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即使阮椒再憤怒, 再不爽, 他看到的東西就那麼一點, 能得到的信息也不過就隻有骷髏道士之前發狂時說出的那麼隻言片語罷了。
有這麼幾個關鍵詞最要緊:萬妖圖、妖鬥場、奉山大人、唯一真神、長生不老……
傻子都能聽明白, 這骷髏道士是信了那個所謂奉山大人的邪, 以為這個奉山大人能借著什麼機緣成神,他們這些伺候奉山的就能跟著雞犬升天撈一個長生不老與天同壽,至於萬妖圖?那就是後麵畫著很多妖物的巨圖,可妖鬥場又是個什麼玩意兒,就暫時不得而知。
阮椒麵沉如水。
簡單地說,背後搞事的就是那個奉山, 包括前麵兩次他吃了虧的事兒,搞事的都是奉山, 就是不知道前麵他瞧見的那個道士是不是奉山本尊了,倘若不是, 那個道士恐怕跟這回的骷髏道士一樣,都是奉山手底下的……仔細想想, 奉山既然能搞事, 也不會輕易就自己出來乾活吧, 前頭瞧見的那個道士, 多半還是個跑腿的。
那麼問題來了, 像骷髏道士、那道士這樣給奉山辦事的玄門術士到底有多少?隨便碰一碰就倆了, 尤其這骷髏道士本事不差,瞧著也不像個智障, 能信奉成這樣,奉山的本事應該更強很多才有說服力吧?於是,奉山手裡的勢力到底多龐大?這勢力多少年了,搞了多少事,引起了多少後果,怎麼才能抓出來?
……想一想就讓人頭皮發麻。
然而就在阮椒努力思索的時候,已經結束戰鬥的另一邊,白蘇瑤幾乎是迫不及待的衝了出來,到處尋找。
“恒哥,恒哥?你在哪……”
“我是瑤瑤啊!恒哥,你在不在?你到底在哪,你能聽到我的聲音嗎?恒哥!”
“恒哥你出來啊,我是瑤瑤啊!”
白蘇瑤的哭聲驚醒了阮椒,他瞬間回過神,把先前的那些思緒想法全都壓在了心底,眸光微沉,對鬼神們說道:“這裡麵邪門的法器很多,剛才萬妖圖上冒出來的那些妖鬼裡沒有兔子,你們去找找所謂的妖鬥場。牆那邊還有幾麵黑幡,也說不定白恒被困在裡麵了。”
因為剛下來的時候直接進入了戰鬥,大家隻粗略地看清了法壇和顯眼的巨圖,但實際上房間裡還有很多其他法器,比如左右的牆壁上掛著幾麵黑幡,牆角還有一些壇子、葫蘆之類的,上麵都帶著些靈光,有奇怪而玄妙的紋路,仔細看過去,那些紋路應該都是符文。像這種鐫刻了符文的有肚法器,裡麵收妖收鬼都正常。
聽了阮椒的指令,其他鬼神動手的時候就有了章法,首先就是兵分兩路,牛頭馬麵、日夜遊神各自帶了一些鬼兵女鬼的分開左右去搜索,阮椒則拉了一把白蘇瑤,跟他一起走到後方。
這密室的開口在上麵,四麵牆壁其實都擺滿了東西,最裡麵的那麵掛了巨圖的圖,相對的背麵上,則跟左右兩麵沒什麼區彆,都有黑幡、有肚法器等。
白蘇瑤滿眼酸澀,胡亂叫了幾聲沒應答後,心裡都快崩潰了。還是阮椒過來拍醒了她,才讓她收拾心情,跟阮椒一起找去。
畢竟,至少妖魂是還在的……
阮椒先接近最近的一麵黑幡,稍稍探查,皺起眉來。黑幡是煉鬼幡,裡麵有好幾隻鬼魂,看著都是普通的孤魂野鬼,但因為這煉鬼幡的作用,他們的眉眼間已經帶上了濃濃的凶氣,互相撕咬著糾結在一起,幾乎已經融合了。雖然還沒徹底煉成,可形態上已經大致呈現出之前見到的惡鬼形象,唯一的區彆是鬼頭那裡還在互相撕咬,等撕咬完了,就會變成一顆猙獰的惡鬼頭,再收進小幡裡作法滋養,就能成為邪道士作惡的工具了。
煉鬼幡是非常惡毒的邪法,把七隻鬼煉製成一隻,可以說是直接改變了根本,要是早期還隻是粗淺融合的時候就遇見阮椒,阮椒身為城隍,能用神力把他們直接分開,這樣雖然鬼魂們會有殘缺,可輪回個幾次以後也能恢複正常。不像現在,徹底融合無法分開,煉製成的惡鬼也根本沒有智慧可言,隻能直接除掉,以絕後患。
阮椒歎了口氣,沒多說什麼,手掌上神光一閃,煉鬼幡連同裡麵的惡鬼一起被毀了個乾乾淨淨。接著,他走到第二麵黑幡前,同樣查看。
可見他真是來晚了,這一麵牆上掛著的所有黑幡裡,全都是煉化至少半成品以上的惡鬼,全都是融合了無法分開的,都隻能毀去……這樣的情景讓人唏噓,也無可奈何。
阮椒閉了閉眼,暫時放下了尋找其他,先說道:“牛頭馬麵、日夜遊神,你們先查看煉鬼幡,凡是已經無法分開的,全都毀了。”
牛頭馬麵、日夜遊神同樣已經看過了幾麵煉鬼幡了,聽阮椒這麼吩咐,當然是趕緊照做,一時間,這密室裡的黑幡迅速毀去,到最後,也是一麵也沒有剩下。
覃愫蹙眉說:“看來,現在應該正是那個道士煉鬼的時候,所以才會這樣。”
李三娘則微微鬆了口氣:“幸好來得早,不然這一批煉製成了,他恐怕要出去再招一批孤魂野鬼過來,到時候,坑害的鬼魂就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