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 70 章(2 / 2)

慫慫[快穿] 扶蘇與柳葉 12640 字 4個月前

怕不是要出人命的。

經過了昨晚,商陸倒是渾身輕鬆,像是已經驗證了什麼,從頭到腳都煥發出新的活力來。他將裹成個花生的青年拉過來,唇印了印被子,隨即便起身去做飯。杜雲停半晌後才頭發紛亂著從被子裡鑽出來,盯著空中一言不發,過了好一會兒,才幽幽歎了一口氣。

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7777盯著他方才把絲帶往被子裡藏的動作,忽然冒出來一句:【你知道墨菲定律麼?】

從來都不是好學生的杜慫慫一臉茫然。

【什麼?】

【——沒什麼。】

就隻是懷疑,你這樣做有沒有用而已。

離考試成績發放的日子越來越近,商陸開始頻繁接到電話。除卻老師同學打來的問他估分的,還有些學校招生處打過來歡迎他前去參觀的。杜雲停也看了眼小孩的估分成績,商陸在這方麵算是小心謹慎的,並不過分高估,也不過分低估,給出的分數相當保守。

饒是如此,這個成績仍然足以讓他在幾所最出彩的大學之間隨意挑選。

他試著問過小孩的誌願,但一提起這件事,狼崽子便隻是打哈哈,或者隻用深濃的眼睛望著他,湊上來親他,並不明確與他說。到了報誌願那一天,還是學校的老師親自打了電話過來,說起商陸的選擇。

“他要去軍校,商陸哥哥,你了解這個情況嗎?”

杜雲停不太了解,一聽這話,也有些懵了。

“怎麼會選擇去軍校?”

老師說:“興許是因為有什麼情懷。怎麼,商陸哥哥,你也不知道?”

杜雲停的確是不知道。他驟然察覺到自己身為家長的失職,但再仔細一想,似乎小孩在上學之後便越來越有自己的主見想法,已經不會再大大小小的事都與他說了。

這興許是成長,可這成長對於他而言,卻有種雛鳥驟然掙脫出他的翅膀蔭庇的奇異失落。

狼崽子是什麼時候開始有這個想法的?

從學校回來的商陸進門便看見了哥哥。哥哥坐在沙發上,臉色不能算好看。

他腳步停了,知曉這是為什麼。他這一年的分數相當不錯,學校都希望他能報個名氣更大的大學,這樣張貼在紅榜上,也算是為校爭光。

但他一意孤行要去軍校,這可不在學校的安排裡,老師怎麼會不打電話過來?

商陸的手攥成了拳頭,在門口踟躕半晌,終究是伸出手,緩緩推開了門。

門發出咯吱一聲輕響,沙發上的青年也回過頭。

他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狼崽子便邁步走了過去,在他身畔坐下了。

他還想要撒個嬌,低聲喊:“哥哥……”

哥哥的表情看起來仍舊嚴肅冷峻,這嬌撒的不怎麼成功,沒什麼作用。商陸隻好乖乖坐直了,不再朝青年身上膩。

“之前怎麼不和我說?”

小孩活像是做了天大的錯事,小聲說:“怕哥哥反對。”

杜雲停無聲地歎了一口氣,盯著他的眼睛。

“那和哥哥說說,為什麼想選軍校?”

“……”

少年沒有回答,緊緊地抿著嘴唇。

青年望著他。

“小陸現在,這樣的事都不想和哥哥說了嗎?”

狼崽子繞開了這個話題,隻道:“我報的軍校離家裡很近,我會常常回家的。哥哥……”

他驟然伸開臂彎,環住了眼前人,好像抱住了他的稀世珍寶。杜雲停這會兒還有點氣,氣他隱瞞自己,正想要掙脫,無奈種族壓製在這兒擱著,沒一會兒就長出了毛茸茸。狼崽子熾熱的嘴唇印在他耳朵內側,他微微地顫了下,瞬間便沒有力氣掙紮了。

商陸親著親著他,便把他抱起來,往房間裡走。一隻帶著兔耳朵的拖鞋掉了,很快,另外一隻也跟著被晃蕩下來,杜雲停被牢牢地叼著頸側。小孩在這種時候很有些狼的習性,喜歡讓自己的味道浸染的他全身都是,也喜歡輕輕的、不怎麼用力的噬咬,總是用尖尖的兩顆牙齒去磨著他的毛耳朵。

白兔子一下下地蹬著腿,好像要在這上麵斷氣了。還沒等他回過神,忽然間感覺小孩的手伸向被子裡,摸出了什麼。

“這是什麼?”狼崽子的聲音低低的。

杜雲停下意識順著說話聲音望了一眼,瞬間腦海一片空白。

臥槽,臥槽臥槽我屮艸芔茻——這絲帶怎麼還在被子裡頭?

完了,他怎麼把這一茬忘了!

杜慫慫簡直悔不當初,趕忙要把東西拿回來,“這沒什麼,就是根帶子。”

商陸不鬆,若有所思在指尖把玩著那根豔紅的絲帶,又抬起眼,看了看哥哥。他的臉頰忽然紅潤了些,溫柔地道:“總是那樣,對哥哥的身體不太好。”

他修長的手指繞過去,在上頭牢牢地打了個蝴蝶結。絲滑的觸感磨蹭著,杜雲停一下子軟成了水。

“先忍忍,”狼崽子又親了親他,低聲道,“乖寶……”

杜慫慫真不知是他從哪裡學來的稱呼。但每次聽到這個稱呼,都會讓他從頭酥到腳,倒好像兩人的關係倒了個個兒,商陸這個年齡小的反而是真真正正的引導者,引導著他、操縱著他,在這份感情裡頭擔當起大部分。

這種感覺有些奇妙,杜雲停並不討厭。

他伸出手,也把狼崽子的脖子環住了。

海綿一點點吸滿了水,最終鼓脹的老高。夜色深濃,身邊的青年已經抵著枕頭,沉沉睡去,商陸卻不曾睡,他變出了獸形,一下下梳理著自己身上的毛,待梳理整潔了,半點灰也不曾沾上,這才重新輕盈地躍上床,臥在了青年的身旁。

許是察覺到身邊的體溫,哥哥翻了翻身,伸出來一條手臂。那手臂摸索了下,準確地將這一團毛茸茸圈進了懷裡。

商陸一聲不吭,任由他抱著,乖順地收斂起了自己鋒利的爪牙。

他如今已經是名副其實的成年狼了,狼的體態比起之前要更加健壯。那濃密的毛發蓄積著,好似是一塊灰紫色、籠著薄霧的烏雲,隨時都能從裡頭下出一場瓢潑大雨。他的牙齒比之前更加鋒利,鋼鐵一樣的爪子也能輕易地撕穿對手的喉嚨。

可商陸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卻仍舊不覺得足夠。

他比杜雲停更懂這個世界弱肉強食的規則,尤其是在這時仍然還未完全穩定的社會上。末日激出了人們對於暴力與權力的向往,這份向往追逐並沒跟著末日的結束一同被掩埋進深不見底的地下去,相反,這就好像是潘多拉的匣子,一旦打開,便再也關不上了。

商陸知道弱肉強食是個什麼滋味。在他叫做父親的那個男人舉起皮帶時,因為打不過,他隻能選擇轉身逃跑,頭也不回地衝出房門。可即便這樣,若是男人不曾喝醉,也會輕而易舉地跟在他後頭,仍然能用繩子把他綁回去,那時候要挨的打,比之前沒跑的時候更為嚴重。

倘若他不是這樣弱小,他絕不會選擇像個懦夫一樣逃跑。

商陸連做夢都想要變強。

他尚且如此,更不要說哥哥。商陸知道,哥哥也曾經受過這樣的罪,那時為他上藥,青年與他說起這段經曆時,好像是在隨口說彆人的平生,甚至都沒有說出委屈。

“哥哥小時候也經常被人打——”

“被人鎖廁所裡,撕書,扔書包,拿磚頭砸,”青年摸摸他的頭,道,“這些,也不是沒經曆過。”

他說的這麼雲淡風輕,好像這些事都已經成為輕飄飄的過往,根本不足以掛齒。可商陸聽了,卻不由自主地為他委屈,甚至比自己遭受到的這些更讓他憤懣。

他——

他不能讓哥哥,再遭遇同樣的事第二次。

臥著的狼猛地闔上了眼睛。

商陸最終還是被軍校錄取了。學校的老師滿心不樂意,卻也沒有辦法,隻得遺憾地將錄取通知書遞到他手裡,還在嘖嘖,“怎麼會選擇走上這樣的一條路?你是能沉得下心來的孩子,要是選擇去做學術研究,一定會輕鬆很多。”

對麵站著的學生隻是笑笑,脊背挺得筆直,低聲與他道了謝。

他拿著通知書走出校門,立刻在街邊望見了青年的身影。

杜雲停正站在熾熱的日光底下,門口沒什麼樹,自然也沒什麼陰涼。小孩出門時特意給他帶了把傘,這會兒杜雲停就撐著小花傘,隱隱覺得自己喉頭有些泛酸,胃裡的東西都在一陣陣往上翻湧。

他側過頭去,有些想嘔吐,忙在路邊蹲下身來。

剛出校門的商陸一眼便看見了,急匆匆地跑過來。

“哥哥!”他喊了聲,伸手撫摸著青年的脊背,一下下替他順著,“怎麼回事?中暑了嗎?”

杜雲停也說不出自己是怎麼了,但小孩撫摸著他脊背的手並沒有讓他覺著好受,反而讓那種乾嘔的衝動更加強烈了。他咽著唾沫,神色有些狼狽。

【杜雲停正站在熾熱的日光底下,門口沒什麼樹,自然也沒什麼陰涼。小孩出門時特意給他帶了把傘,這會兒杜雲停就撐著小花傘,隱隱覺得自己喉頭有些泛酸,胃裡的東西都在一陣陣往上翻湧。

他側過頭去,有些想嘔吐,忙在路邊蹲下身來。

剛出校門的商陸一眼便看見了,急匆匆地跑過來。

“哥哥!”他喊了聲,伸手撫摸著青年的脊背,一下下替他順著,“怎麼回事?中暑了嗎?”

杜雲停也說不出自己是怎麼了,但小孩撫摸著他脊背的手並沒有讓他覺著好受,反而讓那種乾嘔的衝動更加強烈了。他咽著唾沫,神色有些狼狽。

這是他幻想中的打開方式,然而事實實在是和他想象的有些距離。

彆說是速戰速決了,商陸這戰線,長的都快拉到太平洋了!

這是準備開拓海外戰場麼!

杜慫慫連半點便宜都沒討到。他這會兒才明白為什麼人人提起小狼狗來都是一臉詭秘的笑,小狼狗,不僅有聽話乖巧的狗的一麵,還有狼的一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