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攸寧心中一動,沒說話,眼淚先砸了下來。
魏則行笑意深了點,衝她招手。
許攸寧快步走過來,將早餐囫圇朝桌上一放,緊緊握住他的手,想說話,喉頭哽咽幾次,卻又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真的嚇到了,但她不知道怎麼跟他說,也說不出來。
魏則行張了張雙臂,他唇瓣噙著笑,眼中波光閃動,帶著欲語還休的味道。
許攸寧隻覺眼中一陣潮意,她緩緩低下頭,額頭抵著他的肩膀,鼻尖圍繞著藥味和他身上淡淡的氣息,心中慢慢平靜下來。
魏則行輕歎一聲,雖然他是想要個擁抱,但沒有的話……好像也沒什麼關係。
畢竟已經惹得她這麼傷心。
房間一片靜謐,陪護床上的師兄悄悄翻了個身,假裝沒看見。
下午楊助理匆匆忙忙趕來,他這一路又是飛機又是火車,總共也沒睡幾個小時。
他是來給魏則行辦理轉院的,魏則行當然不可能住在這種窮鄉僻壤的地方。
正好許攸寧在給財大校長寫信,就順便跟他說了下起因。
楊助理聽得心頭火起:“太過分了!現在的孩子怎麼這麼沒分寸?!”
許攸寧問:“法律能教她有點分寸嗎?”
楊助理恍然,嚴肅地點頭:“當然可以!我一會兒就聯係下昨天那個孩子。”
師兄還坐在床腳,聞言尷尬不已:“許攸寧,抱歉,我會把這件事跟學校說清楚的,代她向你道歉。”
許攸寧嗓音淡淡:“她確實該好好向所有人道歉,魏則行這輩子還沒受過這麼重的傷,她一兩句道歉也抵消不了。”
要不是何顏起了壞心思,將許羅誘騙走,又怎麼會發生後麵這一係列事?
光是想到這裡,許攸寧都火冒三丈。
師兄歎了口氣:“也不能讓她挨一刀啊。”
“我倒寧願是她挨刀。”許攸寧道。
師兄訕訕地住了嘴。
魏則行倚在床頭,手指勾著許攸寧的頭發,饒有興致地把玩,對於病房尷尬的氣氛恍若未覺。
不過幾分鐘,許攸寧又忍不住抬頭:“何顏就不來和魏則行道歉?!”
師兄一愣,還沒開口,就聽魏則行撲哧一聲笑了,他托腮含笑看向許攸寧:“把時間浪費在這些事情上做什麼?多跟我說說話不好麼?”
許攸寧深吸一口氣,她不是急,她是氣,怒火攻心!昨晚坐在住院部樓下,她差點把能埋怨地都埋怨一通,想埋怨自己為什麼要跟何顏起衝突,埋怨何顏為什麼對孩子這麼壞,埋怨許羅為什麼要聽話,埋怨她在山上跑得不夠快……
可是天一亮,她又清楚的知道,這種事情誰也不想的,但挑唆許羅的何顏勢必要付出代價!
魏則行探身,發現自己夠不著許攸寧的臉,還拉扯得傷口疼,他頓了頓,又若無其事地坐回去,似笑非笑地道:“急什麼?不是想要教她分寸?她就慢慢學好了。”
許攸寧緩緩點頭,嚴曉桐在微信上跟許攸寧說,何顏和陸芙想來跟她道歉,許攸寧麵無表情打字:【讓她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