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挑選手信(1 / 2)

現代小城隍 衣落成火 6127 字 3個月前

兩人走在街上, 不再是走馬觀花地看, 而是每經過一個鋪麵、攤位,都會仔細地在攤邊打量, 或者走進鋪子裡看。

鬼市跟活人的市集到底是不同的, 很多店鋪和攤位上方都籠罩著一層白白灰灰的霧,霧氣縈繞中, 偶爾就會跳出個滿臉蒼白或者滿臉發青的鬼魂,用一雙泛著眼白的鬼眼看著來客,嘴裡飄飄忽忽地說道:“百年……鬼店……歡迎……光臨……”

宗歲重:“……”

阮椒偷偷地看了看他的表情——嘿, 好像也沒怎麼害怕的樣子?

好吧, 一直就沒怕過。

走到一家店麵前, 阮椒說道:“咦,那東西挺眼熟的, 應該是個不錯的, 咱倆快進去看看吧。”

宗歲重“嗯”了一聲,就跟他一起踏了進去。

進入鬼店後,乾瘦的老鬼出現在兩人麵前,充滿縹緲意味的白霧已經散開,老鬼的眼裡飛快劃過一絲恐懼, 戰戰兢兢地說道:“歡迎客人……光臨小店。”

阮椒笑著說:“老人家,店裡的好東西挺多啊,咱們自己瞧瞧?”

老鬼如蒙大赦:“當然, 當然,客人請自便。”

說完後, 他就立馬去了那座高高的、古樸的木製櫃台後麵。

阮椒好笑地看了眼宗歲重。

宗歲重並不在意——今天他已經被同樣的眼神看過很多次了。

阮椒聳聳肩,帶著宗歲重走到他之前瞥見的東西前。

那是一筐銅錢。

宗歲重垂眼看了看,說:“古錢。”

阮椒點頭道:“咱們……”他有點牙疼地說,“……玄門中人,手裡頭都會有些好用的法器。其中銅錢就是比較常見的了,但是能做法器的銅錢就不多了,而且普通的錢還不行,得是古代的萬人錢。”

說話間,阮椒乾脆一把將宗歲重拉下來,跟他一起蹲在那個筐的前麵,一邊挑一邊跟他科普。

“常見的銅錢法器有五帝錢、萬人錢和金錢劍,都有破邪護身的作用。什麼是五帝錢?五帝錢分為大五帝和小五帝,前者是咱們國家古代幾個最鼎盛的朝代裡通用的古錢,後者就是前朝最繁盛的五代皇帝發行的古錢幣了。相比較而言,那是大五帝錢更厲害,隻不過有的朝代久遠,很難找到真品了,要是誰家能有大五帝錢做成的法器,都得是壓箱底的寶物。”

“再說萬人錢,也不是現在普遍說的一萬個活人摸過就行,要不活人撞鬼了丟兩張錢過去不就行了?哪還有玄門大師的事兒啊。這個不僅得是字麵意義上的萬人錢,還得遵循一種古代的陰陽之理,得循著一種‘意’。通常說來,男主陽女主陰,活人是陽鬼怪是陰,所以這萬人錢就必須是古代出產的真正錢幣,自從出世後就必須隻被一萬個陽氣盛的男人摸過的。當然了後來條件放寬,陽命的女人也行,要是被普通女人摸過後,接下來連續有一萬多個男人摸過,再沒經過女人的手的,也算行。但最正統的還是前麵那種……”說到這,阮椒笑了笑道,“本來銅錢是屬陽的,要是被一萬個女人摸過的沒經過男人手的,也能是一種法器,不過這種法器就在陰陽之間,往往用來調理陰陽平衡。要是被一萬個鬼摸過的……那就是鬼器了。”

宗歲重聽得很認真。

阮椒又講:“金錢劍說白了就是一百零八枚銅錢形成的劍,有些玄門中人很挑的,做銅錢劍的錢至少都是摸錢的男人比較多的那種……萬人錢的話,在很古早的時候,倒是有天師能這麼大手筆,現在的就少了。反正銅錢上的陽氣越多,金錢劍威力越大就是了。”說到這他又吐槽,“要我說那時候也容易,隻要皇帝將軍什麼的下個命令,拿一筐剛鑄造出來的銅錢給兵營裡的將士們一個個摸一遍,想要多少萬人錢就有多少了。”

宗歲重見阮椒沒再繼續說,才問:“我們現在找什麼錢?”

阮椒搖頭:“找五帝錢。大五帝小五帝都行,能找多少找多少吧。我聽子樂說,你們家的人都容易撞鬼,挺不安全的,要是腕子上能戴上一串五帝錢,多少都有點用。”他歎口氣,“我倒是想找萬人錢呢,用這玩意做護身符效果更好,但這可是鬼店,鬼店裡到處是陰氣,萬人錢在這久了也得變成萬鬼錢……”

宗歲重表示明白,他心裡也有同樣的想法。

以前以為家裡人是想太多,但現在既然發現不是,當然要為他們做足準備。

“還有什麼其他東西可以防護嗎?”

阮椒想了想說:“子樂在這方麵挺在意的,我之前給他提了個建議,讓他給城隍爺上香時,把小神像放在旁邊沾神性。上回我去看過,差不多成了,過不久他也該一個個送過去了。”

宗歲重說:“這樣也好。”他手指快速地在筐裡挑揀,又問,“真有城隍?”

阮椒暗搓搓地笑了,表情還是一本正經的:“那當然。”

他本來想說“學長要不要也去拜一拜”的,一轉念就閉嘴了。那麼大個黑洞在,吸力又強,他要是慫恿學長去拜城隍,黑洞不高興怎麼辦?他現在還沒摸到黑洞到底是個啥呢,還是彆在黑洞的忍耐邊緣試探了。

誰知阮椒放棄了“調戲”宗歲重的念頭,宗歲重卻說道:“我也去拜……”

阮椒嘴角一抽,連忙擺手:“還是彆了。”一提起這個他突然就有點心驚肉跳,“我覺得學長你掛著那黑洞,不合適做拜神的事兒。”

宗歲重一愣,他看向阮椒,若有所思。

阮椒心裡一緊,臉上帶笑:“我是城隍爺在陽世的代言人嘛,當然關心他老人家的安危。學長你這麼大bug,行動要謹慎,要謹慎。”

宗歲重沉吟後,頷首:“也好。”

事實上,他在提出自己也拜城隍的時候,話還沒說完,心裡就已經產生了很奇異的、說不下去的感受。既然這樣,他也就該像阮學弟說的一樣,不要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