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千人追擊戰(七)(1 / 2)

簡單準備完畢後,在即將執行他們的計劃時,南舟看了一眼床上的謝相玉:“不帶他嗎?”

“不用了。”易水歌說,“帶他去,他會想辦法搞事情的。”

南舟想,把他放在這裡,他也會搞事情的。

易水歌又靠近南舟,對他耳語了一句話。

南舟點點頭,不再發表議論。

南舟將南極星放在了地上。

它一路躥跳到了高處,小小的一隻趴在裝飾架一角,細細的爪子局促地刮著木質裝飾架的邊緣,對南舟撒嬌:“吱吱。”

南舟安慰它:“彆怕。”

南極星不挪窩。

南舟又鼓勵道:“放心,我不擰你脖子。”

南極星:“……”

李銀航:“……”這難道是鼓勵嗎?

它似乎不是在擔心這個。

它在裝飾架上原地踏步幾下,抬起右前爪,指了指李銀航。

南舟若有所思。

李銀航還沒意識到這代表著什麼,南舟便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要是被她看見了南極星腦袋變大的全過程,她恐怕這輩子就再也沒有抱著南極星rua的勇氣了。

南極星並不討厭她,也不希望她討厭自己。

南極星用前爪洗了洗臉後,麵向三人,毛茸茸的小腦袋倏然增長數十倍。

隨著重力,它從置物架上跳下,啊嗚一聲,把三個人都含進了口中。

落地時,它又恢複了正常的大小,喉嚨裡發出咕嚕咕嚕聲。

易水歌對這一場景見怪不怪。

設定裡,“家園島保衛戰”裡的單隻蜜袋鼯boss,咬合力可以達到鱷魚水平,口中的空間可以容納一張3米寬的雙人床。

易水歌把它抱起來,轉身對謝相玉招呼一聲:“我走了。”

謝相玉閉上眼睛,不理睬他。

易水歌一打響指。

旋即,一隻人偶噗地一聲出現在了房間角落的沙發上。

它衝易水歌鞠了一躬。

易水歌衝它揮了揮手,隨後揣好南極星,消失在了門扉彼端。

哢噠。

當細微的落鎖聲鑽入耳中後,謝相玉微微閉著的眼睛睜開了。

他借著翻身的動作,將床墊的彈簧重壓出吱呀的銳響。

……掩過了他扯鬆自己大拇指關節的聲音。

他的拇指被他自己擰得脫了臼。

在劇痛中,他咬牙將右手從桎梏中解放出來。

可他並未急於行動。

人偶似乎並未發現這一點。

它規規矩矩地坐定,手上還在賢妻良母地縫作一隻新的人偶。

謝相玉繼續將手藏在身後,冷聲道:“喂,我渴了。”

人偶放下縫製了一半的新人偶,沉默地倒了一杯水,向他走來。

它柔軟的足肢踩踏在地板上,發出悅耳且怪異的挲挲聲。

就當它把堅硬的杯口抵住謝相玉發白的唇時,謝相玉猛然暴起,用倉庫中取出的自製道具,徑直捅·入了人偶頸部。

針管彈射出近50厘米的長針,貫穿了人偶頸項。

而在無數橫豎縱生的毛細針,聖誕樹一樣密密麻麻地從針身上綻出,一路旁逸斜出,刺入了它身體的各個角落。

一場無聲的撕裂後,謝相玉冷笑一聲,發力拔·出針管——

人偶的上半身像是雪花一樣儘數撕裂,化作雪白的,在房間的各個角落寂靜飄散。

下半身失去了重心,咕咚一聲坐倒在了地上。

在白絮飛揚間,謝相玉以最快的速度如法炮製地掰鬆左手大拇指,脫開手銬、解開雙腳的束縛。

他踏出了窗戶,毫不猶豫地縱身躍下。

他動用了減速道具,因此動作格外瀟灑流暢。

但當他雙腳接觸到地麵的瞬間,他原本浮現出了一點得意笑容的俊臉陡然一僵,悶哼了一聲。

謝相玉捂住後腰,屈膝咬牙,好半天才穩住身形。

……這一點恥辱的酸痛還不能阻止他。

他一瘸一拐地往夜色深處走去。

他要逃離,也要把這個剛剛聽到的讓人愉快的消息儘量傳播出去。

可惜,姓易的太舍得在自己身上砸本錢。

他直接用高價購得的隊友權限卡,封掉了自己在世界頻道說話的權限。

習慣了獨立行事的謝相玉,向來覺得其他人都是傻瓜。

他不可能放下身段,隨便抓住一個路人求救。

尤其是……他現在的身體情況……

謝相玉一邊逃,一邊壓著小腹、咬牙切齒地詛咒易水歌。

當溫熱的液體順著大腿蜿蜒流到他的小腿時,謝相玉的殺人之心水漲船高。

如果自己夾著這樣的汙穢被人發現,隻會顏麵儘失罷了。

他沉默地在蜘蛛網一樣的“紙金”街頭奔跑,思考著自己的去處。

他大可以找個地方先躲起來,比如鬥轉賭場這種有人庇護的公共場合。

至少進入賭場曲老板的地盤,易水歌就不可能貿然動手了。

但謝相玉奔逃的腳步,隨著思考的深入漸漸慢了下來。

在易水歌和南舟的對話中,從頭到尾,他們都未曾提及他們打算去哪裡。

但謝相玉有腦子。

綜合南舟他們目前的需求……

謝相玉的腳步慢了下來,扶著牆壁的手掌慢慢攥成了拳,嘴角也意義不明地彎起了一個冷笑。

旋即,他背過身去,朝自己的來路快步奔去。

在搞事和自由之間,他頭也不回地選擇了前者。

……

因為目的相當明確,易水歌隻用了十五分鐘就靠近了傳送點。

傳送點位於城寨和發達都市的分界線上。

一處圮塌的邊牆,將兩個世界涇渭分明地分割開來。

傳送點周圍看似隻有兩三個人徘徊,然而,但凡有一些起碼的感知力,就能發現,四周暗藏著無數窺探的眼睛。

他們在戒備著南舟從“紙金”出逃,也在戒備有新的競爭對手進入。

易水歌麵不改色地穿過明裡暗裡的數道視線,佯裝無知,走向泛著駁光的傳送圈。

可在距離傳送點隻剩十幾米時,暗處傳來一聲冷靜的斥喝:“站住。”

易水歌依言站定,舉起雙手,泰然回身。

來人從陰影中走出,下流地打量了一下易水歌的臉:“嘁,小娘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