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2 / 2)

見她把醫生都

搬出來了,胡桂花這下信了,不由急了,邊焦急地在屋裡踱來踱去,邊抹眼淚:“這可怎麼辦?我的思雅,你命真苦啊,怎麼什麼事都讓你給攤上了……”

又來了!餘思雅腦門疼,失了試探她的耐心,開門見山地說:“你這麼著急,是怕我懷著孩子嫁不出去?”

此話一出,胡桂花的哭聲戛然而止,抬頭驚訝地瞪著她,眼淚還掛在眼眶中,要墜不墜的,看起來頗滑稽。

“思雅,你,你聽誰胡說呢?”半晌,胡桂花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她沒有正麵回答,那說明吳月沒撒謊。

婆婆還沒下葬就給她找好下家了,雖然這種事在鄉下挺常見的,可餘思雅心裡還是很不舒服。

因為在她的記憶裡,前一段婚事原主就不情願,已經害了閨女一回,還要來第二次嗎?

原主其實有對象,是她的初中同學,叫楚玉濤,長得斯斯文文的,學習很好,就是家裡的成分不大好,而且很窮,連件好的衣服都沒有。

餘家人看不上,怎麼也不同意,原主性子軟,拗不過,隻能從了家裡的安排,嫁給了素未謀麵的沈躍。

兩人是包辦婚姻,全是家長們起勁兒,兩個年輕人其實都不樂意,婚前都沒見過麵,婚後也隻見過一回,結婚第二天沈躍就接到電報走了,兩人跟陌生人沒多大差彆。

見餘思雅目光沉沉的,一直不吭聲,胡桂花急了,抓住她的雙手:“思雅,你相信媽,媽不會害你的……”

餘思雅掙了一下,沒掙開,索性放棄了,抬眼道:“這麼說,是我聽錯了,沒給我找下家啊?”

胡桂花說不出話來,她再遲鈍也知道閨女生氣了,這可是第一回。她閨女像她,脾氣軟,當初讓她跟楚玉濤斷了,也隻是哭了兩天,可不像這次。

她不說話,餘思雅就當她默認了:“既然沒有,我懷沒懷,你們著什麼急?這孩子姓沈不姓餘,又不吃餘家大米。”

胡桂花本來就不是個口齒伶俐的人,被她這麼一堵,更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餘思雅見她沒話說,轉身出門。

見狀,胡桂花一把拽住了她:“思雅,你說什麼糊塗話呢,你看看沈家有什麼,櫃子裡一粒米都沒有,你想餓死你自

個啊?”

餘思雅扯開了她的手:“不至於,沈家這麼多叔叔伯伯呢,你彆操心,一會兒太陽下山就趕緊回去,免得他們擔心。”

說完利索地出了門。

外麵,沈建東一聽到聲音,趕緊拿著兩根黃瓜過來:“嫂子,你沒吃飽吧,我去地裡摘了兩根黃瓜回來,你先吃點,晚飯,晚飯我來想辦法。”

餘思雅看著他手裡兩根彎曲的,隻比大拇指粗點的黃瓜,有點無語:“這都還沒長大呢你就摘了。”

“地裡就隻有這個能吃。”沈建東垂下了頭,但很快又打起精神,“嫂子,你放心,晚上我一定能弄到吃的,不會餓著你跟小侄子的。”

雖然這小子是奔著“小侄子”來的,但好歹一片赤誠,也沒壞心,比那些大人可愛多了。

餘思雅接過黃瓜咬了一口,慢悠悠地說:“行了,晚飯的事我有安排,不用你操心。你要沒事,就把家裡收拾收拾。”

沈建東看了看家裡麵,完全摸不著頭腦。

餘思雅看他這副茫然的樣子就知道他沒做過家務,耐心地指點他:“把家裡掃一遍,灰塵、蛛網都掃掉,再拿塊不要的布把灶台、櫃子、門窗都抹一抹,臟的衣服、蚊帳什麼的搓一搓。”

這幾天辦喪事,家裡亂糟糟的,餘思雅很不習慣。

“哦,好。”沈建東趕緊拿起掃帚開始掃地。

太陽大灰塵多,掃帚一動,灰塵跟著揚了起來,嗆得餘思雅咳了好幾聲,她趕緊道:“你灑點水,這樣就灰塵就不用揚起來了。”

於是,等胡桂花擦乾眼淚出來就看到沈建東坐在院角沒太陽的地方,賣力的搓著衣服。

她驚呆了。鄉下男人鮮有乾家務活的,她男人活了四十幾歲,連襪子都沒搓過一次,更彆提洗衣服了,她兒子也一樣。

“思雅,你,你這怎麼能讓建東給你洗衣服呢!”胡桂花認出來了,胡建東在搓的那件的確良襯衣是餘思雅結婚的時候置辦的。

餘思雅坐在屋簷下半翕著眼,吹著風,被她這一擾,心情頓時沒那麼美妙了,正想懟她一句,那邊沈建東已經不滿地吭了聲:“嬸子,我嫂子身子不舒服,得好好歇著。”

胡桂花無言以對,臉上乍青乍白,想說什麼又不好說

,畢竟人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她要真說什麼,沈建東那小崽子準第一個跟她急。

憋了一會兒,胡桂花還是苦兮兮地說:“思雅,我知道他們對你好,可這沒吃的咋整,人不能不吃飯啊!”

“誰說沒吃的?”餘思雅睨了她一眼,看見胡建東已經去晾衣服了,馬上站起身說,“建東,弄好了吧,我餓了,走,咱們去你大伯家吃飯。”

走了兩步,她似是想到了什麼,回頭看向胡桂花:“家裡沒糧食,我們去大伯家吃晚飯,你要不要跟我們一塊兒?”

胡桂花瘋狂搖頭,感覺自己要瘋了。她這閨女是咋了?暈倒了一次就跟變了個人一樣,臉皮突然變得這麼厚,去彆人家蹭飯都這麼理直氣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