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恢複本體的第一天(1 / 2)

恐怖的藍紫電光就這麼貫穿了整個空間。

高高隆起的骨骸被四散的氣浪擊飛, 鮮血雨水般灑落,五條悟半張臉上濺滿了猩紅的血痕,濃稠的血水順著發梢淅瀝滴落。

“神明,也不過如此。”五條悟用自己隻剩下白骨的手掐住了對方的脖頸。

剛才的一擊他幾乎用儘了所有咒力, 殺死神明的機會隻有一次, 他甚至用了公開術式的方式增強自身術式的力量, 隻為了一個弑神的可能。

“你不可能殺死我的, 人類。”倒在血泊裡的禍津神嘶啞著聲音開口,“就算你擁有的力量已經超越了人類的極限接近於神明,但我做不到的事你也不可能做到。”

“你殺不了我的。”

五條悟沒有說話。

的確, 神明是天道的創物,相比人類而言他們不死不滅,如果不是某些的特定情況導致靈魂潰散,幾乎永生不死。

但他的目的,從一開始就不在此。

“禍津神大人,我看你似乎還沒弄清楚現在的狀況。”麵前滿身鮮血的人類突然露出一個瘋狂的笑容, “殺死你,隻是我計劃中的一個選項。”

“殺不死也沒有關係,隻要讓你暫時失去反抗能力就足夠了。”五條悟說著單手結印, 雪藍色的咒紋在他手心凝結,眼裡是可怕到讓人心悸的寒光,“我隻是需要你的身體完成封印而已, 禍津神。”

“你說什麼?”禍津神的笑聲戛然而止, 不祥的預感在修羅鬼獄的封印被打開的瞬間達到了頂峰。

“你說得很對,我們的確很相似。”五條悟麵無表情地看著來自修羅鬼獄的烈火把掙紮的身影完全吞沒,“我們都是可以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惜一切代價的人”

解封修羅鬼獄需要以他的眼睛作為依托,他強撐著睜開雙眼, 瞳孔是被火焚燒一般的疼痛。

“弑神也好,天道五逆罪也罷,這些都無所謂,我隻要那個人回到我身邊就足夠了。”

“轟隆——”結界閉合的聲音

通往修羅鬼獄的門重新被封印,無數晃動的鎖鏈之下,懷抱著死返玉的神明闔眼沉睡。

五條悟顫抖著用自己血肉模糊的手撥開纏繞著火焰的鎖鏈,白發的神明墜入他的懷中,他伸手接住了自己的神明。

雪藍色的光,就這麼在夜色中朦朧亮起。

巨大的雪白羽翼在神明身後展開,那些柔軟的羽毛有著朦朧的光感,緩緩收攏將他溫柔地包裹在內。

五條悟如有所感地抬起頭,眉眼溫和的神明摟著他的後頸,一個溫柔且克製的吻就這麼落在了他的額前。

下一秒,安放在神明心口的死返玉倏然流淌出溫潤的光線,那些星辰般的柔光一點一點落在他的指尖,悄無聲息地愈合著他身上的傷口。

“他是受我庇護的人。”白發的神明這樣說著,纖細的手指在他額前輕輕滑動。

【所以請原諒他的過錯。】

五條悟能清晰地感受有什麼東西正在從他身上飛快消失,眼瞳的刺痛被一股冰涼的咒力包裹,原本死死壓迫在心口快要將他撕碎的疼痛瞬間煙消雲散。

恍惚間,他似乎聽到一聲極其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天命聽詔】

五條悟猛地抬起了頭。

“悟,我們很快會再見麵的。”白發的神明望著他緩緩露出一個釋然的笑容,繪著流雲鶴影的羽織被風輕柔揚起。

雪白的羽毛紛揚墜落,五條悟伸手急切地想要抓住麵前化作光點消散的人,可指尖摸到的卻隻有微涼的空氣。

“為什麼會這樣……”

五條悟伸手捂住了沾滿鮮血的臉,微微張開的指縫間,殷紅的血光慢慢浸滿了他的整個眼眶。

蒼藍的眼瞳色彩變換,瀕臨崩潰的龐大咒力無意識地割裂時空,眼瞳色如暴雨來臨前火燒般的黃昏。

“啾~”一聲細細軟軟的鳥叫聲突然在他身邊響起,五條悟低頭望向聲音的來源,原本接近臨界點的咒力猛地一收,

看上去隻有六七歲的小孩裹著雪白的羽織蹲在他腳邊,笨拙地晃悠著身子想要去抓他垂落的指尖。

“鏡?!”五條悟詫異地蹲下身,眼底幾欲衝破束縛的癲狂就這麼慢慢融化成了一汪柔軟的蒼藍。

突然被人摟在懷裡的小孩歪了歪頭,像是對眼前發生的事一無所知,清澈見底的眼裡滿是懵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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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從外麵出差回來的夜蛾正道聽到自家學生差點把八阪神社給拆了的時候,整個人的心情都是崩潰的。

他不是不清楚自己教出來的這幾個問題學生是什麼德行,咒術師本身就是成天和咒靈以及負麵情緒打交道的存在,但凡乾這一行的多多少少都有點心理問題,因為職業特殊孤寡一輩子的咒術師也是大有人在。

而作為一個離過一次婚而且已經到了不惑之年的靠譜中年男性,夜蛾正道表示自己此生最大的追求就是給咒術界培養更多人才,然後做做咒骸一輩子光棍到老,挑事找刺激這種事隻適合血氣方剛的小年輕。

但很顯然,他的教師生涯中教出的最優秀的學生並不想讓他這麼輕鬆地為了教育事業奮鬥終生。更離譜的是等到他回到高專的時候在場全部的人都是一副知情的模樣,但就是沒有一個人肯對他說實話。

直到治療室的門被一個滿身鮮血的人打開。

“各位好啊。”是熟悉的五條式問候。

半張臉沾著血的五條悟抬手慢悠悠地衝著房間裡表情凝重的人打了一聲招呼,表情輕鬆得像是他剛才沒有在生死邊緣走一遭。

房間內沉重的氣氛驟然一鬆。

夏油傑在看到神無月鏡的靈體消失的時候就猜到五條悟已經成功地完成了計劃,但神明從者所說的神罰卻像是一塊石頭懸在他的心口。

他不想看著自己熟悉的摯友赴死,但他同時也清楚,對方一旦做出決定就不會更改,他阻止不了對方,他能做的隻有儘自己最大的可能提供幫助,然後選擇尊重對方的決定。

“傑,我回來了。”懷裡抱著一堆衣服的五條悟笑著對他開口。

原本緊張得幾乎做好給自家摯友收屍準備的夏油傑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然後立刻眼神暗示自家摯友趕緊跑路。

然而——

“過來給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並不知道自家學生此行其實是去弑神的夜蛾正道向著某個白毛投去了死亡凝視。

“我告訴過你多少次,不要讓普通人發現咒術師的存在。”

“抱歉。”還是熟悉的五條式道歉。

夜蛾正道看著麵前一副毫不在意的輕鬆表情,放在身側的拳頭就這麼硬了。

自家這個性格外向的學生,最擅長的就是在他的雷區蹦迪、

夜蛾正道覺得自己的心真的好累。

所有認識他的咒術師都說他培養了非常出色的學生,在他任職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學校校長期間,從高專畢業的學生都成為了現在咒術界活躍的骨乾力量,其中最讓人交口稱讚的,就是他麵前的這兩個特級咒術師。

但隻有他自己知道,這幾個小兔崽子背地裡到底給他惹了多少麻煩。

“這件事其實是個意外,八阪神社那邊我會讓五條家派人去協商賠償費的事。”

五條悟考慮了一下,決定還是不要把自己封印了禍津神並且差點搭上自己小命的事告訴對方。

畢竟在尊重的長輩麵前,就算他是特級咒術師也隻有低下頭乖乖挨打被訓的份。

而這件事說出口,隻會讓眼前這位麵冷心熱的長輩過度擔心。

“意外意外!你都意外了多少次了!”夜蛾正道想起那些年他收拾過的爛攤子就頭疼,“不是附近的咒術師在察覺到不對的時候立刻設下了帳,你現在就上新聞了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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