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聲活潑又輕快,中氣十足,淮素與邊怡同時被那女聲吸引,扭頭望去,一個脊背比平常女子更加挺直的少女站在那裡,手中把玩著一根馬鞭,一臉玩味的打量著邊怡,竟然是穆清妙。
“素素!讓你久等啦!”穆清妙大大咧咧的對淮素道。
淮素忍不住張大了嘴:誰是你素素!我們的關係什麼時候這麼親密了?!
可穆清妙此舉明顯是為了給她撐腰,她自是不能不知好歹,隻好欠身行了一個萬福禮:“妙姐姐!”那個姐姐二字,喊得無比生硬。
邊怡看見穆清妙,臉色便忍不住一變,宣平侯府的嫡長女,為什麼……會與淮素如此親密?!
“穆小姐……”隻可惜穆家她實在惹不起,更何穆清妙家學淵源,是有真功夫在身的!傳聞她曾一鞭子抽死了一個試圖踩踏人群的衙內的馬,事後無一人敢置喙,官家當年正在整頓吏治,聽聞連誇了三聲好。之後就連那些老夫子都沒再敢說一個字。
邊怡可不敢惹這樣的女人,萬一不管不顧給她一鞭子……隻能忍氣吞聲的和穆清妙打招呼。
穆清妙看也不看邊怡,隻對淮素道:“中午啦,我一路趕路過來都沒吃飯,我們去吃點東西吧?”
“我娘……”淮素扭頭看了一眼,就看見淮思柔手上卷著些絲線,心滿意足的準備出門。
看著淮思柔臉上淡淡的笑意,淮素也忍不住笑了笑:“那就走吧,不知道妙姐姐想吃什麼?今日小妹請客。”
“好呀好呀,什麼都可以,我什麼都吃。”穆清妙連連點頭。
二人有說有笑,直接將邊怡落在一旁,被無視的邊怡氣的手都在抖:“淮素……”
“哎喲,你還在啊?”不等淮素開口,穆清妙就一臉才看到人的表情,十分驚詫的問:“你還有什麼事嗎?”拎著馬鞭的手腕狀似無意識的揮舞著。
邊怡銀牙都要咬斷了,看著穆清妙的鞭子又驚又懼:“你……”
可她又不敢說什麼,萬一穆清妙發瘋給她一鞭子,就算日後能討回場子,這個虧她也吃定了。
若是在她身上留了疤……
這麼想著,邊怡狠狠的將心中的怒氣咽下:“淮素……你好得很,這個仇,我記住了!”
掀著簾子的手重重揮下,簾子重新落下隔開雙方的視線,隻能聽見馬車中傳出來掩蓋不住的怒氣:“回去!”
車夫一句話都不敢多說,抽了馬屁股一下,馬車就顛顛的走了。
邊怡剛剛離開,淮思柔就拿著一大包顏色鮮亮的絲線出了門。
淮思柔走出門,有些好奇的看著穆清妙:“穆姑娘?!穆姑娘,這麼冷的天,你怎麼來了?是來舒城有什麼事嗎?”
“嬸嬸,您叫我妙兒吧,家裡人都這麼叫我。我今兒特地來看望您和素素的。”穆清妙果然深諳順梯子往上爬之法,直接蹬鼻子上臉,連嬸娘都叫上了。
淮思柔有些詫異的看了淮素一眼,之前沒見淮素和她提起過和穆清妙要好啊。
當然沒有!淮素僵硬著一張臉,對淮思柔道:“妙姐姐是來舒城有事,我們許久未見,她順路來看看我。”
淮思柔臉上的笑意一下子就展開了,對穆清妙也親昵了許多:“騎馬來的?冷不冷?可吃過了?”
“不冷。”穆清妙有些得意的昂著頭,一一回答淮思柔的問題:“我穿的可暖和了。”
“還沒吃呢,素素說了,要請我吃頓好的!”說著衝淮素抿嘴一樂。
“自然。”淮素也莞爾一笑,翻開地圖按評分查找附近的餐館,卻發現附近的小巷子裡有一家評分4.8的小蒼蠅館:“小館子行不行?”
“素素,哪能去那種地方……”淮思柔話還沒說完,就被穆清妙攔下了:“嬸嬸沒事兒的,我什麼都吃的,而且素素的推薦,肯定有其獨特之處!”
淮素抿嘴一笑,不說話。
“哎呀,嬸嬸,我們走吧。”穆清妙看著淮素身邊一堆東西,連忙把它們都拎起來,淮思柔連忙去接:“哪裡能讓客人……”
“您還和我客氣,哪有讓長輩拎東西的道理?”穆清妙身子一側避開了淮思柔,穆清妙也沒乾過拎東西的活呀,不過好在她帶了匹馬,今天就委屈她的戰馬當駝獸了。
溫順的戰馬並不反抗,溫柔的任由主人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掛在他身上。
“走吧走吧,我餓了。”穆清妙牽著馬,連聲催促。
雖然淮思柔對淮素的能力有信心,可在進門之前她也是心中惴惴,以前她連酒樓都很少去,更何況這種小館子?不過剛一踏進門,淮思柔立馬將之前憂心扔到一邊。
小小的食館十分乾淨,一對頭發花白麵色溫和的老夫婦,帶著個十來歲的小女孩正在飯館裡忙碌,雖然沒有雅間,不過每個桌子都用屏風半遮掩著,顯得十分雅致。
見進門的是三位女子,小女孩就將三人帶到最裡麵的桌子,問到點餐的時候,淮素報了幾個客人評論一致好評的菜,小女孩眼睛就是一亮。
“這位姐姐以前來過我們家嗎?我怎麼沒見過姐姐?”
“沒有呀,我是第一次來。”淮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