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家(1 / 2)

第八章:搜家

“夭壽了!”陳老太太見狀,當即嚎了一聲,顧不得埋怨陳老憨沒有眼力見兒,甩著兩條腿就悶頭往裡麵追,嘴上不停地逼逼,“耍流氓啦,乾部耍流氓欺負婦女啦……”

陳青柏幾個根本不為所動,直衝衝地衝進了屋裡麵,開始四處搜索。

陳老太太跟著後麵罵罵咧咧,攔了這個攔不住那個,急得抓耳撓腮,麵紅耳赤。

陳老憨和屋裡麵的其他人都是一頭霧水。

“到底怎麼回事兒,他們找什麼呢?”陳老憨直覺肯定是陳老太太又作了什麼幺蛾子,當即拽住陳老太太吼道。

陳老太太哪有什麼心情搭理陳老憨,也跟著吼了一嗓子,“你瞎啊,沒看見土匪都進家門了嗎?”

陳老憨頭一次被陳老太太吼,一時間有些發懵,等到再反應過來,就看見陳老太太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嚎地:

“青河啊,兒啊,你睜開眼睛看看呐,你老子娘被欺負了啊啊,你說說你當初乾什麼不好非要去當兵啊,你現在走了,那不是往娘的身上紮刀子嗎,我的兒啊,你回來看看娘啊……你當的什麼烈士啊,人家都騎到你娘的頭頂上了……”

陳老憨再仔細一看,陳老太太正橫躺在他們房間的門口,攔著不讓陳青柏他們進去。

陳老憨眼前一黑,心口亂跳,總覺得有些不好。

就在陳老憨膽戰心驚的時候,院子裡麵烏泱泱又衝進來一群人,伸著脖子往屋裡麵衝。

嘴裡麵嚷嚷的都是諸如“找到了嗎”之類的話。

陳老憨一想到陳老太太的德行,就知道他她沒放什麼好屁。

他忍不住瞪了一眼躺在地上哭嚎的陳老太太,壓著嗓子道:“你到底乾了啥?”

“啥,啥,我啥也沒乾,他們就是瞧著咱們家青河不在了,瞧著咱們好欺負!”說著,陳老太太又開始哭,“青河啊,兒啊,你咋就不再了啊,你咋就當了烈士了啊,你要是不去當兵,不當烈士,你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你老子娘受欺負啊……”

不得不說,陳老太太撒潑了這麼多年,哭的時候,還有那麼兩分意思。

屋內外的動靜同時頓住了,麵無表情地看著陳老太太表演。

說實話,他們好些人都已經麻木了。

自從陳青河成了烈士以後,陳老憨一家確實傷心了一陣,不過在得到了陳青河的撫恤金,又發現就連公社都因為陳青河的名聲對他們另眼相看,一般的事情都不計較後,她們就開始飄了。

尤其是陳老太太,一個不順心,就開始撒潑,說要去告狀,告她們虐待烈士家屬,最後導致原本生產隊裡就對他們印象不好的人就更加不愛搭理他們一家子了。

這幾年,隻要是這陳老太太不順心了,他們就能看見這麼一套,以前他們還願意捧個場,現在完全聽的想吐。

畢竟陳青河的名聲再怎麼好聽,也抵不過天天有人這麼不要臉的撒潑。

時間久了,誰還會在乎,好好的名聲都被帶壞了。

可不就是和狼來了一個樣。

更何況現在的事情已經不是撒潑能解決的了。

要是解決不了楊茜的問題,讓她去公社告了狀,那到時候倒黴的就是他們所有人。

所以此刻站在所有人利益隊裡麵的陳老太太在他們眼中就尤其的礙眼。

甚至這種厭惡還蔓延到了他們家裡的其他人身上。

“省省吧,每次有事情都來這一套,我都會背了!” 有人不耐煩地喊道,顯然是不願意慣著陳老太太了。

“就是,每一次有事情就青河長青河短的,你說不煩咱們都聽煩了。”

“可不是,青河以前多好的孩子,多好的名聲的,都讓你這個老婆子給敗光了。”

“你這個老婆子也忒毒,青河一死你就把楊林還有兩個孩子趕了出去,要不是有老楊家的老兩口,現在倆孩子指不定和她們娘一樣,墳頭草都好幾尺高了,你要是真心疼青河,你也乾不出這缺德的事兒!”

“說起來,老楊家的老兩口還一直記著把大小丫養大了招贅給青河留個後,你們一家子倒好,霸占了青河的撫恤金,還把人老婆孩子給害成現在這個模樣!要我說,我看你們的這種行為就是資產階級來迫害我們無產階級偉大的革|命,必須要接受改造!”

……

因為利益鏈的原因,再加上這些年,隊裡麵不少人都受過陳老太太的氣,此刻一旦放開,說起話來絲毫沒有限製,就連資產階級,改造這些話都說出來了。

可見他們心中對陳老太太他們也是很不滿的。

陳老太太一聽資產階級和改造這兩個詞就有些發慌,她猛地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抓起放在門口的大掃帚就往門口那些人身上掃,“走,走,都走,滾遠點,這是我家,滾,滾,滾……”

被大掃帚掃到的人也不惱,反而幸災樂禍地看著陳老太太道:“哎呦,害怕了,原來你也會害怕啊!”

陳老太太不理,黑著臉繼續攆人。

陳誌軍過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的衣服光景,他臉當即就黑了下來,冷聲道:“怎麼回事兒?”

邊上自然有人把事情解釋了一遍。

陳誌軍黑著臉穿過人群,見陳青柏幾個傻不拉幾地站著,手上什麼也沒有,聲音更是冷了幾分。

“搜到了?”陳誌軍問道。

陳青柏打了個哆嗦,趕緊搖頭,“沒有,廚房,堂屋都搜了,沒有,剩下的就是幾個臥房,還沒搜。”陳青柏指了指眼前的門簾子。

“那還不趕緊的,墨跡什麼呢!”陳誌軍又冷哼了一聲。

陳青柏不敢耽擱,立刻帶人開始搜查,至於屁股後麵跟著過來的陳老太太,既然支書都過來了,自然也就有了收拾她的人了,陳青柏表示不慌。

陳老憨抖著手看著陳誌軍,在口袋裡麵掏啊掏了半天,遞了一根煙給陳誌軍,討好地笑道:“他叔啊,這……這個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