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沒看出來。”
楊茜：“他爸媽講不講理，說話怎麼樣，做事情，比方說吃飯這些，有沒有什麼彆的？”
小丫搖頭，“沒注意，就感覺跟見大領導一樣，而且比我每次見大領導都彆扭，嚴恪說他爸媽在他小時候就這樣，我都不知道他是怎麼長大的。”
楊茜就看向沈明銳，沈明銳說：“既然沒有彆的，就先觀察觀察，外麵對他們的風評確實是嚴肅。”
楊茜就讓小丫聽沈明銳的話，小丫說好。
楊茜又問小丫：“你和嚴恪有沒有說過結婚後的事情，比如說你們搬出來住，就和你姐跟周其深一樣？”
小丫搖頭，“沒說過，不過嚴恪他們家三個兄弟呢，他是老二，我看著他家也不是很大，估計應該不會住在一起吧。”
楊茜就說：“回頭要是嚴恪問你結婚的事情，你就問他結婚後住哪兒，我建議你們搬出來，兄弟太多的人家，有時候處不好的話，容易結仇。”
小丫：“……媽，我們家也是兄弟多的。”
楊茜：“所以老海他們以後要是結婚，我也不會讓他們住家裡麵，老話說的遠香近臭不是沒道理的。”
小丫：“好吧。”
在家裡麵歇了一晚上，小丫第二天又匆匆忙走了。
到了六月份，沈文平就打電話說他想和顧家家結婚。
去年，沈文平帶顧家家回來見家長後才覺得自己有些莽撞，回去後，想了很久，把當軍嫂的危險都和顧家家掰碎了說給她聽，顧家家說她不怕，兩個人就一直處著了。
到今年，也算一年了。
楊茜當初說了他倆一年不分手，她就沒意見，這時候自然不會多說什麼。
就問道：“那你們什麼時候回來？”
沈文平說：“部隊這邊有好幾個戰友要結婚，領導就說給我們辦一個集體婚禮，我不太好單獨說不參加。”
楊茜想了想說：“時間定了嗎？”
沈文平道：“定了，中秋節的時候。”
楊茜說：“行吧，回頭我和你爸說一聲，看看到時候怎麼安排。”
等到沈明銳晚上回來，楊茜就把沈文平打電話的事情和他說了。
沈明銳想了想道：“那時候，我不一定有時間，到時候恐怕要你自己去了。”
楊茜思索了一番就道：“那和顧家家的父母總要見一次吧，那個要怎麼辦？”
沈明銳：“我看看今年什麼時候能抽出時間，和你一起先去一趟。”
楊茜就說好。
和沈明銳說定後，楊茜又給老海和沈文安打了電話說了這件事情。
老海和沈文安都說沈文平也打電話和他們說了，兩人就說到時候應該能請假過去，楊茜就放心了。
楊茜這邊剛收到沈文平準備結婚的消息沒多久，就再次聽到小丫說嚴恪和她說了結婚的事情。
那天，大丫正好也帶著兩個孩子在。
聞言，就道：“那你們怎麼說的？”
大丫現在孩子生了，人也正常了很多，小丫也不怕說什麼刺激她，就道：“也沒怎麼說，就是他說結婚的事情，我就問他結婚後的打算，住哪兒，是不是要和他父母住一起。”
大丫就道：“這個是該問清楚，我們辦公室的很多同事都是和父母住一起，少不得要說起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現在想想，當初我和周其深幸好都搬了出來，他父母也不是那種很多事兒的人，不然我們也總要吵架。”
停了一下，大丫又問道：“那嚴恪怎麼說？”
小丫就道：“他說搬出來住，家裡麵住不下，我就不多問了，就說那就先買房子，買了房子再說結婚的事情。”
楊茜端了盆洗乾淨的水果出來，接了一句，“然後呢？”
小丫：“嚴恪就說和單位申請了婚房，但是媽你之前不是說自己買房子要劃算一些嘛，我就和他說單位分的房子小，現在住著還勉強，要是等以後有了孩子，就不方便了，我說買，他就說他爸媽不一定同意，還有要是給他買房子，還有兩個兄弟肯定也要買，家裡麵也拿不出來這麼多錢。”
大丫：“然後呢？”
楊茜也盯著小丫看。
小丫就說：“我就和他說，不讓你父母掏錢，我們自己掏錢買，要是我倆的存款加起來還不夠，我就找我爸媽借，他倆有錢，媽，我這樣說，沒問題的吧？”
楊茜點頭，“沒問題，嚴恪擔心的也有道理，這就是我之前說的兄弟多的人家為什麼會處不好就吵架的緣故，因為人心總是偏的，這世界上的人啊，真正明事理的沒有那麼多，無論父母做的再公平，總會有人覺得自己吃虧，所以能不攪合就不攪合，各過各的日子，是最好的。”
小丫就說：“是，我聽嚴恪那麼說，就覺得媽你上次說的太對了，要是他買了房子，他家裡麵的那兩個兄弟心裡麵肯定不痛快，然後就要嘀嘀咕咕，他爸媽那裡說不定也會覺得我是個攪家精，還沒有嫁進去，就把她家裡麵攪合的一團亂。”
楊茜說：“現在也說不定就已經這麼覺得了。”
小丫：“啊？”
大丫就解釋道：“明明你們結婚，單位會分房子，但是你偏偏要買房子，就算不要他父母的錢，他們也會覺得你不會過日子，不過這也要看嚴恪怎麼和他爸媽說，他要是和他爸媽說是他一定想買房子，半點都不提你，說不定他爸媽也不會這麼想你。”
楊茜搖頭，“那可不一定，也有的父母堅持認為自己的小孩兒是最好的，什麼不好的都是外麵的人說的，就是那種我不聽我不聽，不管你們說什麼，反正我就堅持我認為的。”
大丫：“這倒也是。”
小丫撇撇嘴，“他爸媽要真是那樣，就隨便他們好了，我還是看嚴恪什麼態度吧，他要是也和他爸媽一樣，我就把他甩了，又不是少了他，我就活不下去了。”
楊茜和大丫這回沒有發表意見，都任由小丫自己作主。
一直到七月底，沈明銳終於抽出來時間，準備和楊茜一起去一趟顧家家家裡麵的時候，小丫和嚴恪之間的事情，還沒有下文。
走之前，楊茜和沈明銳給沈文平打了個電話。
沈文平他們的部隊在江城那邊，楊茜和沈明銳下車後，就看見沈文平大步跑過來接他們。
一路上，沈文平說了一些顧家家家裡麵的情況，又說她爸媽還有顧家家現在都在家裡麵做準備，言語之間，還有一些不能回家結婚的討好。
大概是怕楊茜和沈明銳生氣。
楊茜就捏了捏沈明銳的手，沈明銳反手把楊茜的手握住，就對沈文平道：“你們結婚我沒時間參加，你媽會在這邊待一段時間，等你結婚後再回去。”
沈文平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爸……”
-
楊茜和沈明銳還沒下車，就看見顧家家還有她父母站在門口等著呢。
等到車停下，顧家家就小跑過來接楊茜和沈明銳下車。
還想伸手扶楊茜，不過讓楊茜給拒絕了。
她又不是七老八十了。
顧家家的父母也跟著過來。
楊茜觀察了一番，顧家家的家境看起來應該還可以，屋裡麵不少都是現在時興的東西，有的還非常的新，估計都是新置辦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們過來，特意裝修的。
楊茜和沈明銳都沒有多問，而是把帶過來的禮物給了他們，然後就聊起了孩子結婚的事情。
他們沒有多找事兒，顧家家的父母也沒多大的問題，雙方就算是正式定下來了。
飯後，顧家家的父母聽說楊茜要在這裡住一段時間，一直等到沈文平結婚了再走，就挽留他們住在家裡麵，被楊茜和沈明銳拒絕了。
沈文平就帶著楊茜和沈明銳去了部隊的招待所，辦理了住宿後，又帶著兩人到部隊轉了轉。
路上的時候，多數都是沈明銳和沈文平在說部隊裡麵的事情，楊茜聽著。
等轉了一圈後，他們又去沈文平現在住的地方看了看。
沈文平現在好歹是個軍官，有一個小單間，收拾的很乾淨。
楊茜想起來就問，“你和顧家家結婚了，以後住哪兒？”
沈文平就指著家屬區的方向說：“部隊會分房子，我和家家商量過了，這邊也有學校，等到我們結婚後，就把她調到這邊的部隊學校教書，這樣就不用分開了，工資和福利也好上不少，更加方便。”
楊茜點頭，“這倒是可以，房子現在分好了嘛？”
沈文平說：“分好了，我帶你們去看看。”
楊茜又和沈明銳跟著沈文平去轉了一圈，看著空蕩蕩的屋子，楊茜就說：“家裡麵的家具你們看見過吧，想不想要？”
沈文平笑了一聲說：“媽，我聽大哥說了，家裡麵的家具特彆的貴，我這幾年的工資雖然都攢了下來，但是也不夠啊。”
楊茜道：“不夠的我給你們添上，以後慢慢還給我就行了，現在那些家具在漲價，以後價格也會越來越好，你們現在買了，既可以用也可以坐等升值，也算給自己攢了點家底。”
沈文平就說行。
沈明銳在這裡待了兩天就回去了。
楊茜一直等到沈文平和顧家家的集體婚禮後，又和老海還有沈文安聊了聊，才和大小丫準備走。
走之前，沈文平給了他一大把錢，說是買家具的。
楊茜數了數，可比沈文平的工資多多了。
沈文平就說顧家家也知道家具的事情，上次去首都，她被楊茜震撼到，加上一直聽沈文平說楊茜怎麼怎麼樣，就覺得她特彆厲害，就拿出來一部分嫁妝支援沈文平。
楊茜本來不想要，但是想了想，這是人家小兩口的事情，又收起來了。
路上，小丫就說：“我和嚴恪的房子，買好了，媽你也給我準備一套那樣的家具吧。”
楊茜：“嗯？”
大小丫都是請假過來的，因為趕時間，楊茜就沒有問嚴恪的事情，沒想到忽然就有了這麼一出。
小丫說：“嚴恪他爸媽是覺得我們現在買房子不太好，又貴又不劃算，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怎麼說的，反正最後嚴恪沒聽他爸媽的話，後來我們兩個一合計，算了算錢，就貸款買了一套。”
大丫就說：“怎麼沒找我們借，貸款穩當嗎？”
楊茜道：“貸款沒事，現在貸款的福利很大，我隻是比較好奇，你倆都沒結婚，這房子的錢，到底怎麼付？”
小丫說：“我和嚴恪說我工作的時間比他長，存款多，我付，他的錢先留著結婚用。”
大丫著急就問：“房本呢？”
小丫：“當然是寫我的名字，我又不傻。”
大丫：“那就好。”
楊茜道：“既然這樣，回頭你量一下尺寸，然後就做家具。”
回去後沒多久，楊茜就拿著小丫的新房尺寸找到之前的老手藝師傅，直接定了四套家具。
三個小子當兵，以後也不用擔心房子，多半都是分房，結構和家裡麵也不會產很多，楊茜就按照家裡麵的尺寸，給他們三個定了一模一樣的三套。
小丫的是另外的。
大丫一看楊茜花那麼多錢，就說是不是買多了，老海和沈文安還沒有動靜呢。
楊茜道：“老海很早就說要，雙胞胎從小什麼東西都一模一樣的，這一回也不能偏，就都這樣。”
大丫歎氣：“媽，你真有錢。”
楊茜擺擺手。
小丫的婚禮定在了冬天。
也幸好現在這個年代，結婚穿婚紗的還不是很多，小丫本身也是一個對婚紗不感冒的，不然，楊茜都懷疑這麼冷，穿婚紗會不會被凍死。
小丫結婚，三個小子都請過假了，今年休不了。
顧家家就代替了沈文平過來，其他兩個就寄來了不少錢和禮物過來當賠罪。
尤其是老海，還寫了老長老厚的一封信，表述了和小丫從小一起長大，她結婚居然回來不了的遺憾，還在信裡麵威脅了一番嚴恪，說他要是敢對小丫有一丁點的不好，就一定回來收拾他。
楊茜沒有把信給小丫。
小丫結婚後，就是過年。
以前，幾個孩子當中隻有大丫結婚了，過年的時候，總有這個或者那個能陪著楊茜。
今年，沈明銳依舊不在家，就剩下楊茜自己一個了。
大小丫都說讓楊茜跟著他們一起過年，楊茜給拒絕了。
沈明銳回不了家，她自己一個人在家裡麵閒著也是閒著，就收拾了點東西，來了一趟說走就走的旅行。
導致大小丫過了年後就打算過來陪楊茜，結果撲了個空。
兩人忍不住對視扶額，接著又苦笑。
她們怎麼就忘了呢，她們的這個媽啊，還真不能用常理來度量。
等到楊茜回來，春節都快過去了。
正好那時候，也是沈明銳閒下來的時候。
大小丫免不了就和楊茜說了之前的事情，楊茜就說：“之前就告訴你們了，不用過來陪我，我和你爸上次去了一趟廣城，我覺得那邊還是不錯的，這一回又往南邊走了一趟，還帶了不少東西回來，回頭給你們拿點。”
大小丫都哭笑不得。
一九九一年的秋天，小丫懷孕了。
今年一年，楊茜也沒有聽到老海和沈文安有結婚的跡象，不過沈文平那邊也說顧家家懷孕了。
到了一九九一年，端午節的當天，小丫也生了一對雙胞胎，都是男孩。
小丫當即就表示難過，怎麼就不是一對小姑娘呢。
兩個小子，後來就一個姓陳，一個姓嚴。
到了秋天的時候，顧家家生下來一個小姑娘。
楊茜去看的時候，顧家家還有她父母的情緒都不是很高。
楊茜後來問沈文平，沈文平就說：“顧家家和她爸媽都覺得她沒有生男孩，怕你和我爸不高興，畢竟大姐生的是龍鳳胎，三姐生的是雙胞胎，我說你們不在意，但是她們不信。”
楊茜皺了一下眉，“國家都提倡男女平等多久了，你的這個媳婦自己還是高級知識分子呢，怎麼還有這種思想。”
沈文平苦笑，“她之前還沒有，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爸媽那裡說了什麼。”
楊茜道：“你回頭說說她，我們家沒那麼多亂七八糟的封建糟粕，還有，要是是她爸媽說的，你就讓她以後少和她爸媽接觸，免得教壞了女兒又教壞外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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