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怎麼總有人能兼具普通與自信兩項品質呢?
“孫蕾女士,如果是你想偷情,也不會傻得選在辦公室這種隨時有人進出的地方吧?”
在有些時候,她總是會碰見部分披著人皮的畜生,他們的念頭難以用常人的邏輯去理解,甚至按照他們自己的世界觀體係,也無法實驗邏輯自洽。
“你敢不敢發毒誓?如果周小魚並沒有破壞你的婚姻,你就婚姻不幸,所遇非人,所愛的人永遠背棄你。”
見孫蕾囁嚅著嘴唇沒說話,鬱棠暗暗發笑,她並不信所謂的毒誓,不過是好奇孫蕾的反應。
原來哪怕是瘋如孫蕾,也不敢百分百確認周小魚真的人品不端。
“你不會理解我的,你沒有經曆過婚姻……如果周小魚不在,我老公就會一直愛著我。”
鬱棠被孫蕾的這番話惡心得想吐,人和人之間的鴻溝本就是巨大的,可這並不等於人可以借著鴻溝的名頭去肆意作惡。
“我的確沒有經曆過婚姻,如果我結婚,會選我能交付信任的人,如果我發現他不值得我信任,我也不會像你一樣,去殺無辜的人。彆說理解,殺人犯的思路正常人本來就不能理解。”
“鬱棠你……
“孫蕾女士,你是不是有病?”
“你為什麼不能理解我呢?”
鬱棠冷笑著說:“我為什麼要理解你?為什麼要和殺人凶手共情?對了,孫女士,不會說話就閉上你的嘴,沒人會嫌你的腦袋是個擺設的。”
沒有再和孫蕾廢話,鬱棠把剩下的事交給了隨行的警察。
這天的晚些時候,鬱棠拎著一袋蘋果,在賀遲的宿舍樓下等他。
賀遲拍了拍鬱棠的肩膀,將她從思考中拉了出來。
“王千鈞真的是符紙案的凶手嗎?那孫蕾又是怎麼回事?”
“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謙恭未篡時。向使當初身便死,一生真偽複誰知?”鬱棠笑著看向賀遲,輕聲問他,“知道這是誰的詩麼?”
“當然,這是白居易的《放言》。”賀遲有些摸不著頭腦,鬱棠和他說這幾句詩是什麼意思?
鬱棠說:“雖然王千鈞看著文弱,可這並不影響他是凶手,他是男生,有天生的體力優勢。”
“可是他連你都打不過。”
“你不也連我都打不過麼?”
“那是你天賦異稟。”
賀遲麵露遲疑,他仍然難以相信文質彬彬的王千鈞竟然就是凶手。
“按王千鈞的傷情,如果不是這回我們扭轉乾坤,或許他會死在紅山隧道裡,這樣的他,怎麼可能犯下第六宗案?”
正是因為如此,賀遲才篤定王千鈞不是符紙案的凶手。
“我曾經也這樣篤定,前世的王千鈞已死在了隧道裡,無法完成第六宗凶殺案,因此我們將他排除在凶手之外,可這並非不能解釋的死局,這個死局成立的前提是第六宗凶案的確是由王千鈞犯下,可如果我們打破這個前提呢?如果殺周小魚的那人不是王千鈞呢?”
賀遲被鬱棠反駁得說不出話來,他驚詫地看著鬱棠,許久才說:“鬱棠,這個結論未免也太不可思議了。”
“當偵探的第一要訣就是質疑,不斷推翻與重建推理構想。”
鬱棠彈了彈賀遲的腦門,她把蘋果袋子塞在賀遲的手裡,笑著說:“雖然王千鈞的身世很可憐,不過可惜這不影響他是個王八蛋,這蘋果就送給你了。”
許久,等到鬱棠走到摩托車的停放處,賀遲才回過味來,鬱棠拿給他的,正是他之前買給王千鈞的水果。
他小聲嘀咕著:“這不本來就是我買的水果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