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嫵想起在畫舫上發生的事,還有那個戴著銀質麵具的人,道:“我覺得抓我的那個人有點兒熟。”
“是誰?”魏衍廷聲音冷冽。
沈青嫵簡單地把在畫舫上的經過說了一遍,“抓我的應該是個男的,他帶著銀質麵具,看不到他的長相,但感覺有點兒熟悉,我假裝昏迷,趁他不注意紮了他銀針,他穴道被封不能動的時候,我想揭開他的麵具,他就從暗道逃走了。”
“你不要命了?”魏衍廷聽完她說的話臉色難看極了,危險時候不想著跑還敢逗留,膽子也太大了。
他沉著一張俊臉,既擔心又生氣地訓她:“以後不管是誰,遇到危險隻管跑,什麼都不要管,聽到沒有?”
他嚴厲的語氣,吼得沈青嫵心都跟著顫了顫,好像她做了多麼壞的一件事一樣,沈青嫵看著他黑臉包公似的臉,癟了癟嘴,小聲嘀咕:“那要是你呢?”
聲音雖小,卻還是讓魏衍廷聽到了,他目光一厲,盯著她道:“就算是我,也不要管,隻管逃命!”
嗬!是挺符合他冷血無情,手段狠厲的傳聞的。
沈青嫵低下頭,乖乖應了一聲:“知道了。”
馬車裡一時變得安靜起來,沈青嫵垂著頭,沒再跟魏衍廷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莫名有點兒沉悶。
過了一會兒,也不知道是不是沈青嫵聽錯了,她仿佛聽到一聲輕微的歎息聲,一隻大手伸過來在她頭發上揉了一把,魏衍廷沉沉的嗓音傳入她的耳中。
“世間人心險惡,不乏窮凶極惡,表裡不一之輩,當麵對你笑,背後捅你刀子的人大有人在,兄弟親人都不見得能完全相信,何況你還身處險境,落於歹人之手,更是不該掉以輕心,我隻是想告訴你,任何情況下,都要先保自己的命,也隻有自己的命才最重要的。”
魏衍廷難得耐心地對沈青嫵說上這許多話,換個人他都沒有這教導的心情,沈青嫵是個聰明人,也是他把她當自己人,才願意多說上幾句。
上一世的經曆還曆曆在目,人心險惡,需謹慎小心,沈青嫵當然聽懂了他的意思,乖巧地點點頭:“我都明白,謝王爺指點。”
魏衍廷輕扯了一下嘴角,大手又揉了一把她的頭發。
馬車噠噠噠地行駛在路上,不時有小販叫賣的聲音傳入馬車中,再行駛了一刻鐘後,馬車到了安國公府。
魏衍廷親自送了沈青嫵進安國公府,薑氏見到魏衍廷陪著沈青嫵回來,儘管心裡不怎麼爽快,麵上還是沒敢表現出來,畢竟魏衍廷的身份擺在那兒,是她得罪不起的。
“青嫵,你可還好?有沒有受傷?”薑氏已經聽說了碼頭上發生的事,也得知沈青嫵落了水,她麵上關切地拉著沈青嫵的手詢問。
“我聽聞碼頭上有一艘畫舫著了火,火勢熊熊,整艘畫舫都燒沉了,十分可怕,就一直擔心著你去了碼頭上的情況,還專門叫了小廝去碼頭上找你,幸好有王爺陪著你,有驚無險,平安歸來,我也能放心了。”
“我還好,沒有受傷,多謝夫人關心。”前幾日薑氏還陰陽怪氣、含沙射影的罵她,現在又當著魏衍廷的麵跟她上演關切情深,沈青嫵隻覺薑氏可笑,想把手從薑氏的手中抽回來,奈何薑氏緊緊抓住她的手不放,她竟沒能把手抽回。
“夫人,你抓疼我了。”沈青嫵毫不給薑氏麵子,當場就說了出來,一雙秀眉深深蹙起,十分痛苦的模樣。
魏衍廷目光一厲,看向薑氏緊抓住沈青嫵的手,薑氏慌忙鬆開,麵上尷尬地賠著笑:“我這是太緊張你,擔心你了,看到你回來心情激動,一時沒把控好力道。”
“夫人是看到我平安無事的回來,沒有發生意外才這麼激動的嗎?”沈青嫵低著頭,揉著被抓疼了的手,可憐兮兮的模樣。
“……”薑氏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好,總覺得這話不管怎麼回答都不太對,哪怕她說“我就是看到你平安無事才激動的”也讓人覺得她心思不純,不是真心。
“夫人怎麼不說話?”魏衍廷就坐在旁邊,如鷹一般犀利的目光盯著她。
薑氏頭皮發麻,垂在身側的手心都出了汗,忙不迭地道:“我當然真心地希望你平安無事,平安無事。”
“夫人,我累了,我想先回去休息了。”沈青嫵一副心灰意冷的樣子,垂著眼眸,蹲身向薑氏行禮告退。
薑氏又哪裡敢攔她,頂著魏衍廷駭人的威壓,她隻敢順著沈青嫵道:“好好好,你快回去休息,我讓廚房給你熬些參湯送去。”
魏衍廷跟著站起身,道:“我陪你回頤寧院。”
薑氏張了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