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1 / 2)

林溪等吃過團圓飯以後,便借機向沈老太太提起了辭去管家一事,理由也很充分,她要教沈珣念書識字,還要打理鋪子,實在是沒那麼多時間和精力。

果然如她所預料的那般,沈老太太隻猶豫了一下,就答應了。

除夕夜有守夜的習慣,沈老太太早就令人支好了桌牌,叫上沈大太太和沈大奶奶一起打葉子牌消磨時光。

沈珣玩了一天,早就累了,看了會兒她們打牌,便靠在丫鬟身上睡著了。

林溪不會打葉子牌,她正要拉上沈梓馨下五子棋,後者卻提議道:“二嫂,枯坐無聊,我們來聯詩吧!”

沈梓馨從小是照著才女的標準培養的,琴棋書畫都有涉獵,往年這個時候沈老太太她們玩牌,她和沈默就用聯詩來打發時間。

可是林溪卻沒受過什麼詩書熏陶,她一聽沈梓馨的這個提議,便道:“可是我不太會作詩。”讓她背幾首詩還行,作詩那真是太難為她了。

沈梓馨以為她是謙虛,正要再說什麼,就聽沈默道:“聯詩就算了,還是玩飛花令吧!”

林溪嫁過來這麼多天,沈默從未見她看過一本詩集,加上有之前字的印象在,沈默覺得林溪那句不太會作詩並不是謙虛之詞。

沈梓馨道:“可是我們現在又不喝酒。”

林溪忙道:“那就以茶代酒。”說完不給沈梓馨說話的機會,直接讓丫鬟端來了茶杯和茶壺。

沈默微微笑著看了她一眼,然後開始說飛花令的規矩,沈家人玩的飛花令是每人說一句帶花的詩句,花在第幾個位置,就由第幾個人喝酒,當然說不上來的人,也要自罰一杯。

當下就由沈默第一個開口,“落花時節又逢君。”

沈梓馨正好坐在沈默的下手,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笑道:“二哥真是偏心。”然後說了句,“對鏡貼花黃。”

沈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接下來就輪到林溪了。

林溪早就想好了一句,念道:“花間一壺酒。”說完飲了一口茶。

前幾輪的時候,林溪還能輕鬆以對,等到她肚子裡的那幾句詩詞用完,便有些吃力,再輪到她時,林溪想了半日,終於想出來一句,“花謝花飛花滿天。”

話剛出口,林溪就醒悟了過來,她怎麼把這句詩背出來了。

沈梓馨念了兩遍,“這句詩,我怎麼從來沒聽過?”

林溪隻能硬著頭皮道:“這詩是我無意中從一本舊書上看到的。”為了怕兩人追問這詩的出處,忙道,“我自飲一杯就是了。”

可是等到下一輪,林溪便真的想不出來了。

她就主動退出,看沈默和沈梓馨兩人繼續行令。

最後還是沈默堅持到了最後,沈梓馨道:“二哥總是這樣,一點也不讓著我,我還沒有贏過你一次呢!”

林溪道:“你已經很不錯了,起碼贏過我了。”被小兩歲的沈梓馨比下去,林溪雖然覺得有些丟臉,可是卻不能不佩服對方,她說的好多詩句,自己聽都沒聽過。

可能是在林家時日尚短,林家和她一輩的幾個少爺又不愛讀書,平時又不愛行這些雅令,又不愛吟詩作對,所以不管是原身還是她,對這些都不是很精通。

如果是平常人,可能行過令也就忘了。

可是林溪卻往裡深想了一下,和沈梓馨相比,她在詩書上的涉獵確實不及對方,如果她一直待在晉城也就罷了,可是沈默將來要中舉,要入朝為官,會一步步走得更遠。而她作為沈默的妻子,將來少不了要參加宴請,也許還會被人拿來比較。

林溪這麼想也不是庸人自擾,而是她記得文中的女主就是京城有名的一個才女,這位才女不僅是許岱許老先生的外孫女,寫得一手好字,還是靖寧侯府的三姑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她和京城的幾位貴女一起組了個詩社,平日吟詩作對,在京城很有幾分名氣。

而最令人稱道的是,這位有名的才女嫁給顧文軒以後,並沒有和其他出嫁的女子一樣從此把所有精力都放在操持家務上,而是和在閨中一樣,三五不時的邀請詩社的其他成員到家裡做客。後來還和其他幾人一起出了本詩集。

林溪對詩社沒什麼興趣,可是這個時代卻不比後世,越是上流社會,越是附庸風雅。單單依靠自己後世所學的幾樣技能,並不能留給他人一個好印象。

尤其是自己除了會種花,會調製胭脂水粉這幾個技能外,論作詩,論讀的書,論字,論琴棋,好像一樣也拿不出手。

看來等卸去管家之職後,自己得早點把練字和詩書二項提上日程,不求做個聞名四方的才女,但求將來不在宴會上丟臉就行。

於是守夜回來,林溪就開始翻箱倒櫃找書。可惜林家那邊給她準備的嫁妝多是按著原身的喜好置辦的,綾羅綢緞倒有不少,可是詩書卻是一本也無。

遠香堂的少數幾本書還是沈默常看的《漢書》和桐城派的文集詩集。

沈默看她熬了一晚上,還有精神找東西,便微微笑道:“雖然亡羊補牢猶未晚矣,可是你這會不會也太趕了些。”

林溪沒找著書,正有些喪氣,聽到這句疑是諷刺的話,便朝他撲了過去,把他的衣裳和頭發都揉亂了方才覺得出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