今卻不能介意他正經納個良家妾,這也太善妒了。她想。
可這人吶,尤其是女人,不都是善妒的嗎……
一想要將他分給旁人,要在鬆苑給彆的姑娘備一間房,她就難受得喘不上氣來。
這一瞬沈時葶才知,自己竟是如此自私。
是以到最後,她都沒開口問他要不要那位王家四姑娘,她生怕陸九霄點頭。
二人躺到榻上,陸九霄側身攬著她,垂眸問:“你老看我作甚?”
“沒,我在想明日請個繡娘來,給夫君做兩身新衣裳吧。”
陸九霄頷首,“這種小事彆想了,交給嬤嬤,你安心養胎。”
小姑娘應了聲“嗯”。
然,又兩刻鐘過去,沈時葶還沒睡下。
她攀著男人的臂膀,一手環在他腰間,蹬腳往上挪。
陸九霄睜了眼,眉梢輕提,“你作甚?”
“夫君,你親親我。”
陸九霄訝異地看她,這種要求,她還從來沒提過呢……
叫他遲遲不動,小姑娘羞紅了臉,執意道:“你親親我……”
陸九霄看她一眼,傾身親了親她的額間、鼻梁、唇珠,噙住那兩片甘甜的唇,輕輕吮了起來,去觸碰姑娘柔軟的舌。
說來,他好久不曾碰她了。
前陣子她嘔吐得像個瓷器,陸九霄動都不敢動她,眼下這一親,便有些收不住心思。
唇瓣間的“嘬嘬”聲中,他逐漸支起身子,撐在她兩側,一手撫上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往上遊走,握了一手豐盈。
沈時葶嘴角溢出一聲嬌哼,雙手環著他的脖頸。
陸九霄退開來看她,又低頭看了看她危險的肚子,眼裡的火苗忽明忽滅,最後還是理智勝了,他翻身坐起來,整了整她的衣裳,啞著聲音道:“早點睡,我去沐浴。”
“我可以幫你。”他的小夫人拉住他的衣袖,紅著臉道:“用手……”
男人的氣血幾乎都衝上頭頂了,紅著眼看她十根白皙修長的指頭,喉結微動,移開目光,掀起被褥蓋在她臉上,“彆胡鬨,睡你的。”
沈時葶埋在被褥裡的小臉紅了個徹底,她將整個腦袋都悶住。
兩個深呼吸後,恢複了正常。
陸九霄回來時與她對視一眼,二人仿佛什麼都沒發生似的,筆直地平躺著。
“夫君,你不難受嗎?”
陸九霄:“……”
沒等來人應話,沈時葶又問:“你真的不難受嗎?”
就見男人幽幽地盯她一眼,“你最好是把眼和嘴都閉上,要不然我讓你一整晚用手,明日連碗都端不起來,你可以試試。”
沈時葶訕訕閉上了眼,也閉上了嘴。
陸九霄無聲歎息,這張床榻好似沒法呆了……
憋死他事小,傷了她,那就真真事大了——
春日,又是驪國招兵買馬的時節。
陸九霄接管了一批新兵,接連三日住在了營地。
鄭娘子的話她還是往心裡去了,思忖了兩日後,沈時葶悶悶不樂地向桃因打聽了王家四姑娘的事。然陸九霄三日未回府,她便也將此事耽擱了下來。
直至二月十八,桃因推門進來:
“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