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厲行風的槍口,鬱棠笑著,整個人全然變了一副模樣。
狠厲的笑意浮上她的眉梢,她說:“我知道你不會殺我,這把槍隻是威嚇我說出真相的手段,即使殺我,也不會用這把槍,而是用那把精致的匕首。”
“我討厭你這副自以為是的模樣。”
“不如我們打一個賭,十分鐘後,你會主動解開綁住我手的繩子。”
“不可能,即使我解開,你的腳還沒好全,連跑都跑不掉。”
“你隻在意獵人的死,難道你不好奇我為何會成為獵人手下唯一存活的人麼?”
“這個問題我疑惑了很久。”
“因為他是我的父親,我的身份,是他最後的遺作。若我以他養女的身份活著,必然會遭遇許多惡意,可若是我以受害者身份活著呢?人們不會厭憎我,隻會同情我。”
聽到鬱棠的話,厲行風的臉龐露出驚詫的神色。
“怎麼可能?你在撒謊,他的生平我如數家珍,他根本不可能有你這麼大的女兒。”
“因為,我是他收養的女兒,當時還存在著另一個小女孩,當然,她與我不同,她沒有活過3個月,而我,陪著我的父親,度過無數日夜。”
”這怎麼可能?”厲行風往後退了一步,他手裡的槍掉到了桌上。
“他從來沒有起過殺我的心思,不然你以為我憑什麼能做這唯一的幸存者?沒有我的幫助,你以為他一個男人,如何輕而易舉地騙到那麼多小女孩?”
“你是說你是獵人的幫凶?”
“是,你會把你的戰績,事無巨細地向你的獵物分享麼?你會打破你的原則,放任獵物活過三個月麼?你會敗在九歲女童的手裡,連性命都輸掉麼?”
“那當時究竟是怎麼回事?”
“當時他心臟病發,誰知有人換掉了他的藥,臨死前,他握著我手,說讓我躲到地下室裡不要出來,除非有人開門,後來我被鬱珍珠領養,或許你不知道鬱珍珠的身份,但我知道,她是父親的女友。”
厲行風愣了愣,他的確查到過獵人曾有位親密的鬱姓女友,隻是有人抹去了這女友的身份。
“你是獵人的女兒,為何方才滿口仁義道德?”
鬱棠的目光落在被放在書桌的電擊棍上,她緩聲說:“我不做出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如何知道你的深淺?如何確定你對父親的虔誠?”
“那你為什麼要進Hunter?”
“我不進Hunter,如何查出暗害父親的人?如何能攪得他天翻地覆?”鬱棠頓了頓,接著說,“我永遠記得父親臨死前,他手肘內側的茶花紋身,我當時並不明白父親的深意,如今卻知道何謂父母計深遠。”
“你知道他手肘內側的茶花紋身……”說著,厲行風扯開衣袖,在他滿是疤痕的手肘上,一朵茶花赫然顯現。
“我已許久不曾見過這茶花。”
見鬱棠黯然的神色,厲行風心中原本已信了□□分,如今卻是百分百確信了。
”原來你是獵人的遺作,是他的生命榮光的延續,是他……”
厲行風幾乎跪倒在鬱棠麵前,他解開捆住鬱棠手腕的繩子。
“你能給我講講這房間裡的東西麼?”
厲行風引著她,將房間裡所有的東西都一一講給鬱棠聽,鬱棠垂眸聽著,並不作聲,隻是活動著手腕。
等厲行風終於卸下防備,她走到桌前,飛快地拿起□□,對準了厲行風的後背。
將厲行風捆得結結實實,鬱棠頗有興致地玩著手裡的槍。
“你不是說你是獵人的女兒麼?”厲行風身體僵直,滿臉難以置信,他仍沉浸在鬱棠編造的故事裡。
“我騙你呢,小傻瓜。”
托她是個偵探的福,她編的故事還算合情合理,頗有故事性。
將厲行風捆得結結實實,鬱棠撕下一圈裙子,慢慢地纏在手上。
“很快會有人趕來,沒想到吧,我藏下了一顆定位器,不過,在他們來之前,我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
鬱棠用儘力氣,把厲行風揍得鼻青臉腫。
被揍成豬頭,厲行風仍不消停,他說:“你的樣子讓……我想起Hunter的那位研究員,她的眼睛比你的還要漂亮……她當時求我的樣子……”
“聒噪……”
“你即便打死我,她們也不會活過來……”
如厲行風所說,那些鮮活的生命永遠不會有活過來的一日。
“可是我還活著。”鬱棠的眼神忽地陰冷,□□在她的手裡一轉,華麗的炫影閃過厲行風的眼眸。
等他回過神時,鬱棠握著槍,冰冷的槍口抵著他的太陽穴。
“不怕死麼?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施展筋骨。”
“那你不怕會被彆人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