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入眼(1 / 2)

衡門之下 天如玉 9262 字 6個月前

一隊近衛將周遭迅速清理完畢, 一點痕跡也沒留下。

羅小義跟李硯已隨口扯完了一番人生歪理, 新露和秋霜也終於緩過來下了馬車, 卻無人見著大都護與夫人的蹤影。

眾人也無處可尋,隻能待在原地等著。

許久,才見到二人一前一後地過來。

羅小義當即就打趣說:“三哥定是好生安撫嫂嫂去了。”

李硯一聽,想到姑姑為他受了驚,連忙迎了上去。

棲遲走在前麵,眼垂著, 隻專心看路。

李硯到了跟前,隻見她臉上紅豔豔的一片,就連雙唇也是鮮紅欲滴,那唇邊卻勾著一抹淡淡的笑, 一頭霧水:“姑姑怎麼了, 為何遇了險還能笑出來?”

棲遲抬頭, 似是才回神, 搖一下頭說:“沒事,你還小, 莫多問。”

李硯道:“可姑父說我已是個男人了。”

說著恨不得將那柄匕首拿出來給她看看。

棲遲笑了笑, 心說那也等遇到了個女人,才算是真正的男人。

想完,她悄悄朝後麵看去。

伏廷將刀扣到腰上, 手抓住馬韁, 眼睛看了過來。

她被他看著,就又想起了先前的事, 想起了他碾著她唇時,眼還盯著她的樣子。

忽而覺得,這男人的嘴就如他的人一般強悍。

唇上還有些發麻,她不禁抿了一下。

在此之前,她從不知道一個男人的雙唇可以如此滾熱。

到後來,她終於在那片冰湖邊平複了氣息,還是被他拉著站起來的。

他低頭問:不能走了?

豈會不能走了,她便搶先一步自己走回來了。

她轉回眼來,不再看了,提衣登車。

伏廷看著她登上車,嘴角不自覺咧了下。

低頭扯一下衣襟,那裡皺了一片,是被她的手用力抓皺的。

他懷疑是不是自己太過火了些。

一旁忽而湊過來羅小義的臉。

“三哥,你嘴皮子怎麼傷了?”他還以為是除匪的時候傷到的,仔細地看了兩眼,嘀咕:“這也不像是兵器傷的啊。”

伏廷冷臉,掃他一眼:“上路。”

羅小義被這兩個字切斷,便知他是不想多言,隻好不多問了。

半道遇上匪事,之後就再沒有停頓。

一日後,車馬入了瀚海府。

穿行過大街,還未至大都護府,一行暫停。

伏廷勒了馬,讓其他人護送車馬回府,隻叫了羅小義隨他立即入軍中去。

準備再撥人於北地全境徹查一遍。

為著民生好轉,哪怕就是隻剩一個匪類也要拔除了。

羅小義自是知道他向來雷厲風行,抱拳領了命,就要跟他走。

伏廷卻沒動,先朝馬車看了一眼。

窗格簾子半掀未掀開,棲遲臉露了一半,正看著他。

羅小義眼尖地瞄見,嘿嘿笑兩聲,知趣地打馬先行:“我去前麵等著三哥。”

棲遲將簾子挑起,看出去。

一路下來,此時才有機會與他說話。

她低低地問:“你就這樣去?”

說完伸出根手指,點了一下唇。

指他的下嘴唇,那裡她咬了一口,破了皮,細細的一點血痕,已結痂。

她也沒想到那一口竟還咬得挺重的。

伏廷眼盯著她,拇指按一下唇說:“不礙事。”

他軍中管束甚嚴,沒人敢閒話。

棲遲看他一眼,低低說了句話。

實在太低了,伏廷沒聽清,問:“什麼?”

她看著他,眼一動,示意他貼近。

他掃一眼左右,自馬上稍稍俯身,貼近,終於聽見她說什麼。

她說:我本不想咬的,是你親的太凶了,叫我喘不過氣來。

一句話,叫伏廷瞬間憶起了當時,他不禁看了眼她的唇。

心想:或許下次該輕一些。

棲遲見他不做聲,隻盯著自己,不自覺地抿了抿唇。

伏廷看見,拇指又按了按唇,忍了一絲笑,調轉馬頭,說:“走了。”

棲遲輕輕倚在窗格邊,目視著他策馬而去的身影,手指捏住衣角。

心裡想著:她如今,算不算是已成功取悅到他了。

直到馬車重又駛出去,眼裡再無男人的背影,她才回了神,放下簾布,朝外喚了一聲秋霜。

秋霜掀簾進來,她細細吩咐了幾句。

是要秋霜替她留心著軍中清剿散匪的消息。

秋霜不明所以:“家主為何要留心這個?”

棲遲笑:“看到了經商的好時機。”

路上遇到那一群散匪,叫她看清了伏廷護商的決心,如今北地急需好轉,對任何一個商人而言,都是絕佳的機會。

她仗著是他夫人的便利,得了先機,豈能不把握。

秋霜恍然大悟:“家主是要將在北地的買賣做大不成?”

棲遲搖頭,何止,她在皋蘭州時就想著,這裡毗鄰外邦,或許還可以更大。

……

再回到府內,一切如舊。

主屋裡涼了一陣子,如今又燒上了溫暖的炭火。

棲遲終於可以脫去厚厚的披風。

窗外已是暮色四合。

她端坐著,喝了一碗藥,先往嘴裡塞了瓣橘子止苦,而後便將一張地圖攤開,放在身側的小案上仔細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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