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素思索了一番,讓身旁的侍女去請穆清妙來。
沒過一會,穆清妙就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找我什麼事?”穆清妙打量了一下淮素,確定她沒什麼事,先是問了淮素一句,然後咕咚咕咚的灌了一大口水。
“你看看。”淮素將地圖遞給穆清妙。
穆清妙一邊喝水,一邊側著眼睛從茶碗旁的空隙掃了一眼,然後緩緩放下地圖,逐漸陷入了沉思:“這是誰?”
淮素也不瞞著穆清妙:“穆澤。”
穆清妙皺了皺眉頭。
“能看出穆澤在做什麼嗎?”淮素問。
“看這個巡視路線,他在觀察將軍府。”穆清妙道。
果然!
“不過……這另外的路線我看不太明白,似乎不全是為了掩人耳目。”穆清妙戳了戳另外一條線道。
淮素緩緩點了點頭:“我也沒太明白,等我再多看看他吧。”
話音剛落,穆清妙就伸過頭來,讓淮素看自己不爽的臉:“喂!你現在能這麼操勞嗎?!”
“那你也不能讓我除了吃就是睡啊,你這是把我當豬養啊?”淮素也急了,穆清妙是想憋死她嗎?
“那那、那你換點輕鬆安全的呀,這樣不辛苦?”穆清妙一時語塞,吭哧吭哧的找了個借口。
隻能得到淮素死魚眼凝視。
“你哥讓我盯著他的。”淮素道:“他說穆澤有點不太對勁。”
那是因為他想找借口把你留下,不是真讓你這麼辛苦!穆清妙差點脫口而出,還好記得穆清睿的囑托,連忙改了口:“他真是的,怎麼能讓你累著!”
“他又不知道,這件事這麼重要,他也是不放心交給彆人。”淮素道:“而且我並不累啊。”
她盯人又不是像其他人那樣會有被發現的精神壓力,哪裡累了?
穆清妙糾結了半天,不得不承認,淮素說的是實情,她也許、可能,是真的不累?
“那也不能看太久哦。”穆清妙最終還是妥協了。
“你可彆盯著他。”淮素現在真怕穆清妙怕她太辛苦派人去盯著穆澤,穆澤可也是穆家人,實力不簡單的,一旦打草驚蛇淮素也不能保證穆澤會做出什麼來。
“放心放心,我怎麼會做那種沒譜的事。”穆清妙衝淮素揮了揮手。
二人聊著天,霍明玉來給淮素切脈,穆清妙下死命令了,霍明玉五天給淮素看一看身體。
在霍明玉蓋章淮素沒事之後,穆清妙還不放心的連連追問,半懂不懂的問霍明玉淮素要不要吃安胎藥。
“又沒病吃什麼藥。”霍明玉差點炸了:“你是淮素男人還是淮素小姑子?她丈夫都沒你這麼煩。”
“她男人屁用沒有,不就得我多上上心?”穆清妙理所當然的道,淮素忍不住乾咳了一聲。
回頭讓穆清睿聽到,非揍她不可。
穆清妙嘿嘿一樂。
有穆清妙指點之後,淮素將觀察重點放在了穆澤觀察將軍府之外的那條她與穆清妙都看不懂的那條路上。
淮素直覺這一條路才是重點。
隻是穆澤雖然每日都會巡邏,可淮素並沒發現穆澤是否在與什麼人交涉,他周圍也沒有什麼特彆的事情發生。
淮素想了想,開始改變策略,不再在穆澤巡邏的時候盯著他,而是在他不巡邏的時候,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盯著穆澤每天都會巡視的那條路。
但是盯了幾晚,淮素都沒有什麼收獲。就在淮素以為自己想偏了,即將放棄的時候,她終於抓到了一絲線索——每夜打更的更夫中,有一個人的行動路線,和穆澤的巡邏路線有一部分的重疊!
更夫有問題?淮素不知道這個猜測是否準確,可既然有所猜測,那就有試一試的必要。
淮素調出全景圖,然後就看到孕吐——全景圖太難操作了!視角頻繁轉動,讓原本適應良好的淮素看的暈頭轉向,並且在身孕buff加持下,終於把自己看吐了。
抱著痰盂吐了一通,淮素接過紅纓遞過來的漱口水漱了漱口,靠在床邊緩了緩,好不容易緩過來之後,她開始招呼紅纓:“給我換一件=衣服,我們出去轉一轉。”
看全景圖看吐了,那就乾脆去現場看一眼好了,隻要打亂那些路線的順序,想來穆澤也不可能發現她的真實意圖。
自從知道穆澤有意盯著她的鷹之後,淮素就沒再放鷹出去過了,準備給穆澤一個“她一無所知”的印象。
“夫人……”紅纓有些遲疑,想要製止卻實在沒學過怎麼反對主子的命令。
“無妨。”淮素說:“我隻是在家裡呆倦了,陪我逛逛吧。”淮素笑的仿佛隻是購物癖犯了的平常主婦。
“是。”紅纓取出一件淮素平時外出的衣服,淮素擺擺手:“換一件不打眼的。”
紅纓頗為不解,卻隻能為淮素換了一件不起眼衣服,淮素還沒顯懷,收斂了周身的氣勢,不再像是世子夫人,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商婦。
見此紅纓也去換了一件普通的衣服,主仆二人裝扮一番之後,換了一輛不起眼的馬車,晃悠悠的出了門。
穆澤的巡邏範圍在中檔的商業街附近,所以淮素才要換一身普通一些的衣裳。
仿佛一個普通的婦人,淮素帶著紅纓在商鋪間遊走,買了不少東西之後,神清氣爽的回了府。
穆清妙叉著腰盯著淮素,好似淮素去做了什麼危險的事一般,淮素隻能再勸:“我隻是有身孕,又不是什麼瓷娃娃,你能不能不要這麼一驚一乍的?”
“你要隻是普通的散心,我就不說什麼了,可你是去看那些東西。”穆清妙氣得夠嗆,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孕婦啊!
“黑衣雖然動作敏捷,但是對於穆澤來說,反而是再顯眼不過了。”淮素道:“反而是我,之前一直呆在家裡足不出戶,他肯定想不到我竟然會偷偷溜出來。”
穆澤一個正六品,哪裡有人可用,淮素隻要盯著他,自然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避開。
“好啦,彆生氣了,來乾正事。”淮素衝穆清妙擺擺手,二人來到書房旁,淮素在紙上畫了一些奇怪的記號。
“這是刻在牆上的,不甚清晰。”不靠近了看真發現不了:“不過有些奇怪,有的痕跡我不是在穆澤的巡視路線上發現的。”
反而與更夫的巡視路線有些重疊。
“隻有這些符號,不好解密啊。”穆清妙摸著頭。
淮素也有些苦惱,她一個人盯不過來啊。
“要不你繼續盯著穆澤。”穆清妙知道自己是攔不住淮素了,隻能歎了口氣,盯人就盯穆澤吧,穆澤基本上都是白天晃悠,好歹彆熬夜。
淮素也爽快的點頭答應,那些更夫不是穆澤,穆家的黑衣足夠盯住他們了。
“信送回去多久了?”穆清妙又問淮素,自從梅氏來過之後,淮素就寫信回京裡了,沒有直接寫信給她婆婆,而是給了宣平侯。
雖然宣平侯在穆清睿那事上不靠譜,但這要說大事來,淮素還是更信任宣平侯。
“走了三四天了,京裡應該收到消息了。”
“你這樣,我爹說不定會親自來。”穆清妙說。
“爹會親自來?!”淮素有些愕然,接著靈光一閃:“妙兒,你說,讓爹來固城關,有沒有可能是他的目的?”
穆清妙同樣恍然:“有可能!我爹的性子大家都知道,我哥現在不在固城關,你又有了身孕,我爹確實有可能親自過來主持大局!”
“我讓人再把那些更夫盯緊一點!”穆清妙毅然道。
“那我再寄一封信回去,讓爹小心一些。”淮素也道。
“我爹才不會被這種小伎倆坑到。”穆清妙對宣平侯倒是很自信,接著她再道:“算了,還是寄封信回去吧。”沒必要人為給她爹增加難度嘛。
淮素點點頭,送信出去之後,盯著穆澤的動作更緊了。
不過之後淮素的盯梢就再一次陷入了瓶頸,穆澤除了每日巡邏順便盯梢之外,竟然沒有絲毫額外的動作。
淮素不免有些焦躁。
穆清妙嘲笑淮素:“就你這樣你還想學彆人盯梢啊?你怕是不知道為了獲得一丁點情報,暗樁們都是怎麼盯梢的吧?幾個月幾年都得不到一點消息都是很正常的。”
淮素也知道這些,可她的耐心一向不多,懷孕之後耐心就更不足了。
好在淮素孕期已經四個多月了,最近已經不怎麼孕吐,胃口也變好了一些,否則她真不確定自己的耐心會不會更少一些。
與此同時,固城關收到消息,宣平侯終於再一次離開京城,向固城關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