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
一聲又一聲,豔鬼們掙紮、哭叫,慘不忍睹。
然而阮椒冷眼瞧著,並不覺得同情。
不管是什麼原因,有什麼仇恨,如果隻因為心裡的憤怒與不甘就對無辜的人下手,又有什麼臉叫自己的仇人人渣?也不過人渣而已。
更何況,這些豔鬼或許在剛死的時候是被怒火衝頭,覺得天下男人沒一個好東西而遷怒所有男人——覺得凡是貪戀美色的男人都該死,是一種悲憤之下的發泄之舉,這樣的豔鬼們法理不容,卻在情理上讓人悲憫。但隨著她們吸食的陽氣越來越多,隨著她們對來超度的那個道士欺騙禍害,她們已經徹頭徹尾隻是為了滿足她們的貪欲了,害人已經是慣性,跟那些殺人害命的惡鬼沒有任何區彆。
打了幾十個板子以後,豔鬼們身上的鬼氣越來越稀薄,打到最後,魂魄也有些不穩。
這時候,牛頭馬麵才停下手來。
阮椒托起城隍印,把這些豔鬼都收了進去。
最後,他的目光落在唯一沒有被他懲罰的豔鬼身上——這隻豔鬼,也是被人搶劫至死,還沒來得及害人就被常立華請去跳舞、附身裙釵裡的那個。
這隻女鬼渾身哆嗦,被剛剛其他豔鬼們受到的懲罰嚇壞了,現在隻能發抖,連話都說不出來。
阮椒仔細地看了她幾眼,神情緩和了一些。
“你叫什麼,死了以後怎麼沒去投胎?”
女鬼牙齒打顫,不敢說話。
阮椒語氣嚴厲起來:“說!”
女鬼條件反射,立即開口:“我、我本來馬上就要、要賺錢了,結果死了,不甘心,就、就錯過了鬼門。後來、後來我都是被逼的,我也什麼都沒做,城、城隍爺饒命,我我什麼都願意做。求您彆打我,彆、彆讓我下地獄!”
阮椒皺起眉。
這個要怎麼處理?她身上確實沒什麼罪孽,但是邀舞仙女術感應到的是她,也因為她,那些豔鬼才能找上常立華,差點害死他。然而這法術是常立華主動弄的,而不是這女鬼主動,要說她是幫凶,好像不太說得過去,可這裡麵跟她關係不小,真完全不罰,也說不過去。
思索之後,阮椒還是問了:“你還有什麼心願沒了,是否要去投胎?”
女鬼正哭得涕泗橫流,聽到這話,不由一愣,然後眼睛一亮,馬上抬起頭來,急切地問道:“我、我可以去投胎?您不罰我?”
阮椒想了想說:“本官可以打開鬼門送你投胎,但你卻是那邀舞仙女術的引子,也不能完全不罰,可若是罰重了,你卻無辜。”
女鬼聚精會神地聽,隨著阮椒的話,心裡卻慢慢放鬆了一些。
她自己其實也挺心虛的,雖然那法術感應到的是她,可她要是多忍忍,不去帶路,豔鬼們也沒法通過她找上那個男人,也不至於害得他……是她害怕豔鬼們欺負她,沒忍住……
阮椒遲疑一會兒,判決道:“打你三板子,小懲大誡,再送你去投胎吧。你領不領罰?”
女鬼心悅誠服,拜了一拜說:“多謝城隍爺,民女領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