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遙差點兒呼吸都被他嚇停了。
她原地起立,驚恐地揮開他手,“你沒事吧!腦子進水了?!”
傅瑾昀“深情”地看著她,沒說話。
五彩斑斕的光影從頭頂打下。
打在他那張棱角分明的側臉,鋒利的眉眼,上挑冷銳的眼尾,高挺鼻梁,薄削的唇,極度優越的麵部五官。
孟知遙第一次這麼淩亂地撞見他眼底洶湧的悸動。
傅瑾昀過於正經,真不像裝的!
“喂!你彆嚇人!不許嚇人聽見沒?”
孟知遙平時小打小鬨慣了,哪裡見過這種大場麵?
關鍵這人還是從小穿一條褲衩子長大的王八犢子!發什麼神經呢!
“你趕緊起來!”近乎命令的口吻,“聽見沒有!”
“......”傅瑾昀沒起,像跟她犟上,低垂著眼,嘴角蕩下,滿臉頹喪。
就是旁邊裝慣了綠茶的陶政凜,都沒見過這麼茶的,這兄弟極品。
孟知遙最怕的就是給人看熱鬨。
更何況傅瑾昀頂著這張臉單膝跪下,已經有不少人朝他們這邊看來。
孟知遙擰巴地站著,心底抵觸,“你到底想乾嘛?”
“......不想乾什麼。”傅瑾昀也怕被人看,但這會兒跪都跪了。周潯說了,好兒膝下有黃金,跪一次,總能跪出點兒東西的!
沒想孟知遙能原諒自己,但起碼,她可能稍微消點兒氣......吧。
他如是想著。
但沒想感情這東西,傅瑾昀隻要努力,就沒有他搞不砸的。
“想讓你心裡舒服點。”
傅瑾昀被圍觀地難以啟齒,“是不是......能稍微消氣——”
“......”孟知遙一聽這兩個字更氣,秒炸,“舒服你個狗屁!”
“傅瑾昀你故意克我來的是吧!”
孟知遙的淑女小可愛形象全失。
“......”沒想到是這種進展,傅瑾昀大腦宕機,一片空白。
他甚至都沒辨彆出來他哄她是又觸碰到了哪個違禁詞。
“我數到三!”孟知遙警告他,“彆逼我翻臉!”
“一、二......二點五......二點六!傅瑾昀!”
惱羞成怒!孟知遙懶得和他再說,一把推開他,轉身快步衝出包廂。
傅瑾昀當然不可能放她一個人,趕緊起身,追了出去。
“......”
“......”
全程目睹這一切的江迎之和周潯。
一個就要驚掉下巴,另一個則是表情一言難儘。
“這該不會是你教他的吧?這麼土。”
“怎麼可能?”周潯把自己撇得一乾二淨,“他這一看就是自學的!”
“這能跑哪兒學來?”
“誰知道啊!”周潯狡辯,“跳廣場舞的老阿姨嘴裡吧!他不是最討那幫阿姨喜歡嗎?老少通吃!”
“......”
周潯可不敢認這麼嚇人的徒弟!
包廂一度混亂,但很快又被江迎之恢複原樣兒。
大家照舊儘興地玩。
但有個人,陶政凜。
從剛剛孟知遙跑出包廂再沒回來,他的心思就分散了。像是一成還留在包廂玩樂,剩下九成全跟孟知遙一起跑出去了。
江迎之這邊剛過來,他變回平時那副禁欲冷淡的樣兒,問:“知遙還回來嗎?”
“什麼?”音樂聲太吵,江迎之第一遍沒聽清。
陶政凜盯著她,淡淡的,“我說遙遙,還回嗎?”
“......”這人怎麼表麵一套背麵一套的?剛麵對孟知遙的時候你怎麼不裝冷淡?有多熟啊,第一麵都喊上遙遙了?也不怕傅瑾昀砍了你!
江迎之驟然轉變之前對這男人的好印象,冷嗬嗬地笑了下:“不回了吧。”
“剛那人是誰?”陶政凜麵色寡淡的,“怎麼像個變態?糾纏遙遙?”
“......”江迎之心裡想罵,關你屁事啊!人青梅竹馬有你毛線事兒?
但表麵她還是很講禮貌的,“溪安傅家的獨生子,部隊大院的少爺。”
話說,江迎之瞧著這個陶政凜,雖說是個養子吧,爺爺那輩也是帝都部隊的,隻是父母這輩從商了。這些年,傅家在帝都發展的好。
說不定......
這陶政凜和傅瑾昀之間還有什麼可能會認識的關聯......?
“......”
江迎之驚訝這人脈關係。
但陶政凜對她微妙的眼神很不耐煩。
都說好今晚是來找樂子了,他樂子都跑了,他還找個鬼?
陶政凜起身,很快就走了。
......
另一邊,馬路上的孟知遙像是開了疾跑模式,學校八百米測試她都沒這麼賣力過。但剛跑出去兩百米,她就不行了,粗氣狂喘的感覺下一秒就要腿軟摔下去。
“孟知遙!”
一聽身後還有傅瑾昀的聲音。
孟知遙剛慢下來的速度又狂熱起來。
“......”
傅瑾昀受不了她這種,索性快跑上去,從後一把摟住她腰,把她整個人單臂抱起,往前減速,很快停下。
經驗之談,要是僅僅從後攔住她肩膀,孟知遙能靈活地給你原地一百八十度轉然後繼續往前跑。所以一言不合把她抱離原地,是很好的攔截方法。
傅瑾昀失敗多次所得經驗。
但被截停的孟知遙火氣更重,被風吹得淩亂,“你到底要怎樣?陰魂不散!你煩不煩啊!”
傅瑾昀站在原地,任她罵。
孟知遙罵人也不是蓋的,整整十分鐘嘰裡咕嚕沒一句重複的,像小菩薩在瘋狂念經。
終於說累了,停下。
她感覺自己嘴巴喉嚨都乾的要死,火辣辣在燒,疼得不行。
這種關鍵時刻,傅瑾昀眼力勁兒也來了。
他從衝鋒衣兜裡掏出小瓶的礦泉水,還是溫的,果斷扭好瓶蓋,溫柔遞進她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