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徹又對著菜單另外點了兩個菜,然後對服務生說:“客人海鮮過敏,烹飪的過程也不要接觸到海產品。”
服務生點頭:“好的。”
這家酒店的特色就是海鮮,所以有時候即使點了非海鮮類的菜品,但是在後廚烹飪的過程中,也有可能和海鮮類產品有接觸。
奚時聽到江行徹似乎還記得她海鮮過敏,自嘲似的笑了一聲。
在不愛一個人之後,她並不感動,也不感恩戴德。
江行徹想起從前。
在波士頓的時候,一次朋友聚會,奚時跟著他去。
主菜都是海鮮,她坐在他身邊,為了不顯得不合群,為了讓那些人接納她,咬著牙吃。
她一直撐到宴會結束,回家的時候他欲親熱,解開衣服,才看到她滿身的紅疹子。
這次他本以為奚時也會像從前那樣,為了迎合一個集體,咬著牙去適應自己的過敏原,齊周的電話本來都打到節目組了,結果才知道這次似乎不一樣,奚時沒有跟著聚餐吃海鮮。
江行徹看著奚時。
奚時也看了一眼江行徹,突然覺得全無胃口。
菜已經上上來了,奚時卻撂下筷子,站起身。
“我先走了,江先生請便吧。”
“奚時。”江行徹叫住她,“坐下。”
奚時回頭看了一眼男人,並沒有打算理他的話,轉身準備回包間。
然而就在這時,齊周不知道從那個地方冒了出來。
一起跟著冒出來的還有幾個保鏢。
他們像一堵牆,擋在奚時麵前。
齊周笑容恭敬:“奚時小姐,我們已經跟節目組打過招呼了,今晚給您請了個假,你不用回節目公寓。”
奚時急了,伸手去推齊周,推那幾個高大的保鏢:“讓開!我要回去!”
保鏢訓練有素,堵著她的路,紋絲不動。
齊周:“節目組的人剛才已經搭大巴離開了,您現在回去他們也不在。”
奚時一聽氣瘋了。
她推不過那幾個保鏢,轉身返回餐桌,撐著手,對著對麵坐姿優雅的男人,咬牙切齒:
“江行徹,你到底想做什麼?”
江行徹往奚時的碗碟裡夾了菜:“吃飯吧。”
“我不吃!”奚時回手指著那幾個保鏢,“你讓他們滾開!”
餐廳其他客人聽到動靜,朝兩人的方向望過來,然而看到幾個黑衣保鏢之後,又紛紛回過頭,不敢再多看。
奚時又去推那幾個保鏢,像隻被困於囚籠中的小獸:“讓開,你們這是犯法的!”
江行徹微微皺眉,起身,試圖去拉奚時。
“彆鬨。”他從沒有見過奚時這麼強烈的反抗,試著安撫,“隻是吃飯。”
奚時轉身一把推在江行徹胸口:“我不要跟你吃飯!”
她情緒激烈,大口喘著氣,臉已漲得通紅。
江行徹沒有防備,被推得微微往後一趔趄。
他看到奚時看他的眼神裡,是憤怒,是防備,甚至是恨。
江行徹又看向桌上的那幾個菜,最後還是選擇妥協:“那就走吧。”
奚時以為的走是她可以自己走了,卻沒想到江行徹說的走,是跟他走。
奚時一路被塞進賓利後座,齊周不住地跟奮力掙紮的人解釋:“奚時小姐,隻是一晚上,明天您就可以回去了。”
“您好好的。”
奚時一個字也聽不進去,奮力拍著車窗向外人求救,直到江行徹從另一邊坐進來,關上車門。
司機隨即啟動車子。
車門車窗都被鎖上了,奚時怎麼也拉不開,最後恍惚摸到了手機,這才記起來什麼,忙撥電話選擇報警。
江行徹本以為奚時終於安靜了,結果聽到她在跟警察講話。
男人眉頭深鎖,長臂一聲,從奚時手裡抽走手機,看了一眼正在通話的界麵,掛掉。
奚時直接撲向江行徹,一邊搶自己的手機,一邊不停在他身上拍打撕咬:“混蛋!神經病!”
糾纏一陣,等平息下來的時候,江行徹臉上掛了彩。
奚時喘著氣,痛恨自己不留長指甲。
兩人在後車廂僵持,江行徹感受到臉頰上絲絲的疼痛,問:“你就那麼想走?”
奚時:“你夠了沒有!”
車子駛過市中心,江行徹看到窗外,他們正路過b市的一個地標性建築,名字叫b市之眼的一架摩天輪。
他讓司機停車。
奚時也看到那架摩天輪,緩緩旋轉著,在黑暗的夜空中燈光閃爍,溫柔而美麗。
江行徹突然問旁邊渾身警備的奚時:“你想坐嗎?”
奚時:“什麼?”
江行徹似乎在想什麼,開口:“坐一次,然後你就可以走。”
奚時聽後,又扭頭看了一眼江行徹。
由於時間已經很晚了,又不是周末,所以等著搭摩天輪的人不多。
奚時耐著性子跟江行徹坐進去,整個轎廂隻有他們兩個人。
摩天輪緩緩上升,高度越來越高,路上的車輛和行人越來越小,直到可以看到整個城市的夜景。
奚時第一次搭,卻沒什麼心思看風景,隻想快點結束,她要離開。
江行徹也沒有看風景,他看著奚時。
奚時十六歲的時候,不知道看了哪本愛情,跟他說情人在摩天輪的最高點接吻,會相愛一輩子。
她噘著嘴問他去搭嗎,b市之眼,你在最高點吻我。
兩人沒有去過。
現在,江行徹看著對麵,二十二歲的,從進來開始,就一直彆著頭,不看他的奚時。
高度一點一點上升。
到最高點時,讓人的感覺很接近星空,伸手可以觸到星星。
江行徹吸了口氣,探身,伸手扣住奚時的後腦,閉眼吻上去。
“唔!”
這個吻由於另一方的掙紮,吻得並不繾綣,僅僅持續了幾秒,男人便唇上吃痛,放開。
“啪”一聲,奚時甩了江行徹一個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