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055(一更)(1 / 2)

昏暗的路燈下, 阮迎銀仰著頭, 僵住了。

她依舊高高的舉著那把大大的雨傘, 細雨綿綿,落在傘麵, 也落在心裡。可雨滴太小太細, 悄然無聲, 沒有人察覺。但是, 總歸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畢竟傘麵濕了。

阮迎銀到現在還沒完全回過神來, 她微張著唇,眼睛就那樣愣愣看著站在麵前的江邢遠。

江邢遠低著頭,含笑看著她,將手裡那勺奶油放入了自己口中, 嘗了嘗, 然後點點頭, 意有所指的評價道:“還不錯。”

他行為舉止沒有任何異常, 仿佛剛剛那個吻隻是阮迎銀自己的錯覺。

她甚至都覺得確實隻是錯覺而已,畢竟這個吻發生的太快,結束的也太快。可是唇角的麻意,口腔裡不屬於她自己的氣息,都在告訴她, 剛才那個吻是真實發生的。

臉瞬間變紅, 她那雙一向清亮的眼睛裡水光瀲灩, 惱羞成怒:“你、你、你——”

江邢遠覺得她惱羞成怒的樣子也很可愛, 是他未曾見過的樣子。

他看她舉著雨傘舉得有些吃力,伸手想去接過她手裡的傘。阮迎銀看見他的動作,以為他又要乾什麼,趕緊拿著雨傘退後了幾步,直到傘麵抵在路燈的燈杆上,她才有些慌張的停住了腳步。

脫離了雨傘的保護,江邢遠暴露在雨夜之下。他剛剛一來一回,頭發上、外衣夾克上本就濕了一些,身上沾著的雨滴在路燈下閃閃發光。

阮迎銀的反應在江邢遠的意料之中,她的戒備還在,本不該這個時候吻她。至少,還得等等。可是剛剛那一瞬間,江邢遠不想等了,也不想忍了。

所以他吻了她。但江邢遠還是很克製,那是一個非常克製的吻。

如果不是怕嚇走阮迎銀,這個吻不會這樣就結束。他會狠狠地咬住她的唇瓣,會想要看她哭出聲,想聽她說一些什麼。

不過這些,現在是不能的,但是日後……

江邢遠笑了笑,若無其事的抬頭看了看天空:“趁雨還沒下大,我們趕緊走吧。”一邊說著,他捧著蛋糕,往前方意思著走了幾步。

現在這個情形,阮迎銀是不會和他同把傘的。他索性就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但是阮迎銀並沒有跟上他。

她依舊站在原地,一隻手緊緊抓著雨傘,然後鬆開一隻用校服袖子擦了擦唇,把唇擦的有些紅。

江邢遠走了幾步停了下來,轉身看著她,語氣輕柔:“走吧,不早了。”

阮迎銀鬆開手,捏著自己的校服衣擺,她緊緊抿著唇,依舊站在原地不動。

江邢遠就站在她前方幾步等她,兩個人之間誰都沒有開口,四處靜悄悄的,隻有風吹過時,銀杏葉沙沙的響聲。

半晌,阮迎銀問道:“你為什麼要吻我?”和她一向輕柔軟綿的語調不同,她此刻的語氣有些硬邦邦的,裡麵夾帶著明顯的惱意和質問。

江邢遠眉毛微挑,他手裡還拿著那塊蛋糕。他確實不愛吃這些東西,雨水灑落蛋糕之中,蛋糕有點化了。

他單手插著衣兜,笑著回答她:“因為你在勾.引我。”

阮迎銀的傘往後一仰,她抬起頭,表情驚訝又震怒,下意識為自己辯解:“我沒有!”

江邢遠唇邊一抹富有深意的微笑,他的五官本就極為出色,笑的時候,如同妖.孽一般:“你的存在,對我而言本就是勾.引。”

他的語氣很親昵,但聽在阮迎銀耳裡,卻讓她覺得渾身上下都有些冷。

她察覺到了危險。

阮迎銀撐著傘,毫不猶豫,轉身就走。

江邢遠將手中的蛋糕往旁邊的垃圾桶一丟,就追了上去:“你要去哪裡?”

阮迎銀根本不理他,自顧自走著,而且知道他在跟著,腳步越來越匆忙,甚至還跑了起來。

江邢遠眉頭微皺,長腿一邁,就抓住了阮迎銀的一隻手臂。

男女力量懸殊,更何況江邢遠還一直都有堅持練拳擊散打。嬌小的阮迎銀,根本不可能從他身邊逃開。

阮迎銀慌了,被他抓著的那隻手臂用力甩著,但另外一隻手還是抓緊了雨傘不鬆手:“江邢遠,你放開我!”

江邢遠鑽入雨傘之中,索性扣住她的腰,強行帶著她轉身,往校門口走去:“好了好了,彆生氣,先回家。大不了下次吻你前,我提前征求你意見?”

聽到還有下次,阮迎銀頓了一下,然後掙紮的更加猛烈,因為受驚,聲音尖而驚慌:“江邢遠!”

“噓。”江邢遠的唇抵在她耳間,“體育館還有人在打掃呢,你要把他們都引過來嗎?我是不怕被看到的,你不怕那就叫吧。”

阮迎銀張了張嘴巴,沒聲了。

江邢遠從她手裡搶過雨傘,一手給她撐傘,一手擁著她。

阮迎銀推開了他的手,江邢遠見好就收,見她不打算跑了,就鬆開了她,專心給她撐傘。

可是阮迎銀明顯連撐傘的餘地都不給,她推開他之後,手抓住了傘把:“把傘還給我。”

江邢遠不敢把人給惹惱了,就鬆開了雨傘。

阮迎銀把傘拿到手中,立馬離開江邢遠幾步開外,隔得很遠。

兩個人一前一後出了校門口,阮迎銀腳步很快,撐著傘。

江邢遠速度也不慢,緊緊跟著她,沒撐傘。

出了校門口,阮迎銀就要往地鐵的方向去。江邢遠淡淡出聲:“我的車在對麵。”

阮迎銀在心裡哼了一聲,根本沒打算坐他的車回去,徑直往地鐵而去。

江邢遠悠悠歎了口氣:“我還是能追上你的。”言外之意很明顯了。

阮迎銀腳步一頓,轉身狠狠瞪著他。

江邢遠笑了一下。

最終,阮迎銀忿忿不平的坐在了副駕駛位置上,江邢遠把她帶回了家。

家裡保鏢還在門口守著,阮迎銀麵無表情著一張臉,打開了門,然後又重重地把門帶上了,留下莫名其妙的六個保鏢。

阮迎銀向來態度很好,每次回來都會和他們笑一笑,像今天這樣,明顯是生氣了?

後頭,江邢遠慢慢跟了上來。向來麵無表情的他,臉上卻有點笑容,他和保鏢點點頭,然後拿出鑰匙,開門走了進去。

阮迎銀家的鑰匙,在她還是倉鼠的時候,江邢遠就自己配了一把。

這事阮迎銀也知道,所以聽到背後傳來門被打開的聲音,她並不驚訝。她把書包放了下來,端端正正地掛在一旁,然後拖了鞋子,把鞋子擺得整整齊齊,穿上拖鞋,看也不看江邢遠一眼,徑直往自己的臥室走去。

她爬上了床,鑽入了被窩裡,然後哭了。

江邢遠吻了她,奪走了她的初吻。

阮迎銀很難過,這種難過就像是當初,六隻耳釘丟了一隻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