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打開門,一邊對身後的江邢遠道:“江同學,你要不要進來喝杯水?”
阮迎銀認錯態度很好,說話和聲和氣。
剛打算好好教訓她一頓的江邢遠,看著她的樣子,不知為何那股氣就消了下來。
他反而有種想揉揉她頭的衝動。
可沒想到,阮迎銀把門打開一道縫隙之後,迅速溜了進去,然後在江邢遠還沒反應過來的目光中,當著他的麵,迅速關上了門!
阮迎銀這會心跳得厲害,關上了門後又迅速插上了插銷。
她抵在門後,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氣。
門外,江邢遠反應了過來,他看著在他麵前關上的門,被氣笑了。
他手握著拳,眼裡蘊著滔天怒意。
江邢遠狠狠踢了門一腳。
門跟著顫動了一下。
阮迎銀連忙離開大門,把書包放下,然後迅速溜進房間,把可疑的東西全部收拾到空房間裡,然後把空房間給反鎖上了。
反鎖好後,她在廚房溜達了一圈,把空房間的鑰匙藏在了米缸裡。
見房間裡沒有其他可疑的東西後,阮迎銀才鬆了口氣。
江邢遠踢了一腳後,就沒有再踢了。
阮迎銀驚疑不定的看著門,知道江邢遠肯定還沒走。
她這樣躲著也不是權宜之計,而且她現在知道了,對麵那對小夫妻搬家,肯定和江邢遠有關。
她今天早上出門去上學的時候,就看到有搬家師傅在對門的房間進進出出。
江邢遠為什麼要這麼做呢?他為什麼要搬過來和她當鄰居?是想要近距離給她造成心理上的傷害嗎?
是了,在書裡,江邢遠也是通過這種辦法,把阮迎銀一點一點逼瘋的。
就在這時候,客廳茶幾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阮迎銀把手機拿了起來。
江邢遠:開門
簡簡單單兩個字,阮迎銀都能感受出江邢遠的怒火。
她在沙發上坐下,趕緊剝了顆水果糖放進嘴裡壓壓驚,然後捧著手機打字。
阮迎銀:江同學,有點不方便
阮迎銀:明天到學校我們再聊,今天你先回去,行嗎?
江邢遠低著頭,靠在阮迎銀門口的牆邊打字。
他的唇緊緊抿著,臉色陰沉,瞳孔幽深,透著幾分陰鷙。
江邢遠:再說一遍,開門
江邢遠:否則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找人把你大門砸爛?
江邢遠:阮迎銀,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連收到三條信息,阮迎銀把水果糖給咬碎了,雖然很甜,但她卻覺得心裡有點苦。
她怕她現在給他開門,他不會放過她。但是她怕現在不給他開門,他真的找人砸她門,到時候她也會很慘。
阮迎銀:江同學…我可以給你開門……
阮迎銀:但你能答應我不動手嗎?
門外,江邢遠指尖微頓,唇角微挑。他慢斯條理的打了個字。
江邢遠:能
阮迎銀看了一眼,緊張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繞著茶幾快步轉了幾圈。
她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把咬碎的水果糖嚼爛吞下,才走到門口。
阮迎銀伸出手,拿掉插銷,把手放在門把上。
她慢慢地打開了門,露出一道縫隙。人從縫隙裡探出個頭,有些小心翼翼的看著江邢遠。
江邢遠站在門外,覷了她一眼,彎腰撿起地上扔著的書包,隨意在半空中甩了甩,然後對阮迎銀露出一個滿是戾氣的笑容。
“把我關在門外?”江邢遠道,“阮迎銀,你真是長本事了啊。”
阮迎銀心裡咯噔了一下,門沒有全打開,她的手還放在手把上,隻開了一條縫。
江邢遠左手手肘撞了上去,硬生生把門撞開。
阮迎銀下意識退了幾步,江邢遠走了進來,反手就把門給拍上了。
兩個人同處一個房間,想起噩夢中的場景,和書中的情節,阮迎銀覺得有些透不過氣來。
她的手揪著自己校服的衣角,有些局促不安,但在江邢遠麵前顯得還是有幾分鎮定:“我去給你倒杯水。”
江邢遠的視線在房間隨意掃了一下,將書包拋到沙發上,剛好把阮迎銀擺得很正的書包給撞歪了。
他伸手,一把拉住阮迎銀,就把人壓在了門後。
阮迎銀有些驚慌失措的抬起頭,便看到了碎發下他淩厲的視線。
江邢遠彎下腰,兩人的距離瞬間變得很近。
阮迎銀貼著門,咬著唇警惕的看著他:“江同學,你說你不動手的。”
江邢遠歪著頭笑了一下。
他一手壓在門上,一手在阮迎銀麵前搖了搖:“我現在動手了嗎?”
阮迎銀不說話了。
他直直盯著她的眼睛,瞳孔裡隱隱約約閃著瘋狂之色:“阮迎銀,你今天騙了我兩次。我說過我討厭有人騙我。”
阮迎銀的手心都出了汗,她一向平穩柔軟的聲線有輕微的顫抖:“對不起,騙人是我不對。可是,你莫名其妙問我地址,我當然不能告訴你。”
江邢遠短促的笑了一聲,伸手將阮迎銀額前的碎發繞到她的耳後。
他的指尖很涼,動作雖然輕柔,但格外讓人感到害怕。
這是暴雨前的寧靜。
書中,江邢遠每次要對阮迎銀做些什麼的時候,開始都會對阮迎銀很溫柔。
溫柔的江邢遠,代表著即將爆發的江邢遠。
他連說話都溫柔了起來:“我問你,你為什麼不能告訴我?”
阮迎銀放在身後的手,下意識在摳自己的手指甲。
“女生的地址自然不能隨便泄露給陌生男人。”阮迎銀幾乎脫口而出。
等說完後,她瞬間停了下來。
這個回答,估計會讓江邢遠更生氣。
完了完了,她今天要被打了。阮迎銀欲哭無淚,一點都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她甚至已經閉上了眼睛,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暴風雨。
“陌生男人?”江邢遠聽到這個回答,重複了一遍,笑了笑。
上輩子,阮迎銀可是他最親密的女人,而且還是唯一一個。
他這兩輩子,除了阮迎銀,根本無法忍受其他任何女人的接近。
然而上輩子的阮迎銀親密的男人可不止他一個!
但是這輩子——
他盯著眼前有些害怕,顯得十分無辜,一臉受害者模樣,徹底沒有上輩子記憶的阮迎銀,有了些新的想法。
江邢遠低下頭,唇落在阮迎銀的耳邊,氣息灼.熱:“錯了,阮迎銀,我可是你最親密的男人。”
阮迎銀睜開了眼睛,有些驚疑的看著江邢遠。
最親密的男人?江邢遠怕是瘋了吧。
他看到她眼裡的驚疑不定,仿佛一個迷惑人心的魔.鬼:“你現在有朋友嗎?”
阮迎銀想了想,搖頭。
倉鼠一個人反而能過得更好,她不需要朋友。
“你現在有家人嗎?”
她已經和阮家決裂,那種家人不如不要。阮迎銀又搖了搖頭。
“沒有朋友,沒有家人。”江邢遠重複了一下,似乎很滿意阮迎銀目前的情況,“那每天離你最近的不就是我了嗎?”
照這麼說,倒是也沒錯。
“所以——”江邢遠冷下臉色,“阮迎銀,你隻要答應我三件事情,短期內你便可以相安無事。”
阮迎銀眼睛一亮。
她穿書之後,一直在努力尋找讓江邢遠放過自己的方法,可她還沒找到,江邢遠就自己送上來了。
三件事情,隻要不搶她的窩,不搶她的零食,她都可以答應。
“一、你家大門必須隨時向我敞開,我讓你開門就開門。”
阮迎銀點了點頭。按照江邢遠的作風,她不開,他執意要進,也會有各種方法。
這就是為什麼剛剛她給打開了門的原因。
“二、我說什麼你便聽什麼。”
阮迎銀看了他一眼,猶豫一下也點了點頭。這句話太空太大,有很多操作空間,先答應下來日後看情況行事。
“三——”江邢遠頓了一下,想起不好的回憶,聲音都冷凝了下來,“離其他男人遠一點。”
阮迎銀沒有猶豫,立馬點頭。
江邢遠重生後之所以將阮迎銀害得那麼慘,便是因為上輩子,阮迎銀背叛了他。
所以他有這樣的要求,阮迎銀表示可以接受。
等到有一天,江邢遠發現她和上輩子的阮迎銀不一樣,而且從被戴了綠帽子的陰影中走了出來,迎接新的人生,新的女人。她這個‘上輩子的舊人’自然就成了過去,那這條規定便煙消雲散了。
時間的力量很偉大,阮迎銀相信自己能等到這一天的。
江邢遠見阮迎銀答應的爽快,心裡舒服了不少,但他還是警告了一句:“阮迎銀,我再給了你一次機會,如果這次你還讓我失望了,你會後悔的。”
他輕輕咬了咬牙,再重複了一遍:“你一定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