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義昌神經比較粗,以為這女鬼的做事風格讓鬼差看不下去了,急忙勸說:“那個牛頭大哥,剛才這姐們兒好心提醒來著,是我不聽勸跟她爭了幾句把她惹急了她才動手的,您彆就這麼給她判了罪啊。”
覃愫:“……”
她也沒想到,這年頭被鬼打牆以後差點被鬼抓的人裡還有給鬼求情的。
牛頭沉沉的聲音響起。
“回去以後,城隍爺自有判決,鬼打牆已解,你等速速離去,莫要在此處逗留!”
這話說完後,牛頭就抓著女鬼離開了。
女鬼好像也平靜下來,有點膽怯地縮著頭,垂著一頭黑發飄飄蕩蕩地被抓走。
車子裡一片寂靜。
穆哲鬆開博洋的手,有點感慨:“先是鬼,然後是鬼差,接著還提到城隍爺。今晚咱們幾個過得可真是豐富多彩。”
博洋的臉色好轉了一些,這時候追問說:“還有鬼差?長什麼樣子?”
崔義昌和顏睿對視一眼:“你不敢看的樣子。”
博洋:“……”
因為阮椒一直沒怎麼說話,顏睿關心地問:“老四,剛你看見那鬼沒什麼反應,是現在才反應過來害怕?你彆怕,沒事兒的。”
阮椒回過神,連忙搖頭說:“我沒怕。我就是想著,現在鬼打牆沒了,但女鬼說前麵有危險,我們到底往前麵走不走?”
這是個好問題。
崔義昌說道:“這沒什麼好猶豫的,就像我剛才跟那鬼說的,又不是隻有這條路可走,換個方向唄。”
穆哲果斷說:“嗯,我來掉頭。”
其他人都沒意見。
不管前麵到底什麼危險,不去了就沒危險。
於是,幾個人壓住自己的好奇心,穆哲掉過頭,開車送崔義昌、阮椒回去了。
險而又險,在門禁還有最後幾分鐘的時候,順利抵達帝大。
阮椒和崔義昌一起回去,而顏睿覺得,已經耽誤時間了還讓穆哲他們送,實在是不太好,而且大晚上的回去也不安全,不如都把穆哲也留在這得了。
穆哲見博洋還是懨懨的樣子,思索一下,點頭答應:“也行,車已經停好了,我們也不回去了。晚上我跟洋子擠一擠吧。”說到這,他頓了頓,“回頭我跟咱倆爸媽打個電話,告訴他們一聲就行。”
博洋跟在穆哲旁邊,心裡還七上八下的。
不過,他也讚同大晚上的彆到處走了,人越多越好……
撞鬼的事讓幾個人心力交瘁,大家很快就洗洗睡了。
而其他人睡了以後,阮椒的工作才正式開始,他慢慢地坐起來,脫掉自己的屍體,轉頭神身顯化,飄飄忽忽地就出去了。
在外麵,牛頭馬麵都回來了,身後還站著幾個鬼兵,幾隻女鬼。
牛頭鋼叉前還懟著一個,正是玩鬼打牆那個。
馬麵則是上前先稟報道:“城隍爺,屬下已留了兩隻女鬼在那守著嬰鬼,避免他殃及無辜。”
牛頭也稟報道:“稟城隍爺,屬下押著女鬼在那條大街附近看過,那車活人前行路徑上並不見任何危險。”
阮椒一愣。
——那段路沒危險?
他皺皺眉,看向那隻鬼打牆的女鬼。
“既然那處並無危險,你今日為何還要困住那些活人?”他嚴肅地問,“本官看你並無惡意,故給你一個申辯機會,若是不肯從實說來,本官便隻能給你幾板子,對你小懲大誡了。”
女鬼現在神智漸漸清明了些,一陣後怕——她、她居然攔了城隍爺!
接下來,她才膽戰心驚地解釋起來。
“我叫張靜柯,是個普通上班族,半年多以前,我工作到很晚回去,就打的從那條街經過,正走到街頭的時候,突然上麵砸下來一個重物,從上到下,直接砸到了我這半邊的車上,把我砸死了。死了以後,我執念沒消,變成了鬼,每個月的這天、這個時間我都會糊塗一陣子,要是正好遇見有車經過,我就會過去阻攔,鬼打牆攔著車……”
說白了,這就是個晚班回家倒黴催被高空墜物砸死的妹子,死因讓她太不甘心,但她本性善良不想其他人跟她一樣,所以就善意地在每個月的這一天這個時間阻止開車的人。上麵幾個月她鬼打牆沒有暫且不知道,但今晚,就是他們宿舍幾個正好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