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世子有謝成宏,就算證據丟了他也能做出真的來,這些證據丟了也不影響世子的計劃……”所以他就下手了。
難怪隻是暗示他們離開村子,而不是更狠的暗示他們自相殘殺。因為鄭鳴對他們並無敵意。
“但是那些家夥,讓我出賣你們之後就把我也賣了。”哪怕淮素沒有辦法從他的催眠中清醒過來,那些人必定要把他的身份暴露出來的,否則穆清睿也得不到那些證據。
隻不過有淮素意外不受影響,布置更加方便而已。
隱世家族十分講究義氣一字,彆說穆清睿救了他們全家,就算兩人隻是萍水相交,最多各為其主正麵廝殺,絕對沒有私底下背叛的道理。
鄭鳴這種做法,是犯了大忌諱了,他回家也得不著好。
被藥物影響的鄭鳴隻想著將這件事摁下去,不要被人知道。
“我明明都做了那麼多安排,為什麼你們還要追過來!如果你們不追過來,我就不用向你們下殺手了!”
腦子已經不清楚的他腦子裡就隻有“殺人滅口”這一個辦法了。所以才會流露殺意。
“那個控製你的人,到底是誰?”淮素問。
鄭鳴深吸一口氣,他被控製那麼久確實也反擊過一次,催眠了為他送藥的人,找出了幕後黑手——左丞相湯至。
隻不過他搜查幕後黑手的事被湯至發現,讓他又體驗了一次七天得不到藥的痛苦。
湯至?他竟然也能拿出藥來控製人?聽得淮素十分詫異,她還以為湯至被駱王控製的死死的呢。
不過既然證據收集齊了,那還是想辦法脫身吧。
淮素翻檢著道具,準備找一張電擊片來打暈他們。
然後就在淮素找電擊片的時候,五感敏銳的奉恩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立刻向遠處迅速逃離,不過幾秒鐘的功夫就逃出了淮素五十米範疇。
鄭鳴知道奉恩對危險感知敏銳,一看到奉恩往外跑,想也不想跟著逃。
淮素拿著電擊片,卻找不到敵人。
算了,好歹把人逼開了。淮素又兌換了一柄瑞士軍刀,反手將身上的繩索割破,看了看雙方之間的距離,哪怕苗琅的蠱也沒辦法攻擊這麼遠。
得找機會繞到他們附近!
鄭鳴連忙就躲,卻也不敢跑太遠,他也要找機會把淮素重新控製起來,他已經把所有的事都給淮素透了底,現在讓淮素跑了他就完蛋了!
鄭鳴扭頭就追,同時呼嗬奉恩幫忙。
奉恩連忙從側麵包抄。
鄭鳴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給他們下的心理暗示,沒有起作用的時候淮素的道具也不起作用,可隻要他想,就立刻能潛意識操縱他們的心理。
雖然淮素的道具能讓她清醒,卻也是有時間差的,哪怕這個時間差隻有短短的幾秒,也足夠奉恩抓住她了。
好在鄭鳴也十分忌憚淮素手上未知的底牌不敢靠近,雙方隻能你來我往的在森林裡玩起了捉迷藏。
這樣不行。淮素抹了抹臉上的汗,奉恩不止是會抓人,他還會下陷阱!哪怕下了一個陷阱她地圖上就會標一個[此路不通,請勿通行]的危險記號,可這樹林範圍也不大,再弄下去森林裡就遍地是陷阱沒地方下腳了!
得趕快收拾了他們!
要是知道鄭鳴是怎麼影響他們的思維的就好了,知道了方法就有規避的辦法了!
淮素靠在樹乾上大口喘著氣,她和這些手上有功夫的家夥不一樣,哪怕有道具幫忙,她的體力也逐漸到底。
看淮素腳下的速度越來越慢,鄭鳴也忍不住從外麵走進樹林,準備加快消耗淮素的體力,儘快將她抓住。
淮素狠狠咬了咬下嘴唇,看著鄭鳴和奉恩越來越近,她狠狠咬了咬下槽牙,起身繼續逃離。
鄭鳴忍不住露出一個笑容,快了,就快了,抓住她,就能阻止他背叛大家的事情傳出去了!
與此同時,奉恩也從反方向逼近淮素,周圍又全是奉恩設下的陷阱,淮素不得不原路返回,與鄭鳴正巧撞上。
一人目光相交。
鄭鳴立刻發動功法,淮素看著鄭鳴的眼睛,又一次陷入了迷茫之中。
奉恩眼疾手快,趁著淮素還沒清醒的機會,立刻衝上來想要再次控製住淮素。
然後就被一隻隱蔽的小弩射中了肩膀。
奉恩癱軟倒地,瞬間陷入昏迷。
他沒有被操控?!鄭鳴心中大呼不妙,立即抽身就退。
不過很可惜,淮素距離他,隻有十八米而已!
套索瞬間射出,將鄭鳴直接套住。
“為什麼?你就算能擺脫我的控製,也需要時間才對!”鄭鳴躺在地上拚命掙紮,同時難以置信的問淮素。
淮素衝他微微一笑,懶得回答他的問題。
原因很簡單,她根本就沒看鄭鳴。
雖然不知道鄭鳴到底是怎麼操縱他們的,但雙方合作了這麼久,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他施展能力的方法,沒有發現他有帶吊墜,她雙耳也塞了靜音耳塞不聽周圍的聲音。至於目光,她不過閉上了雙眼,然後把全景圖對準了她自己而已。
雖然用起來很麻煩,不過她恰巧被奉恩的陷阱引的沒辦法轉圜,隻能原路返回直線前進不是嗎?
“我的迷藥,奉恩要睡上兩天。”淮素衝他微微一笑:“你儘可以向我施展你的能力,就是不知道你在我心底留下的引子,還能用幾次?”
鄭鳴徹底萎靡下去。
把人拖回道觀,穆清睿看著淮素這狼狽樣,麵無表情的看了鄭鳴一眼。
“你先回去休息吧。”穆清睿道。
淮素搖搖頭,把事情和穆清睿說了一通:“顏欽那邊有什麼問題嗎?”
“隻是被催眠了,被植入了勸伯母出手的念頭。”這念頭恰好又符合顏欽的想法,所以顏欽根本沒覺得自己被催眠。
鄭鳴也知道想要從淮素那裡把東西拿到手幾乎不可能,可若是淮思柔就很容易了,正好聽顏欽抱怨穆清睿不肯讓淮思柔出麵首告,就順水推舟催眠顏欽,讓顏欽私下去勸淮思柔。
而淮思柔可比淮素好催眠多了,尤其鄭鳴怕淮思柔去和淮素商量,還特地加強了她“瞞著淮素”的念頭。
“哦……湯至把東西告訴我們,還坑了鄭鳴一把,他不怕我們把他查出來?”
“查出來又如何?”穆清睿反問:“他除了把證據給我們之外,他還做了什麼嗎?”
淮素:……也是。
哪怕湯至被藥物控製不得不聽從駱王,他也不會傻到親自出手,這次他顯然就是想借穆清睿之手把駱王拉下馬,徹底與駱王做切割。
“可這件事已經在官家那裡掛上號了,他就算把自己摘乾淨了又能如何?”
“沒有確切的證據,官家最多也不過打壓湯家而已,反正湯至也老了,湯壽雖然是中書舍人,現在不過從七品,想要爬上去至少一十年。”
尤家能沉寂下來,湯家為何不可?
“所以他把證據收回去,是因為那證據有不利他的地方是吧?”淮素若有所思:“就是沒能把證據追回來,怕是已經被毀了。”
“如果被毀了,鄭鳴不會布置證據被毀的假象給我們看。”穆清睿說:“我有些擔心,是否有彆的人下場了。”
淮素聽得一頭汗:“算了,這些你頭疼吧,我去陪我娘了!”
穆清睿微微笑了笑:“好,我送你過去。”
……
之後的發展,快的讓淮素有些目不暇接。
有了這一批證據,官家終於能暢快的對駱王下手了,駱王當然不會束手就擒,他手下人多,那些人或主動或被動上了駱王的賊船,現在想下來也下不下來了,隻能硬著頭皮繼續為駱王衝鋒陷陣。
雙方你來我往,直接吵了三個多月,大家連年都沒能過好。
穆清睿忙的腳後跟打後腦勺,淮素在大理寺陪淮思柔,明明穆清睿就在附近辦公,兩人愣是一次麵都沒見過。
還是淮素實在有些等不及了,用全景模式觀察了駱王家一些時日之後,偷偷給穆清睿送了一封信。
過了兩天,駱王的一名妾室突然出麵首告駱王圖謀不軌。並且拿出了大量的賬本信件,甚至還有一件龍袍。
哪怕是駱王,這回也沒辦法再反抗了。
駱王被全家被投入天牢,秋後問斬,追隨他的人也得不著好。湯至到底成功脫身,隻不過因為礙了官家的眼,乞骸骨了。
不過讓人意外的是,湯至竟然出手保文華殿大學士塗子安一命,塗家隻不過被脫了官皮而已。
不過這一切都與淮素和淮思柔無關了,隻是在一人安心養傷期間,突然有一天有宮中的太監總管來大理寺給淮思柔宣旨。
大意就是淮家被冤枉了,皇帝很替淮家難過,所以為淮家平反。而淮思柔既然已經和離,準許她歸家,賜還淮家宅邸,還給了淮思柔一個正五品誥命夫人。
而淮家彆宗在這幾年照顧淮思柔有功,特賜一份閒職給了淮素落戶的那戶人家,算是替淮思柔這三年的流落在外的日子洗白。
順便還為淮榕選了一位嗣孫,由淮思柔撫養,日後繼承淮榕衣缽。
另外憐淮思柔一人孤苦,同樣在那位照顧淮思柔的家庭之中選擇一位一直陪伴淮思柔的少女過繼給淮思柔,這位淮氏女子,恰巧與淮思柔早殤的女兒同名,也算是安慰她喪女之痛。
還不等一人起身,太監總管又宣讀了另一份聖旨,皇帝為淮氏女和宣平侯府世子做媒。
這道旨意一下,眾人嘩然。
之前的那份聖旨,裡麵什麼意思誰都聽得出來,淮思柔被休,淮素被除族,這對母女在外頭過的什麼日子周圍的人不憚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可那聖旨一出,一人的身份再無一絲汙點。
哪怕大家都知道這個淮素就是之前的明素,可官家發了狠要保淮素母女,還要給他們刷金漆,甚至拿宣平侯世子夫人的位置來抬淮素,他們也隻能偷偷摸摸的私底下吐槽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