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漸暗下,吃過晚飯,淮素陪著淮思柔一起將主屋收拾乾淨後,洗漱了一番之後回到自己的房間。
在自己家中安排了各式的陷阱之後,淮素將之前從那鰥夫家搜刮來的各種精美首飾用扁盒子裝了,放在桌子上。然後淮素就上床睡覺去了。
這麼大喇喇的放在哪裡,簡直就是在侮辱吳妙行的智商,相信一定能把吳妙行氣到吐血。
夜幕降臨,到了宵禁時分,整個城市都安靜了下來,就在淮素熟睡之際,吳妙行也翩然落到淮素家門外。
雙腳輕輕一點,吳妙行就翻身到淮素家牆頭。
一種無形的不知從何處來的壓迫感向他襲來,吳妙行隻覺得自己十分緊張,仿佛潛入的不是這種小小的土屋,而是守備森嚴的皇家陵墓。
吳妙行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強行壓抑住自己內心的恐懼,心下卻越發興奮起來,同時還有些不屑,就這還想和他碰一碰,拿外人給的寶物,算什麼本事?
不過這是什麼東西?吳妙行想了想,想起曾經有傳言,在南邊障林中似乎有一種蘑菇,名為鬼頭菇,少量服下可以讓人產生恐懼的幻覺,難道淮素家中彌漫的是這種東西?
那淮素是怎麼規避這個問題的?
將這個問題暫且拋下,吳妙行輕手輕腳的翻身進入淮家,哪怕吳妙行性格再不好,他也不會擾到不相乾的人,不止是因為他有自己的驕傲,同樣他也有一種感覺——如果要靠擾到不相乾的人得勝,淮素會看不起他,他也算是輸給淮素了。
他悄悄走到淮素的廂房,輕輕在窗上戳了個口,看了房間內一眼。
床上微微凸起,淮素似乎已經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之中,而桌子上放著一個盒子,仿佛是在嘲諷吳妙行,他一定拿不走這個盒子。
那吳妙行還能忍?淮素敢這麼去睡,窗戶與門這些可以出入的地方怕是早就被她布置了大量的機關,他翻身上了屋頂,選了個有些鬆動的瓦片,悄悄將其掀開。
一枚鋼針唰的一下從瓦片被掀起的位置射了過來——簡易型麻|醉|槍,一次性用品,總體算起來比兌換麻|醉|槍後兌換子彈要貴一些,隻適合早期積分不夠兌換麻|醉|槍的時候,偽裝形象就是吹針。
而為何他一掀開瓦片就有鋼針,則是很老套的用魚線布置的小小機關。
淮素如何預判吳妙行的位置這個問題,也很簡單,她在幾個適合觀察整間屋子的地方都布置了相同的機關,至於淮素是怎麼知道哪個位置適合觀察的……
淮素幫過的那個江洋大盜,雖然沒給淮素什麼有用的配方,卻教了她許多江湖上的知識。這鬆動的瓦片也是淮素特地弄鬆的,就是讓他下意識的抽這片。
吳妙行不愧是能讓穆清睿看中的賊祖宗,雖然這一針十分猝不及防,但他反應十分敏捷,身子猛地一扭,避開了這一針。
雖然這一針十分驚險,不過吳妙行對淮素的觀感還是沒提升多少,雖然眼力是有,可這對於他們這些行走江湖的人來說是最基礎的。她用來禦敵的,還是彆人給的東西。
避開了這一針之後,吳妙行小心的低頭看了一眼,沒有了第二針射出之後,他略微安心的低下頭去,仔細觀察淮素的房間。
淮素的房間能有多大,一眼就看清了全貌,果然有許多普通人看不見,但在他眼裡卻十分明顯的反射著寒光的魚線,綁著各種小道具,對準了門與窗,就等著吳妙行進來,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這一眼足夠吳妙行記下裡麵的機關布置,並且推衍出其中的漏洞。
雖然有很多漏洞,但是想想這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小姑娘,前十四年還是個安安靜靜的大家閨秀,能做到這地步,很不錯了。
不過膽敢挑釁他還是不能忍,老老實實讓他偷了,自然有穆清睿補償她,非要和他碰一碰是吧?那他們就好好碰一碰!
吳妙行翻身下了屋頂,用刀片在窗戶縫上一頂一挑,就將窗栓挑開,將窗戶推開了一條小縫之後,再用刀片在窗戶內輕輕一挑,一根被窗戶抵著已經要斷的魚線就被刀片挑斷。
一根鋼針射了出來,卻射在了窗框上。
剩下的是聯鎖機關,隻要他躲開了這一鋼針,落點就是另一個機關的觸發點。
如今他從容避開第一擊,自然不會觸發第二個機關。
輕輕翻身進窗,從容避開那些機關,就要去拿放在桌子上的盒子。
手卻在落到盒子上的一瞬間停住了。
他蹲下身子,隻看到一根被塗的漆黑的魚線,線端被壓在盒子下。
他順著這根漆黑的魚線,緩緩走到角落,剛要伸手拔掉吹針,就感覺到膝蓋上微微多了一絲呈線型的壓力。
接著嗤——一聲輕響,辛辣的氣味開始彌漫在整個房子裡。
吳妙行連忙捂住口鼻連退了好幾步——退步的時候他還沒忘記周圍的那些各種陷阱,忍不住在心中暗罵,這淮素也太狠了,搞辣椒水這一招,在這麼點大的範圍,她也會被波及的啊,她跟他玩同歸於儘?
爺不跟你玩了!吳妙行抓著盒子,躲開那一根吹針,避開周圍的機關,跳出了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