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誅心(十四)(1 / 2)

李書顏鬆開嘴, 柔弱無骨的小手貼上男人胸膛, 將他推開。

女人漆黑的眼中像時起了一團霧氣,彌漫著遮掩著, 看不清她究竟是何意思。

程軒看著她, 眸光沉暗,意味不明。肩膀傷口在往外冒血, 打濕衣衫黏在身上, 可程軒眼中隻有女人唇畔那一抹涼薄的笑容。

李書顏的唇形很好看, 唇瓣很薄, 此刻唇邊色澤豔麗,像是抹上了正紅的唇脂。然後女人舌尖往外一探, 輕巧地劃過唇瓣, 就將那一抹紅色給帶進嘴裡。

程軒眼神一深, 昨晚上那些激烈的, 歡愉的,甚至是痛苦的畫麵一一從他腦中滑過,那種刻緊骨子裡的水乳交融的歡暢, 是程軒從未體會過的。

李書顏看見他眼中的欲念,狡猾地勾了勾嘴角,她小手抓住他的肩膀,微微帶他轉了個身, 然後一推。

程軒就倒在了她的床上,然後她轉身去翻自己的抽屜。

程軒看著她的背影,眼中逐漸泛出一點紅色,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不對勁,就像是一座裝滿了火的容器,渾身都熱的厲害,火焰順著經絡,蔓延到全身。

身上熱的驚人,可是腦子卻有些昏昏沉沉,程軒搖了搖頭,有些混亂的視線中,他看見李書顏轉身,手中拿了一截彩色的絲絨緞帶。

目光又是一轉,他看見了那隻被他喝的乾乾淨淨的碗。

李書顏將人綁好了,對上他暈乎乎的眼神,淺淺勾出一個笑意來。

她覆到程軒耳邊,像是想起了什麼有趣的事情,還未開口,自己就笑了出來。

女人聲線低魅,濕熱撩人的氣息儘數往程軒耳廓裡鑽了去。

她聲音裡是實實在在的笑意:“程軒,你知道那碗粥裡有什麼麼?”

程軒看著女人唇畔嬌嬌的笑容,攥緊了拳頭。

“李書顏,你也太不相信我了,即使沒有那勞什子東西,我也能讓你下不來床。”男人一開口,聲音啞得不得了,可那一股子狠意,卻是十分清晰。

程軒知道,那碗裡的,無非是什麼下作東西。某些不入流的風月處,會用這種東西來調/教那些剛烈的女子。

曾經程軒的手下聽說他養了李書顏,就給了他這麼一包藥,說是能讓她放得開,當時程軒笑著,也就隨意收下了。

——男人之間,偶爾聊些這種話題,他若是不收,倒顯得他多不行一樣。

李書顏對上男人猩紅的眼,嗤嗤笑出來,“我可不想下不來床,你一個人下不來就夠了。我原本隻是準備給你用些補腎的藥物,沒想到卻在你書房裡看到了這個,就乾脆拿來用了,要怪你也能怪你自己了。”

說著,她小手一動,纖纖手指將他額頭上的汗珠擦去。

冰涼的指尖剛貼上滾燙的額頭,程軒身子一顫,身體本能就往那邊貼去,李書顏卻壞心眼的收回了手。

她下床,手指在程軒襯衣上隨便擦了一下,對上他灼/熱的眸子,女人笑了笑,拿好碗和托盤,轉身就出門去了。

原主說要讓他受床第之間的痛苦,可李書顏也不是變態,可沒有那些奇奇怪怪的癖好。但是對一個男人,尤其是一個花叢老手來說,最大的痛苦是什麼呢?

無非就是嘗過了歡愉的滋味,卻再也吃不到嘴裡,那種抓心抓肝讓人癢到心裡的感覺,再加上生理上的痛苦……

嘖。

不過就如她先前所說,程軒是自找的。

將門鎖好,李書顏眼中一片幽深。

她之所以知道那一包藥在什麼地方,完全是因為在原世界中,程軒拿出來給原主用過。這種下三濫用在一個清冷高傲的女子身上,撕破假麵後的程軒就是在用這種方式侮辱折磨她。

程家的廚房已經被李隨臻帶來的兵占了,原來的下人們現在也都不知道在哪,李書顏將碗送回去,回轉的時候遇上了李隨臻的副官。

副官手裡端著一碗糊掉的麵,看著李書顏就和看著救星一樣,“李小姐,你去看看他吧,從昨晚準備到現在,隨臻小將軍一口東西都沒吃。”

李書顏看了一下那碗麵的賣相,默默轉身回了廚房。

李書顏會下廚,且廚藝相當精湛。在訓練基地的時候,有位女教官曾經說過,要抓住男人的心,就先抓住她的胃。

當時那位基地中地位最崇高,代號為零的教官來巡查,就站在她身旁。

李書顏聽見男人一聲冷哼,聲音是十足的淡漠:“不過是取悅男人的手段而已,若真愛上了,他甚至願意下廚給你做飯,否則,手藝多好都沒用。”

李書顏是真的沒想到這位高傲冷漠的教官會說出這種話來,餘光掃過去,就和男人沉邃的眼眸對了個正著。

她始終記得這一場,所以即使她廚藝很好,也很少在任務世界為人洗手做羹湯,即使是娛樂圈世界中的溫權州,也沒有嘗過她的手藝。

這一次,勉強算她剛剛折磨了程軒,現下心情好吧。

看顧好火候煮了一碗麵,最後撈出來用涼開水過一下,倒上廚房裡本就有的雞汁鹵湯,攪拌之後撒上香蔥芝麻作為點綴,李隨臻愛吃辣,李書顏又給他加了半勺辣椒。

等把麵送過去了,李隨臻果然是一副吃驚又感動的樣子。

看著李隨臻吸溜麵的樣子,李書顏眼中也漫出點點笑意,手掌摸上少年的頭,李隨臻吸麵動作一頓,有些不高興地嘟囔了一聲:“李書顏!”

早間少年眼中的戾氣全部都消失不見,此刻全是柔軟。

李書顏等他將麵吃完,又薅了一把他的頭發,“行了,沒大沒小的。”

李隨臻將碗收拾好,“你又不是我親姐,哪來的大小。”

原主不是李家的孩子,隻是有一年大雪,她被李隨臻的爺爺從大門口撿了回去,記在了李隨臻父親的名下。她一直隨李爺爺生活,爺爺死了之後,她才被接回李家。

陳年舊事,李書顏也不甚在意這些,而且,剛來的時候她表現和原主不同,李隨臻早該知道這具身體換芯子了。

認不認姐,是他自己的事情。

她拿了碗筷要走,李隨臻忽然在她身後叫住她,“李書顏,程公館都被搜遍了,還沒有找到程軒,他是不是在你房裡?”

李書顏步子一頓。

李隨臻看著她僵直的脊背,眉目微冷,卻還是忍耐著繼續道:“隻要程軒最後的結果是死,我可以容忍他多活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不管你想做什麼,我都可以配合。”

李書顏知道,這是李隨臻的底線。之前程軒想殺他,現在他必然也不會放過程軒。

但是一段時間夠了。

午間回到房間,程軒整個人已經昏死過去。

李書顏看著浸濕床鋪的血跡,知道程軒是故意弄大自己的傷口,讓自己出血昏迷的。

他的臉還是紅的,嘴唇被咬得出血,床上的被單因為他的掙紮皺得厲害,可想而知,這藥是多麼烈性。

李書顏喊了醫生給他看過,想到地牢裡血淋淋的沈青石,防止人感染死了,李書顏讓醫生也去看了。

開了地牢的門,李書顏站在牢房裡麵,看著醫生給他打了針離開,然後將手中的水杯和藥遞給他。

沈青石顫巍巍接過,吃完之後李書顏拿杯子,手指不經意間擦過他的。

沈青石手一顫,另一隻手立馬扼住她的手腕,牢房外的兩名士兵立刻拿槍指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