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溫和的女人正在替他切水果,添進水果盤裡,還很慈愛地說道:“翔宇,病剛好,看電視彆太久,知道嗎?”
年輕人的眼底迅速閃過一絲不耐煩,嘴上卻答應著:“媽你放心,我就看一會兒。你也彆在這老給我忙活了,早點睡覺吧。”
溫和女人笑著:“切完我就去,翔宇,你吃完水果也早點休息?”
年輕人不耐煩地說:“你就彆催我了,我頭疼。”
溫和女人連忙說:“好好,媽不催你,你哪頭疼了,不舒服?媽去讓劉醫生再來給你看看?”
年輕人皺皺眉,把叉子往盤裡一扔,發出“當”地一響。
“我都說不用了!”
叉子猛地彈出來,擦過溫和女人的手背,給她添了一道傷口。
溫和女人疼得手指一顫。
年輕人也好像才發現似的,說道:“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溫和女人的笑容有些勉強,她輕輕歎了口氣,說:“媽沒事。”
年輕人:“那你快去包紮吧。”
溫和女人點點頭,站起身來,一滴血落在地上。
阮椒看著這一幕,覺得很刺眼。
覃愫也厭惡極了地說:“真是個惡鬼!”
幾隻鬼神都看得清楚,那個年輕人在丟叉子的時候臉上閃過惡意,他是故意要把女人弄傷的,甚至在看到地上女人的血時,他眼裡有快意。
——太惡毒了。
阮椒眉頭緊鎖,目光落在溫和的女人身上。
真是無巧不成書,這女人不就是他剛做城隍時,坐高鐵來帝都的路上遇見的那個真善人嗎?那時候她身上就有功德金光和沾上去的黑氣,現在看來,那時候她恐怕就已經在被算計了……竟然是有人要害她的兒子,還這麼利用她。
難怪了這彆墅的氣他覺得熟悉,原來是曾經見過的,隻是這裡的黑氣比起當時善人身上沾上的那些少太多了。
李三娘同樣認出來了,她不由說道:“居然是她。”
苗小恒睜大眼:“高鐵上的姨姨!”
阮椒歎口氣說:“就是她。那時找了很久沒找到,現在倒是碰上了。”
這樣也好,把事兒好好地解決,他也不用老惦記著這位善人了。
生魂在進入這房間後,轉了幾圈,有些躊躇。
但是返魂香始終作用著,讓他迅速地朝著他自己的身體衝了過去——
幾乎是同時,外麵先是響起急促地敲門聲,然後門被一把推開,有人急匆匆地衝了進來,揚起手,對著溫和女人就撒了把東西。
事情發生得太快,阮椒還沒來得及反應,他先是聽見溫和女人詫異地開口:“劉醫生,這麼晚你怎麼過來了……”隨即那溫和女人的表情一片空白,倒了下去。
闖進來的男人看起來四十多歲,留著短須,把一張充斥血光的黃符朝著生魂的身體打了過去!
阮椒連忙打出一道神光,把那道符攔截住了。
李三娘則急忙去看那個溫和的女人,看過後,稍微放心——還好,隻是中藥粉昏迷了,沒發生什麼性命攸關的事。
眾多女鬼齊刷刷地把溫和女人圍住,以免她被外來的力量傷害。
·
另一邊,生魂已經進入自己的身體。
本來相當得意的年輕男人就像斷了線似的倒在沙發上,五官變得扭曲、模糊,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他的身體裡發生激烈地爭鬥一樣。
在鬼神的視線裡,那身體裡分明有兩個靈魂在爭奪,而其中一道魂魄明顯占據上風,軀殼本身迅速地產生強大的排斥,然後,一道充滿了黑氣的魂魄就被擠了出來。
與此同時,年輕人的麵容變得平靜、安詳。
然而,被擠出來的鬼魂並不甘心,他的表情陰鷙而凶殘,瘋狂地朝著軀殼再度撲去,但站在旁邊的牛頭鬼神卻不是吃素的,她抓著鋼叉朝那惡鬼猛地一攔——刹那間,那惡鬼就發出一聲淒厲的鬼叫,渾身的鬼氣都不由自主地沸騰起來。
那名被稱為劉醫生的中年男人血符被攔,頓時朝著阮椒看去。
阮椒頭戴鬼麵,身穿大紅官袍,周身神光閃爍。
劉醫生瞳孔驀地收縮:“你是什麼人?”雖然這麼問了,他手裡動作也不慢,很快抓住一顆骷髏頭,對著阮椒一拍。
一道黑氣從骷髏頭的嘴裡噴發而出,直衝阮椒的麵門。
阮椒鬼爪一抓,那黑氣就被抓成了粉碎。
自己引以為傲的邪術被輕易破除,劉醫生氣急敗壞,厲聲說道:“你是什麼人?在這裡多管閒事!我可是五鬼派的弟子,你敢妨礙我,我……”
阮椒不想跟這種敗類瞎扯,鬼爪再探,這回,抓的是那個一看就很邪門的骷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