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2 章(大修)(2 / 2)

一方堅持以農為本,稱此舉是逐利之舉,本末倒置;一方則說自己才是以民為重,對方隻顧惜自己的名聲,知有良策而不肯用,是置百姓苦難於不顧。

這些人的彈章朝中都看膩了,但他們都是三場中試的才子,文章頗有可觀之處,倒是隨著熊禦史一行傳到了漢中。

文章走得比禦史還快些,從都察、翰林兩處遞到宋時與桓淩手裡。倒是他們的親人隻怕他們看到這些東西壞了心緒,都儘量壓著,家書中也不敢提半個字。

宋時看著那滿篇的“奸富”“末富”,眉毛都要豎起來了,嘖嘖咋舌:“人心惟危,人心惟危!”什麼奸富,末富,他們經濟園是堂堂正正憑勞動致富的,勞動最光榮不懂麼!

桓淩在一旁細看,搖頭歎道:“雖然說的有些不好聽,但這本富末富之辯倒也有些意思。朝中隻怕不少人都是這般想法,畢竟我朝以農為本……”

他們這也是以農為本啊!

工人階級是先鋒隊,農民階級是主力軍,他們文科生考政治時這道題得考八百回,他怎麼可能不重視農民的力量?這是封建官僚對他們新時代建設者赤衤果裸的歪曲和誣陷!

什麼“本富”“末富”“奸富”,一個帶領人民群眾致富奔小康被他們解讀出八百個花樣來。就跟誰造的詞多誰更有理似的。

難道他不會寫麼?

宋時將手裡的信紙一推,挽起袖子說:“等著,本府難道不會寫個帶富字的文章?”

不隻要寫,還要寫得比他們都高大上。本富算什麼,咱們直接來“國富”!

亞當·斯密的《國富論》!

《國富論》的大名,還是當初從他們宿舍樓上層管理學院學生那邊聽來的,內容不大清楚,不過名字好就能借用。至於裡麵寫什麼——

那還用問嗎,鄧爺爺怎麼帶領全國人民致富奔小康的?不光馬哲、毛概、鄧論,他連政治經濟學都還沒忘呢。

勞動創造價值。

勞動致富就是本富,作為農業勞動和作為工業勞動的價值是一樣的高貴,都是本富。至於朝中嘵嘵不休要定性為末富、奸富的資本,在他這裡都是要投入到勞動生產中,化為“本富”的,又有什麼高低之彆?

等他先把政治經濟學回憶一下,翻譯成古文再開始寫。

不僅要寫,還要給學生講,讓他們從小懂點經濟學,將來當了官不要做那種“口不言錢字”,朝廷沒錢了不知去掙,隻會加科捐雜稅,或者逼著皇上減衣縮食的腐儒。

等到熊禦史一行來到漢中,見到的就是個重溫了一遍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原理,越發看重勞動資料、勞動生產效率的宋時。

他寫罷那篇披著亞當·斯密皮,內藏馬克斯政治經濟學原理的《國富論》,已經能對那些抨擊他的無知腐儒淡然以對,隻等著用漢中經濟騰飛打他們的臉。

順便也可以辦個講學大會,吸引四麵八方學子,將他們勞動致富理論傳播到學生當中,等後年這些學子考進中樞,在京裡替他宣傳這文章,辯得那些人說不出話來……

嗬嗬。

他化憤慨為力量,買了一篇一塊錢的短文獻,對著文章硬生生把二十多年沒碰過的政治理論又找了回來。

政治經濟學令人升華。

見到京裡來的熊禦史,聽他說著京裡關於漢中經濟園的輿論戰,他已能一笑而過,拿出仿漢墓出土國寶的盤螭出廓穀紋玉璧。

穀紋車得光滑圓潤、粒粒清晰,璧肉飽滿,圓弧細致流暢,絕無一絲雕工不勻之處。

熊棨有些吃驚地問:“這樣好的雕工,雖是新璧,隻怕花消也不少吧?下官怎好收這樣貴重的東西?”

雖然他是七品禦史,其實在五品知府前也不必自稱下官,奈何他那位四品給事中的上官就坐在宋知府身邊,低眉順眼,含情脈脈不看僧麵也要看佛麵。

想想桓大人私底下說不準也要在宋大人麵前稱一聲“下官”,他這做人下官的自稱起來也就順當了許多:“下官實當不起宋大人這般厚愛。”

不,不厚,一般。

這玉佩隻是加工好,設計仿了文物,其實就是漢中經濟園自己加工的,進的料子都是青玉、岫玉、雲南販來的緬甸白玉之類,絕沒有上好的和闐玉籽料。

熊禦史就是為了學他大工業來的,宋時不是那種教學時會藏私的人,當下指了指那塊玉,含笑介紹道:“隻是我這園子裡將玉砣床改進了一番,打磨東西精細度更高了。且不止能砣玉,還能打磨些彆的。”

與其說是砣床,不如說是腳踏動力的機床——

機床正是工業製造的基礎。出錯了,請刷新重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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