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080(二更)(1 / 2)

啪的一聲, 皮帶落在了江邢遠的掌心。

他緊緊抓著皮帶尾端, 眼裡起了風暴。

江耀之一愣, 看到匆匆趕來的江邢遠時,臉上怒火更盛。

江邢遠下來的時候, 身上穿著的依舊是那件單薄的白色襯衣,腳上隨意套了雙拖鞋。

他凍得臉頰微紅,容貌看起來盛了幾分, 仿佛帶血的玫瑰,像極了記憶中心愛的女子。

江邢遠一半像他,一半像他媽媽。

每次看到江邢遠,江耀之的心都是疼的,特彆是今天。

江耀之抽了抽皮帶,就要再接著抽打江邢遠。

這一天,隻有看到江邢遠痛苦, 看到他皮開肉綻, 江耀之心裡才會舒服一點。否則他幾乎都要喘不過氣來。

然而江邢遠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倔強挨打的男孩了。

他把皮帶抓的很緊, 眼神落在喝的醉醺醺的江耀之身上, 語氣冰的如同這寒夜:“江董, 你到我這發什麼酒瘋?”

江耀之咬著牙,再次抽動皮帶。

江邢遠一手環著阮迎銀,一手抓著手裡的皮帶。

他低下頭,看著懷裡的阮迎銀。她臉色蒼白, 眼神落在他鮮血淋漓的手掌, 有明顯的擔憂。

江邢遠語氣輕柔:“乖, 閉上眼睛。”

阮迎銀看著對麵怒火朝天的江耀之,搖了搖頭,扯著他的襯衫衣擺,小聲匆忙道:“我們趕快跑吧。”

“跑什麼?不用跑。”江邢遠眼角帶了點笑意,他把手從她腰間拿開,順著臃腫的羽絨服往上,蓋住了她的一雙眼。

江邢遠把視線重新落在江耀之身上,他把手裡拿著的皮帶用力一扯,直接從江耀之手裡扯了回來。

喝醉酒的江耀之身姿本就不穩,被這麼一扯,整個人往前一撲,撲倒在了雪地上。

皮帶上的金屬扣和地麵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江邢遠居高臨下看著前方的江耀之,他拿著皮帶的手心裡有鮮血滑落,落在了雪上,給白色的雪染上了鮮豔的紅。

風從四麵八方吹來,江邢遠的襯衫被吹的簌簌作響。

他唇角劃開一抹嘲諷的笑意,和雪地上的那點鮮血照相輝映,讓他顯得十分的妖冶。

江邢遠揚起皮帶,原本軟軟垂下的皮帶,瞬間變成了一條棍棒,金屬那頭狠狠地朝摔在地上的江耀之抽去!

這一鞭,直接抽到了江耀之的小腿。

江耀之發出一聲悶哼聲,捂住自己的小腿,不敢置信的抬頭看著江邢遠:“江邢遠!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我知道。”江邢遠語氣很飄,“過往的很多年,我都想問問你,江耀之,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江邢遠將皮帶狠狠扔到江耀之身上:“你如果心裡不舒服,那就抽你自己一頓,抽我也隻能說明你是個窩囊廢而已。”

他看了眼自己血肉模糊的掌心,懶得再看地上的江耀之一眼,就著捂著阮迎銀眼睛的姿勢,擁著阮迎銀進了小區門口。

阮迎銀的眼睛在他掌心一眨一眨的,很癢。

她扯了扯江邢遠,小聲問道:“我能睜開眼睛了嗎?”

江邢遠鬆開了她。

阮迎銀仰著頭看了他一眼,眼裡帶著擔憂,和一些疑問。

但她什麼也沒問,如果江邢遠想告訴她,他會說的。

阮迎銀的視線從他臉上落在了他右手手心上,她把他的右手拿了起來。

江邢遠握著拳頭,沒讓她看到傷口,他掙紮了一下,把右手收了回去,然後將阮迎銀推進了電梯,笑道:“沒事,不疼,回去吧。”

他的笑意有些淡,看的出來,今天的江邢遠心情並不好。

阮迎銀看了看他身上單薄的襯衫,再看了看自己身上臃腫的羽絨服,有些生氣道:“你為什麼穿的這麼少就出來了?”

“看到你的消息我就下來了,沒來得及披件大衣。”江邢遠靠在電梯裡掛著的廣告牌上,對阮迎銀笑得有幾分迷離。

他覺得自己渾身都是火,燙的有些難受。

“你是不是發燒了?”阮迎銀盯著他臉上不正常的熱度,朝他走去,伸出手就要去探他額頭的溫度。

江邢遠避開了一下。

“你彆動!”阮迎銀是真的生氣了,她板著臉,死死抓著他的衣服,狠狠瞪著他。

江邢遠抿了抿唇,待在原地沒再避讓。

她再次伸出手,踮起腳尖,用手背貼上了他的額頭。

很燙。

江邢遠低下頭,兩個人的臉瞬間離得很近。

他吞吐呼吸間,落在阮迎銀臉上的氣息都灼熱的嚇人。

江邢遠神色柔和,白色襯衫穿在他身上,顯得他人畜無害。

他語氣呢喃,聽起來好像還有幾分委屈:“寶寶,你剛剛好凶。”

阮迎銀:“……”

江邢遠再離得近了些,看著阮迎銀抿著的唇,舌舔了舔牙齒,就要吻上去:“寶寶,我想吻你……”

阮迎銀的手從他額間離開,一巴掌拍在他肩頭,氣呼呼的把他從電梯裡推出去:“你在發燒。”

“沒關係的,發燒喝點白開水就好了。”江邢遠非常無所謂,“寶寶,你能給我倒杯白開水嗎?”

阮迎銀不想理他。

她抓著江邢遠的襯衫衣擺,拉著他回了家。

江邢遠任由她拉著,笑著在後頭跟著。

家裡,門窗大開,溫度和外頭是一模一樣的,冷得人牙齒發顫。

阮迎銀把江邢遠推到沙發上。

她一字不發,走過去先把窗戶關上,留下一道縫隙通風,然後拿著茶幾上的遙控器,打開了空調。

做完這一切,阮迎銀轉身問靠在沙發上的江邢遠:“醫藥箱呢?”

江邢遠往不遠處一指。

阮迎銀走過去,把醫藥箱打開,在裡頭扒拉了一會,找到了退燒藥。

她把退燒藥拿了出來,然後準備給江邢遠倒杯溫開水。

結果江邢遠根本就沒燒水。

阮迎銀看了江邢遠一眼。

江邢遠拿起沙發上的抱枕,迎著這個仿佛帶著刀的視線,有些無辜:“冰箱裡有礦泉水,那個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